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温侯再生 > 整军伍传授统兵之道 设埋伏却遇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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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高顺领着军兵及两三千余民夫抵达郿坞,见李邹已将董氏族人尽数看管,自然将其赞扬一番。随后,陷阵营其他人奉命把守各个仓库。可那些被饥饿摧残的民夫在见到堆积如山的粮食时便失去控制,甚至有人直接捧起生米就往嘴里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陷阵营才将陷入疯狂的人们控制住,令他们按杜庄主的安排开始搬运。

  两日后,郿坞事毕。初步估计,运送到毓琴山庄的物资有:金七千五百斤,银两万五千斤,兵器盔甲三万余套,粮草箭矢绢帛等物不计其数。就在高顺并陷阵营押着一辆接一辆的辎重车返回山庄时,长安的局势又起变化。

  董卓虽死,其西凉的武将及麾下兵马却并未就此解散。王允因诛董之功已被吕布一系的势力所得,故而在如何处理那些西凉兵马的问题上一人独断,假传圣旨诱郭汜、李傕等人进京述职,只要兵、将分离,杀这些武夫,一两个力士便足矣。然而,王允实在低估了西凉军。或者说,他低估了一个人——贾诩。此人不光看穿了王允的计策,还说服了樊稠、牛辅等人联军夹击京城,说是向朝廷讨个公道,实则打的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如此,吕布不得不整合原郿坞守军、城防军以及飞熊军,以迎即将来临的大战。

  当高顺奉命押着原本存放于山庄的狮灵甲回来,便正值整军之时。从连绵的军营中穿过,仅凭士卒的行动举止,陷阵营主骑便能大体区分辨出他们所属部队:军纪最差的是原郿坞守军,最好的是飞熊军。狂狮军人数最少却也最好认,因为只有他们才会提(dī)拎着各自那几十斤重的长砍刀四处走动。

  但他们身上有个共同点,那便是一股彷若实质的紧张。

  高顺先是微微皱眉,片刻后又摇头轻笑。如何舒缓军队的情绪,对其他将领或许是个麻烦,可对主公则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去安抚部下,而是直接挑起他们的好胜心,令其将战斗外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而事后也证明高顺所料分毫不差,温侯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属下怯战的念头,一门心思只想杀敌建功。

  “很好,诸位无愧为某家战将!但敌我兵力悬殊,诸位不可尽想着蛮干,须想些计策出来,以奇取胜!”

  说罢,吕布取来一副牛皮军事地图,也懒得挂起来,直接往地上一铺,便叫过众将围过来看。

  目前仅知华阴牛辅、陈仓樊稠不日将同时起兵进犯,在朝堂上已然商定,樊稠部有槐里侯皇甫嵩据郿坞以抗,剩下的便是牛辅一部十万军兵。那华阴离长安不远,即便辎重拖累,来去也不过数日功夫。然侯成等人却是勇力有余、谋略不足,盯着那地图一派愁眉苦脸之状,脑子里全然想不出什么计策来。

  作为私兵亲卫,高顺本无资格参加军议,然在座诸人名为汉家将军,实则温侯家臣,故而他自然也出席在列。此刻,陷阵营主骑的目光在华阴至长安一线缓缓移动,那些简单的山川河流、城池道路的标识在他脑海中化作真实景况,同时将自己放在敌方主将的位置上考虑,如何才能尽快进逼长安。不多时,他已是有了谋划方向,遂出声叫道:

  “主公。”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于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高顺平静地继续说道::“兵少则出奇制胜。出奇者,必不能为人后,当先发制人。”

  “废话,我还知道要先发制人呢!”

  不知谁嘟囔了一句。声音极低,除了说话者本人,便只有立在他两侧的高顺与曹性能够约略听见。曹性神色微变,飞快地扫了一眼主公,见主公没有觉察才放下心来。他知道高顺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但他不敢肯定主公不在意别人蔑视其亲卫主骑。

  “主公请看:华阴至长安约有三百余里路程,”高顺对周遭人等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却彷未见,蹲下身指着地图解说自己的想法,“中途郑县、渭南、新丰、霸陵四城位置皆位于一直线上,盖因其左右临水靠山,不利大军行进。”说到此,他伸手沿着地图上大道的标识缓缓移动,又道:“顺思贼军十万之众,所走路线定无其它,必过此四城。”

  听到此处,万炜不禁脱口叫道:“打埋伏!”

