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重寺走出来,秦征的精神状态与他才刚刚入寺的时候又有不同,罗汉堂中对十六罗汉的观想,消除掉了他内心由于“心契”而形成的恐惧感与忧虑心,定慧水准也完全恢复到了被严三秋侵磨之前。
而且刚才他更在严三畏的护持下,第一次将反太极外烁,施展出了“心印瞬息”的绝技,那是一种神妙的体验,秦征还未细细领悟个透彻,那种感觉就已经过去,反太极外烁一次,需要再等七天才能恢复,因此秦征要想进一步窥知这至深玄法的奥妙,也只好再等七日了。
更让秦征意外的是,当他惴惴不安地向严三畏出口说出要借“囟门珠”的时候,严三畏脸上竟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跟着便交给了他一个盒子,说:“囟门珠就在里面了。”
摸了摸怀中那个盒子,秦征忍不住想问:“那真的是囟门珠么?”
但在严三畏面前,他是不敢质疑的。
“严先生应该不会骗我,”秦征心道:“那么现在,三件事情就已经完成两件了,剩下一件就是要将炎弟弟交给他们。”
秦征心中虽然有了先交人后救人的计划,但对手的实力深不可测,如何才能确保雷炎的安全,却是一件破费脑筋的事情。
“长安遇故人,尚能相识否?”
在青羊宫的门口,秦征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停住了脚步,寻音望过去,见道观大门的侧壁下停着一头没精打采的黑驴,一个懒洋洋的人坐在黑驴上打哈欠,竟然是华青囊!
他看秦征的眼神却带着笑意,道:“看起来没什么事嘛,怎么动用了银蛊?害得我十万火急地赶来。”
见到了他秦征比捡到十万两黄金还高兴,一把将他拉入观中,叫道:“青囊兄,你来得好快!怎么找到这里的?”
华青囊笑道:“阿炎是来长安的,你和叶姑娘也来长安,我见到银蛊出事自然便先赶到长安来。你们青羊宫在长安城多大的名头!我又不是聋子,自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怎么,究竟是出了什么急事?”
“你且别问这个,”秦征说道:“这次你一个人来,还是有其他高手?”
华青囊道:“丹江一役,我桃源损失惨重,天干十将为首两位虽然险死还生,但目前尚未清醒,其他八位也是最近在我师公的调理下才恢复了武功。”说到这里他略显黯然:“现在潜山那边正在重建桃源,百废待兴,在在都需要人,我们见你们是用银蛊未用金蛊,所以便只派出了天干八将中的四位加上区区在下。此外尚有三十六名健卒。我打头阵,其他人这两天会陆续赶到。”
秦征心道:“如果有柯先生在,对付臧隽的把握就大多了,不过华青囊为人机警,用毒用药鬼神莫测,纵然功力浅些,兴许也能拖住对手。”看了华青囊两眼,笑问道:“你见到了你师公,可学到了一些新招数没有?”
华青囊虽然没学过心宗绝学,一双小眼睛眯得犹如狐狸一般,仿佛也能看穿人心,笑道:“怎么,你要考校我么?”
秦征道:“不是我要考校你,实在是来日有场大大的麻烦事,得靠你去拖住一个大高手,这事事关雷炎的生死,那人的武功又胜于我,所以我不得不小心。”
华青囊怔道:“比你还厉害的大高手,那是谁啊?”
秦征道:“我有苦衷,不能回答你的话。”
华青囊是名门弟子,又是医道高手,功力见识在桃源小一辈中称得第一,他素灵派的功夫里头也有制约人心言行的蛊术,这时瞧了秦征两眼,竟然便不再问,道:“如果那人的武功真的比你强,那我就没把握了。他是哪一派的高手?用什么兵器、武功,有什么特别长处与弱点没有?”
秦征非但不回答,甚至闭上了眼睛,华青囊又皱起了眉头,道:“好吧,虽然我也许不是那人的对手,但我素灵派对付人又不是定要正面较量,也不一定功力强过我们的就对付不了。如果不是杀人或者定要战胜对方,只是拖字的话,那就算是玄门五老、剑宗三传,我应该也可以和他们周旋一番。”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这次收到你们讯息之前,我刚刚和祖师爷吵了一架,他老人家一个不慎,也吃了我一个哑巴亏,嘻嘻,这件事情,你可别说出去。”
秦征大喜,他曾听陆叶儿说毒龙子的修为或者还在丹辰子之上,乃是与三传五老同等层次的人,臧隽功力再强也强不过三传五老,心道:“华青囊的功力虽不如烂柯子,但他智慧过人,连丁贡都栽在他手里,兴许拖得住臧隽。再则他也是素灵派的人,就算不敌,臧隽对他或者会有几分香火之情。”
一拍他的肩膀,道:“走,我先给你介绍我的师兄杨钩,让他派人去接应天干四将入城,然后咱们一起去见阿炎。”
雷炎此刻正在上林苑“青羊洞天”中的玲珑塔内。
云笈七宝中的玲珑塔,在上林苑中安置的时间越长,所吸纳的灵气就越深厚,慢慢的竟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竟连色质都变得与在青牛谷时稍微不同了,秦征再一次来到塔下的时候,竟有一种错觉——仿佛这座宝塔从亘古以来就是建在这上林苑的一般。
华青囊随着秦征来到上林苑,望着宝塔称赞不已,道:“将来有机会,也在桃源建一座这样的宝塔。”
秦征笑道:“有机会的,嘿嘿,如果有可能,我们干脆把玲珑塔整个儿迁到桃源去也就是了,不用建。”
华青囊大讶:“玲珑塔,这就是你们云笈派的七宝之首玲珑塔?”
