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隽何许人也?那可是名满宇内的大高手,同时也是世间最神秘的宗派之一——香引谷的谷主。香引谷虽不入五大玄门之列,但其学神秘精深,便是三传五老对之也不敢小视,臧隽二十岁不到便已名扬天下,如今更已是举世公认的一代宗师。秦征父子游历之时曾间接得到香引谷的几味香气并以之躲避宗极门的追杀,当年秦征结识沈莫怀,也与香引谷的香料有关。
秦征实在没想到今晚竟会遇到这样一个大名人,面对孩童时代的偶像人物,他心中忍不住打鼓,猛地想起香引谷传人最擅以香袭人,慌忙摒绝呼吸,转入胎息内循环。
他一闭绝外呼吸,臧隽马上便察觉到了,笑道:“胎息无法持久,再说你若在入我香境之前便转入胎息,或许有用,如今却不嫌有些迟了么?”
秦征不答他的话,却以心语说道:“江湖盛传,臧前辈不但是一位高人,更是一位雅人、妙人,却不料今天会和心怀不轨者勾结起来为难一个弱女子,将来传将出去,只怕会让前辈的仰慕者大大失望。”几句话里头已经用上了让人无法察觉的蛊惑念力,意图削弱对方的斗志。
臧隽却仿佛不受影响,亦不与他辩论,很平淡地道:“你说的事情我不甚了了,今天在此,一来是奉师门之命,二来是寻你报仇。”
秦征更是一奇:“师门?香引谷也投靠苻秦了么?只是晚辈与香引谷并无仇怨,却不知报仇一语从何说起。”
臧隽一笑,道:“如今香引谷以我为尊,并无人能命令于我。我以香驰名源于家母乃是香引谷之传人,然我十岁上便知香之运用,与药有关,因此十二岁上经人接引,拜入素灵派门下,素灵派掌宗丹辰子便是小可的座师。今日之会,有一半便是出于座师之命。”
秦征哦了一声,他在丹江桃源时便听说素灵派业已投靠苻秦,今日看来此事更是坐实了。
臧隽又道:“我习丹药之学,七年有成,十九岁上追杀仇人西入巴蜀,在飞卫阁令符谷遇到唐大姑娘,与她一见钟情,又蒙她父亲垂爱招为东床,你既听过我的名字,我的老泰山唐元戎唐大先生的名号比我更加响亮,想必你也当知道。”
秦征苦笑一声,道:“原来如此,今天臧先生是要为唐柳生找回场子的了。”
“不错,”臧隽道:“柳生正是拙荆的幼弟。”
秦征道:“臧先生,唐柳生他助胡为虐,攻我汉家子孙,此事不知唐大先生知道否?还是说唐门也已经投靠了胡人?当日我为掩护桃源一众不得已出手,不料他竟然运起瞳照天束这等凶险招数来对付我,我不得已用念力将之反弹回去,并非一开始便有害人之意。”
臧隽却摇头道:“唐家与北朝的关系,无需向你交代。当此乱世,争斗厮杀何日不有?你为什么与唐柳生动手已不重要,唐门只问结果,不问原因,总之柳生是在你手下变成废人,唐门声誉也因你而挫,我在令符谷修习暗器三年有余,也算唐门半个弟子,为师门令誉也好,为骨肉亲情也好,今天总是要找你算账的。”
秦征听到这里便知解释已无作用,心想丹江桃源一战既成就了自己的名声,却也惹下了极大的麻烦,苦笑一声,道:“却不知臧先生是准备以香来对付我,还是准备以药来对付我,还是准备用暗器?”
臧隽平视着他良久,才道:“你是心圣隔世寄灵者的事情,我已听陆夫人说过……”
秦征一奇:“陆夫人?”
臧隽道:“陆夫人刚才在三阵之外抚琴,你应该和她说过话了才对。”
秦征心想:“原来严三秋夫家姓陆……怎么也姓陆?”