  高顺闻言一怔,抬起头,稀罕地露出一丝微笑,起身退到一旁。

  吕布却未立即作出表示。他不是不了解手下诸将的本事,自然清楚能谈得上“出谋划策”的,除了万炜、乐虬外便只有高顺了。盯着地图又看了许久,吕布不问高顺,却转头去问乐虬:

  “光昊以为如何?”

  新近才加入吕布麾下不久的乐虬并未觉出营帐内那微妙的气氛,毫不掩饰地向高顺投以佩服的一瞥,随后指着穿过关中的渭水应道:

  “今年雨水甚少,乡民多取渭水灌溉,因而渭水下降了许多,露出堤岸。那岸边杂草茂盛,正是埋伏的上好地方。”

  如此,大体战略便定了下来。吕布留下高顺与乐虬,吩咐魏续、侯成等人小心约束部属、谨慎备战后便让他们退下了。虽未明说,那些个将军也是久历战阵的人,自然猜到领兵设伏的必是陷阵营主骑。虽人人都知伏击成功是大功一件,却无人争抢这个差使。只因大家心里明白,隐忍埋伏不难,然要适机而动,配合主力夹击牛辅大军,却惟有高顺能够胜任。

  离去前,张辽却回头望了一眼陷阵营主骑,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日后必要做一个如此能担重任的智勇双全之将。他却不知,紧接着温侯便将他所领军兵暂时划归高顺统辖,与陷阵营一道准备此次作战。也因此,当他看到主公手令,要求他暂时听从陷阵营主骑指挥时,他暗自欣喜,以为正可以借此学习。

  同样是被二爷赏识而后推荐给主公,高顺却比较喜欢张辽。对赵云,除了毫无缘由的排斥感之外,高顺也不喜其对大汉皇家的忠心。也许日后会有所改变,但目前而言,赵云追随的是“匡扶汉室”的温侯,而不完全是吕布这个人。张辽却不同。他是个渴望显露自己才华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施展拳脚的舞台,且不触及他的道德底限,他便会全心追随。

  鉴于以上因素,两个统军长官不但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还一个虚心求教、一个耐心讲解,险些没把这备战磨合当成了演兵训练。但张辽毕竟年轻气傲,几日下来,心底里便觉得那些统兵之法也是平常。可不知为何,原本徒有战斗力却军纪极差的军团却在短时间内变得规规矩矩起来,甚至——至少在表面上——与纪律严明的陷阵营相差无几了。

  “将军,辽有一事不解,恳请将军解惑。”

  陷阵营主骑闻言将目光从演练冲锋阵势的队伍转移到身旁,淡然笑道:

  “文远何必如此客气?尽管说来。”

  那个问题本身并不失礼,可张辽的思考路线已然钻进了死胡同,不问终成为心结,对日后发展极为不利,何况话已出口,容不得他再犹豫,遂鼓起勇气,说道:

  “就辽所知,将军所率兵卒从未超过千人,统管起来自然便捷……”

  张辽自觉此言有小看高顺之嫌,偷偷瞥了一眼临时上司,却从那张平静似水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端倪,于是咬咬牙接着又道:

  “可现下有四千余人,且大部视军纪如无物。辽以为,总要杀鸡儆猴狠狠惩治几个人才行,然事实却并非如此……”

  “如要彻底整顿,差不多便要像文远所想的那样了。”

  对张辽方才言语中的轻视之意,高顺浑然未放在心上。这几日的接触中,他是彻底服了二爷识人的眼光。这张辽真真是难得的璞玉之才。只是骨子里有股傲气,不服权威,只认对错。对张辽的疑问,高顺倒是十分乐意回答的,只是这回答却令张辽愈加迷惑。

  “辽以为,若以长久计,反而不应采取过于严厉的手段,以免留下芥蒂。倒是如今只为应急,当施雷霆手段震慑他们,让其顺服。”

  闻言,高顺不答反问:

  “那么文远可曾发现应当予以严惩之人?”