秦征点了点头,道:“说起来,我师父曾有遗命,让我将这座宝塔送到桃源镇炁眼的。”他走到塔前,运起氤氲紫气推开缘门,一边道:“阿炎就在里面,我让他在塔中修行,现在也不知……”
话没说完,猛地劲风扑面,好像有一头猛兽窜了出来,秦征大惊之余运起星移斗转式将推向自己的巨力化开,那股巨力被牵引到了一旁,所到之处轰轰声响,接连震倒了七八株参天大树,秦征经过慕容后园一战之后整个人的反应又快了三分,在施展星移斗转式的同时,身子一纵已经退出十余步。
袭击者一击不中,转头又向华青囊追去,华青囊呀的一声闪身躲开,哇哇叫道:“秦征兄弟,你们云笈派养的什么怪物啊!”
秦征一个倒跃御风停在空中,见袭击者全身赤裸,乍一看以为是一头猛兽,但双足狂奔,双拳狂挥,显然又是一个人,秦征绕到袭击者的前面,见他面目狰狞,犹如一尊恶神,可细辨身材相貌,却还是认得出是雷炎,以“鹤啸破迷”功喝道:“阿炎,你干什么!”
这破迷功当头棒喝之下,雷炎呆了一呆,但面目随即又变得凶恶起来,华青囊趁着这个空隙瞧了他一眼,叫道:“阿炎,真的是你,你……你走火入魔了么?”
雷炎听到声音又扑了过来,举手投足间全然不是宗极门的武功,而所发出来的劲道更是大得不同寻常,光以力道而言,竟似与丹江桃源中尔独明的拳劲不相上下。
素灵派不以武功见长,所以当日烂柯子曾说丁贡若与雷宗海狭路相逢恐将不敌,但雷宗海却中了丁贡的剧毒而不自知,这是两大宗派各有所长之故,面对雷炎的攻击华青囊全无还手之力,只是靠着极尽奇幻的步法勉强躲闪,一边躲一边叫道:“阿炎,你快住手!秦征,你快想想办法。你要是没办法,我要用毒了!”
他说着手掌便渗出几缕淡淡的青烟来,青烟飘散,随着他的身形化开,仿佛有灵性一般向雷炎盘绕过去。
雷炎虽然仿佛神志尽失,但一见青烟马上就避开,动作灵活之至,秦征见他势如疯虎,可是进攻之间颇有法度可循,并非痴呆,猛地想起:“这是刑天降魔式,难道阿炎不是走火入魔,他是由观想而‘疯魔’,化身为刑天了!”想到这里又惊又喜:“阿炎进玲珑塔才几天,怎么就能练到这个地步?”只见华青囊被雷炎逼得狼狈万分,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叫道:“我要出手了!”秦征叫道:“别用毒,我来!”
身子一探,用飞廉无碍式从雷炎身边掠过,手掌轻轻往雷炎肩头一拍,雷炎肩膀一沉,秦征这一掌竟拍他不着,跟着呼呼呼接连三拳,一拳强似一拳。
雷炎是雷宗海的亲传弟子,一身童功扎得极为坚实,精气神俱完满丰足,这时被“刑天降魔式”所激发,又进入到“疯魔”状态,沉浸于以为自己就是刑天的想象之中,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超乎想象。秦征修习道门九诀多年,但见到这三拳如此猛厉也暗暗吃惊,仍然以飞廉无碍式避开,却又不离雷炎左右。
雷炎被他一纠缠便舍了华青囊,可拳打脚踢都碰不到秦征,恶性陡发,狂声怒吼,脚下一踩赤足将地面踩了一个半尺深的大坑,靠这一冲之力如箭射来,同时又是三拳轰出,借着猛冲之势拳力更是强劲,这一冲速度提升了数倍,秦征躲避不及,才要以星移斗转式化开,一接之下竟觉体内真气微浊,最后一拳竟没能全部化开,胸口中招后微微一痛。雷炎仿佛不需要换气就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三拳才过跟着又是一掌,秦征心道:“他手下全不留情,我又不能真的伤他,这样下去要大糟特糟!”
一瞥眼见缘门正缓缓阖上,心道:“解铃还须系铃者,要想让阿炎恢复神智,看来还是得入塔一趟。”身子如一阵风般飘进塔内,雷炎紧随其后也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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