却听臧隽继续道:“香引之法于我乃是家学,二十岁前我在师尊丹辰子指点下精研医药之学,二十岁以后兴趣转入武道,先从老泰山唐大先生处学暗器,之后回到江东与陆宗念兄结交,向他问剑,又五年而遇无涯先生,得传兵家阵法之学、奇门遁甲之术,其间以拙荆雅好乐理,曾为她偷入桃源,想要盗取大吕先生的曲谱,被大吕先生识破之后,他老人家非但不恼,反赠以乐谱,传我乐道。然我近年心之所向,已在佛学心学。我与严三畏已有二十年交情,年轻时他与我讲论心学奥妙时我未曾留心,到五年前才于猛然开悟,知道香引武术,皆源自一心,于是乃邀三畏到我家长住三月,问以心学至理……”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对秦征道:“秦小哥,我想在你身上,试试我心学的修为。”
秦征本来还想以念力对付他,这时却已经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头皮发麻,以前他也曾听父亲说香引谷谷主所学如何广博,直到今天才知此言绝不是一个虚语,从臧隽不满二十岁便跻身一流高手已可推知此人天赋极高,所结交者又尽是各个领域的绝顶人物,且这些人似乎都乐于传授他玄理武功,若他已经将这些上乘功夫融为一炉,那简直就太恐怖了。而且臧隽明知道自己是心圣转世居然还要以心学向自己挑战,那必是有极大的把握。
秦征向臧隽看去,见他一双眼睛有迷离之感,似乎喝得半醉,然而略以应言应象之法窥探,却也如刚才窥探严三秋一般,找不出对方半点破绽,他刚才不愿意挑战陆夫人乃是没有胜算,这时遇到了臧隽却觉得此人比陆夫人更不好对付,秦征不是个一根筋式的人,脑子一转已有决定,因道:“晚辈向严先生执弟子礼,先生却与严先生平辈相交。不敢与先生平手较量。”
臧隽轻轻一笑,道:“不必太过自谦,你既能轻易破掉瞳照天束,念力修为自然不低。不过你既与三畏有如许渊源,我也不好太过以大欺小,这样吧,今日只要你能破我香枢,我从今往后便不再因为柳生的事情而找你麻烦。”
“香枢?”
臧隽笑道:“慕容府别苑的后园之中,其实只有荃草,没有桃花,你明白了没?”
秦征怔了一下,随即心头剧震!
慕容垂的别苑没有桃花,那岂不是自己眼前所见的桃花桃树,全是幻境?他定眼向周围看去,桃瓣依旧飘飞,伸手捉住一瓣,入手冰嫩,不是桃花是什么?布开应言应象界,却也感应不到这芳草境界有任何不妥!
只听臧隽道:“没用的,应言应象界需在入幻之前展开方才有用,你的脑府既已入幻,却哪里还能靠它破迷?正如人在梦中,如何能自己醒来?”
秦征想起心言心象大法的口诀,脱口道:“魔言魔象!”
入幻而不知是幻且无法自觉摆脱,那正是魔言魔象的境界!
可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着了对方的道呢?忽然秦征想起自己刚刚着陆时闻到的那股香味,又想起了臧隽的那句话:“小哥,你若在入我香境之前便转入胎息,或许有用,如今却不嫌有些迟了么?”
香引谷的香引之术出神入化人所难测,最是叫人防不胜防,秦征至此更是骇然:难道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他的香气侵入脏腑了么?
如果这个芳草世界都是臧隽造出来的幻境,那么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触碰到的一切便可能都是假的,甚至连自己的行为都可能出现问题,那自己还哪里有什么胜算可言?
一种恐惧袭了过来,就要笼罩住秦征的心,但就在这时心中一声道门钟磬之响当的一下,一股紫气定住了秦征的心神,让他镇定下来,心道:“不对!眼前这个幻境最多只是让形势变得对臧隽有利,若他真的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五感与思维,那还何必跟我说这么多的话。”
又想起自己当初陷入严三畏奈何魔幻的体验,似乎与眼下的体验稍有不同,看看臧隽的眼神,只见他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反应,秦征心中若有所悟,忽然放声大笑!
臧隽一奇,道:“你笑什么?”
秦征笑道:“看来严先生对臧先生,也还有所保留呢。其实这也难怪,臧先生与严先生就算交情深厚,但毕竟不是我箕子冢的嫡派传人。”他其实并未拜师,但这句“我箕子冢”却说的极自然。
臧隽咦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秦征道:“唐柳生之事,咱们暂时按下,臧先生,我想先和你做个买卖。”
臧隽沉吟片刻,看看秦征充满自信的眼神,他自己反而有些动摇起来,终于道:“什么买卖?”
秦征道:“刚才我明明已经接近小独孤山,不知为何却又被扯入这香阵之中,我便知道若不能窥破这三阵的奥秘便难以进入假山。”
臧隽道:“你要我告诉你这香、剑、心三阵的奥秘?”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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