  张辽顿时满脸沮丧之色,摇头道:

  “没有。”

  “既然没有,如何用‘雷霆手段’?”

  所以才奇怪啊!当初接手时亲眼见到此军风气散漫,士兵对军官也甚是无礼,也没见长官做了什么特别的举动,却偏偏到现在为止,却啥事儿都没有。张辽闷闷地想着,嘴里便将疑问提了出来。

  “文远还是阅历欠缺了些。”高顺道,“此军兵士,有官宦子弟,亦有平民布衣;有出生中原的,也有来自边远郡县的,如此自然容易形成诸多小集团,难以统辖。何枫无法打破派系,便索性容忍其存在……”

  “这样的话,军队真正的实权岂不是落在那些派系头目手中?”

  张辽忍不住出声打断高顺的述说,而后者淡淡一笑,却未理会张辽的插言,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何枫兴许算不上是个良将,却也非无能之辈。他有他的一套法子让军令得以遵行,大约脱不了‘威逼’、‘利诱’两条吧!”

  听到此刻,张辽心中滋味颇是复杂。他本以为有什么法子快速收服了这些兵将,却原来还维持原状。亏得他接管该军后还试图整肃军纪,哪知军队的状态反而不如不整顿。

  高顺见他神色黯淡,略一思索,已是猜透其心思,遂说道:

  “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若你只想做个协调妥协的将军,如此即可;但若想在军中‘令行禁止’,则须狠狠惩治,甚至杀人立威。”

  张辽先是一喜,而后又皱起眉头,问:

  “如果下面的人表面顺从,底下却阳奉阴违,又该如何呢?”

  “何谓‘阳奉阴违’?”高顺反问。

  “虽接军令却无相应行动,寻找借口搪塞或者厚颜拖延。”

  “如此者,可能完成任务?”

  张辽嘴里喃喃应了声“不能”,心头陡然一亮,脱口叫道:

  “只问结果,不论经过!”

  高顺闻言一笑,微微颔首以示赞许。张辽按捺不住兴奋,将刚刚所想到的一骨脑讲了出来:

  “我只管制定目标、下达命令,如何去做却是那接令之人考虑的问题。他若解决不了,需报我知晓;若不报,则视作其能够做到,到时未能达成便是他的罪过。接令者可以因其属下办事不力而惩罚属下,却不能以此为由逃避我对他的惩罚。各阶级军兵皆依此类推,那样的话……”

  说到这里,张辽心头一震,转身面对高顺,深深一鞠,肃然道:

  “辽明白了。各军卒自有其长官约束,统兵者,只需控制好自己之下的将校即可。如此,加一军之兵不过是增校尉数人而已。”言罢他又不禁苦笑:“将军,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那么简单啊!”

  高顺却是一笑,道:“文远尽可慢慢琢磨,但有不解,说出来你我二人共商。”

  张辽也不虚情假意的谦让,一抱拳,道:“将军多多指教。”

  以后数日,为操练隐匿、冲锋,从上到下都是累得够呛。不过高顺欣慰地发现,张辽仍是尽力逮住每一个机会学习,并真正的从一个“校尉”角色蜕变至“将军”,而不仅仅是表面官职上的变化。倘若还有时间,高顺会很高兴能继续将自己所知传授给张辽——陷阵营的那几位曲长都过于谨慎琐碎,这些统兵的宝贵经验他们却是学不了——但是,在王允计诱郭汜、李傕失败后的第十日,探子回报,牛辅、樊稠的大军出发了。

  得此消息,吕布立时下令拔营起兵,日落前必要赶到新丰。虽敌我兵力相差甚远,诸将校及兵卒却因对温侯的无比信心而依旧气势如虹。惟有万炜对此战始终不太看好,又不便明说,只得偷偷叫来高顺,命他将大哥家小连同杜无瑕等人送去沈岭的毓琴山庄好生保护。此事须做得隐秘,否则示弱于敌还是小事,令军心士气涣散才糟糕之极。高顺闻听此事甚是犹豫,觉得应请示主公后再行定夺,但最终还是被二爷说服,让张辽带兵随军先行,自己带了一队人马赶回长安。

  先前陷阵营被调入军中、与原城防军暂时合并操练之时,万炜便让杜钧从山庄守卫中选了五百忠心可靠的接替都亭侯府——如今是温侯府了——的卫护之责。如今,保护温侯家小并其他女眷前去毓琴山庄的重担,自然还是落在这些人身上。不过汉律规定,出征将士妻女不得随意游走,那杜无瑕因虑府中人等若全数离去,一旦有人拜访无人应奉,平白惹出事端,故而执意留守府邸。如此,高顺自然不能强求。

  唐妮儿也继续留在了府内。但这却不是她争取要留下,而是高顺顾忌她身份未明,不便让其与主母等人同行,才有了这么个结果。

  随后,高顺快马加鞭赶到新丰向二爷复命。当晚,便奉命趁着夜色隐藏行踪,往渭南城东北渭水干涸之地设伏去了。

  然至次日下午,温侯大军还未抵达渭南,斥候却探得情报说李傕已率一万余骑兵急奔渭南而来。其他军校倒不觉得如何,张辽却因深知渭南之重而乱了心神,力主伏击李傕军。高顺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待到晚间战报传来,却果然如高顺所料,温侯大败敌军,斩首无数,已进驻渭南城。至此,张辽对高顺是彻底信服,再不存那寻机争胜之心。

  但事情亦非一帆风顺。在军营内操演隐匿阵势是一回事,实地埋伏却是另一回事。陷阵营中不足一年的新兵居多,然因高顺对军纪要求甚严,虽也觉苦不堪言,却无人敢有丝毫违令之举。原何枫一部却是久为城防,早已惯于安逸,哪里受得了如此辛苦?先是口有怨言,后来竟做出不利隐蔽之举。对此,高顺令李邹、高雅带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违令者11人,即刻斩首示众,并将人头传看全军,重申隐蔽埋伏之严令。

  抓捕过程中陷阵营显示出的强悍与冷酷,再加上这11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头,立时镇住了原城防军兵将。之后,这些人当真是小心到了极点,吃口干粮都怕嚼出了声音。

  不知为何,无论是李傕军还是牛辅军,自始至终都未对渭水方向有丝毫防备,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过。初时高顺也谨防有诈,加派人手多方探听,依旧没发现敌人有何诡计。然而连日潜伏的紧张正迅速侵蚀着士兵身心,继续下去便是铁人也要崩溃。无奈之下,高顺只得寻机发动攻击。因见牛辅军忽略渭水一线的侦察,便下令全军沿河突进,迂回牛辅军后,并派人告知主公己方行动,约定午夜举火为号,前后夹击。

  但是当陷阵营及原城防军四千余人抵达预定地点,在探听到牛辅军营具体所在的同时又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渭水对岸另有大军集结,乃白波贼郭太率众奔长安方向而去!

  闻听此信,饶是冷静如高顺亦不免冷汗淋漓。牛辅这方尚有河岸可以遮蔽,若非行至跟前断然发现不了陷阵营等人。然对岸就不同了,大老远便能发现他们。至今未被其觉察,实在是拜对方急于入长安劫掠之心所赐。

  高顺总是是明白为何牛辅军对渭水一带不予理会了,原来因为有白波为第三方进攻势力。真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的长安,凡能战之力不是分给皇甫嵩进驻郿坞抗拒樊稠,便是被吕布带来了渭南以阻击牛辅,城防空虚且毫无防备,这数万白波贼正好趁虚而入!

  事已至此,陷阵营主骑断然命张辽依原计行事,与主公会合后将此消息告知,他自己则领陷阵营先行赶回,提醒长安借渭水之隔出兵列阵,虚张声势以拒贼兵,待主公与皇甫将军大军回援,便可将其歼灭。

  然而,高顺却忘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朝廷议事不同军中,殿堂之上他连开口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哪里有人在乎他提出的建议?经过一番言不及义的商讨,在温侯离开长安后便极力包揽朝政的王允、董承两人最终决定招募民夫据城坚守。

  这些纸上谈兵的士大夫光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却也不想想为何以温侯之能亦要冒险拒敌于境外。盖因为昔日张济奉命重建长安,却因为董卓贪婪、付出款项物资不足,以及应付毓琴山庄的修建,结果导致其城防徒有其表,难挡强敌。再则,白波名为贼寇,实则都是些宗教狂徒,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成仙成神的途径,到时候其攻城之势必定疯狂无畏。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上这等敌人都很难保持镇定,何况是从未经历过战斗的百姓?他们怕是连半个时辰都支撑不住。

  明白事不可为后,高顺反而放松下来。如今他已不必操心长安的安危,只要到城破之时能保护好杜家姑娘及舒儿等四位婢女即可。至于其他仆从家丁,就看他们运气如何了。高顺吩咐身边士兵去告诉暂驻霸陵的陷阵营回温侯府休息,又找了了十几个伶俐的小厮让他们去各城门注意有无异样情况,若有便立即报告。等将诸般事宜安排妥当,整整两夜没合眼的高顺觉着再难支撑,便也回房去了。往床上一倒,朦胧间他隐约记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然而这几日来实在太累了,还没等他想起是究竟是什么时便已酣然入睡。

  ……

  坏事,有时来得是很快的。

  陷阵营士兵被他们心急如焚的长官叫醒,离他们睡下还不足两个时辰。但急归急,绝大多数人虽然也爬起身、习惯性地穿衣披甲,可却一副神智模糊的模样。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这样做的,脱guang衣服提了井水从头淋下去,顿时被那股子冰冷刺骨激得清醒过来。随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倒是很快便个个精神抖擞地按照休息前他们主骑吩咐的,各做各的事儿去了。

  高顺精神状况则实在不太好。最迟睡下,却是第一个被叫醒,即使冲了个冷水澡,他依然觉得自己脑袋里如同一锅浆糊,迟钝得不得了。好在睡前已经预先安排妥当,否则让此刻的他来考虑撤退事宜非出篓子不可。

  然而这时,赵庶过来询问要如何处置偏院的“那一位”。

  “偏院?”

  陷阵营主骑愣了足足有十息的功夫才想起,温侯府内还有个身份不清、来历不明的女子。他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道:

  “一并带走!”

  “可是,她不肯走……”

  “嗯?”

  若是换了平时,高顺多半不会觉得怎样。但连日休息不足已令他情绪不太稳定,兼且事态紧急,一听居然还有人磨蹭浪费时间,心头火气腾得一下子冒起来,也不理赵庶追着他继续说了些什么,一阵风似的闯进那座偏院。

  说来却是更早时候,直言快语的爽儿将董卓伏诛一事告诉了唐妮儿。小丫头本意是想告诉弘农王妃,自己的主子万炜、老爷吕布,还有陷阵营主骑高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并非后者以为的那样是董卓鹰犬。但结果却是令唐妮儿在狂喜过后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状态中。失去生存目标的她在知道长安城破之时,顿时有了以死殉国的念头,任凭陷阵营士兵如何劝说,就是不肯离去。

  而陷阵营军士们,就算没有亲自看管过她,也听说过这个神秘的女子,不敢对她动粗,只好往上禀告,然后才有了前面那个情形。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陷阵营的人惊得险些合不拢嘴:他们那一向严谨自律、举止庄重的主骑进到屋内,竟二话不说,伸手将唐妮儿拦腰抱起,然后转身便走。

  唐妮儿更是又羞又气。她出于名门,又嫁入皇室为后,身边诸人哪个对她不是毕恭毕敬、惟恐逾礼?便是她的夫君刘协也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过如此亲近的身体接触。但是,她不敢也不愿承认,真正令她感到羞怯的不是高顺的行为本身,而是她自己一点都不讨厌这个行为。那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还有对方的焦虑,更令她心底里涌起一股“自己的生死还有人在乎”的欣喜。

  “某奉命卫护府内众人,自然要护你周全。你若是此刻死了便是我等失职,某可担当不起。”

  因此,当高顺将她抱进杜无瑕等女眷的马车,口中说出上面那些话时,唐妮儿不由地一阵失落:原来,这不过是那人在尽忠职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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