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一路回忆,一路畅想,汽笛声把华清拉回现实,火车到三沙了。
他随着人群挤下火车,抬头向四周看去,站台简陋,与省城沙洲站不可同日而语。但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彰显出三沙在附近区域的重要位置。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火车站。
正在踌躇着是不是随着人群先出站的时候,却看到一名穿着汽修厂工人服装的年轻人,举着写有华清名字的牌子从站外向里张望。华清大囧,刚毕业的中专生去厂里报道竟然还有专人接站,这待遇让他受宠若惊。拖着行李挤上前,和接站人员打招呼。
“你是华清吧?你好,你好,我是汽车修理厂的段金彪,厂长安排我和铁柱来车站接你,车子停在外边,我先帮你把行李拿过去吧。”
来人非常客气,华清有些过意不去,“段师傅,还麻烦您专门来接站,谢谢,辛苦您了。”
“呵呵,这有什么,你可不知道,厂长听说今年厂里分配了中专生,乐得连嘴都合不上。”段金彪为人爽快,大大咧咧的倒是个性情中人,“你以后可不敢叫我段师傅,叫小段就行,不然让厂长知道,他可不乐意。”
“厂长为什么不乐意?”华清感到奇怪。
“你还没到,厂长已经放话出来,大家都得尊重知识分子。你可是我们厂里这几年唯一分配过来的大学生,”
华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在普通工人眼里,九十年代初的中专生和大学生社会地位差不多,但被汽修厂的同志们寄予这么高的期望,华清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出了车站来到停车处时,华清就傻眼了。他看着同样穿着汽修厂工作服的工人迎上来,心底终于弄明白刚才段金彪为什么说是两人来接站了。
他瞟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两辆自行车,有些哭笑不得。俩车,一辆驮人,一辆驮行李,想得还真周到!嘴角直抽抽,老子去得是汽车修理厂?
看到华清古怪的表情,段金彪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解释道,“咱们汽修厂没有公务小车,厂里又管得严,其他车辆不让动。。。”
华清看看人又看看车,心底直叹气,尼玛坑爹的修理系统!老子亏大发了!
。。。。。。。。
总成修理车间内一片愁云惨淡,东风140长头载货车的飞轮壳开裂,司机一脑门儿的官司,这已经是他今年第三次来汽修厂了,原因全是飞轮壳。
“厂长,我刚才检查一下,还是老毛病,从固定起动机座孔突起的上边开始,在发动机纵向垂直方向,沿着铸造分型面往左走,开缝变大,都快全断开了。没其他办法,还得跟上次一样修。”技术科科长闫启新从车底钻了出来,满身的油污,冲着李国栋说道。
“我就说吧,其实飞轮壳损坏是发动机的常见故障,原因无非是材质差、零件磨损或者车架变形,现在甭管造车还是修车,都这水平,神仙来了也没辙。”总成修理车间主任高卫国讪讪地说道。
司机一听就急了,“李厂长您可得给我们想想办法啊,全指着这台140干活呢,要是再不成,我们厂长肯定饶不了我,劳您给想想辙儿。”
厂长李国栋也是一脸为难的神色,这总成车间主任是六级修理大工,技术科长也是六几年的大专生,技术上没的说,既然他们都说没辙,那大概也只能修成上次那样儿。
“这台140的发动机是不是在空载情况下低速不稳,而且还伴有振抖现象。发动机打到高速档的时候,手握着方向盘发麻。要是的话,我能解决这个问题。”正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走过来,边走边高声问道。
李厂长看着这个英俊得有些不像话的年轻人,半信半疑。技术科长闫启新和总成修理车间主任高卫国的脸立马就垮下来,这小子谁啊?
司机左右看看,迟疑一会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厂长、闫科长、高主任,这是咱们厂今年新分过来的中专生华清,我刚从车站给接过来。”段金彪拎着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介绍道。
李国栋愣了一下,才陡然想起今天是这个中专生报到的日子,急忙上前抓着华清的手热情地摇起来,“哎呀,小华同志,欢迎来到汽修厂工作,一路上还顺利吧。”不等华清回话,又转向段金彪说道,“小段,你先带华清去劳资科报下到,然后去总务科让他们安排一下宿舍。”
“厂长,报到不急,要不我先修好了这车再去吧。”华清恨不能马上就开始修理大通关,眼下现成的机会,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
李国栋摇在半空的手不由抖了两下,这小伙子也太着急了吧?
闫启新、高卫国的脸色阴得都能拧出水来。成,哥俩忙活了三天都没辙儿,你分分钟就搞定?你以为你谁啊?
华清说着就松开了李国栋的手,挽着袖子挨到140旁边查看了起来。李国栋不由蒙了,什么套路这是?这就开始了?
闫、高二人这回真着恼了,小子,玩真的?好,你能耐,我倒要看看你能拎出自己几斤几两重。
还真冤枉华清,要不是有这维修系统勾着,他也没那出风头的嗜好。实在时间紧,任务重,不抓紧不行啊。
华清围着140车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心底大概有数了。造成发动机飞轮壳开裂的原因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
要么是变速器一轴轴线和曲轴主轴颈的轴度偏差超限。140车的传动轴采用开式普通十字轴刚性万向节,也就是咱们常说的不等角速度万向节。这种万向节,在主动轴与从动轴有夹角的情况下,主动轴的转速虽然是等角速度的,但从东轴在转动过程中,角速度却是不等的。在动力传递中,飞轮壳承受太大的交变应力,同轴度的偏差越大,这种交变应力越大,造成飞轮壳开裂。
要么就是驻车制动器抖动,导致前传动轴在旋转时偏离自身的正常旋转中心而产生较强的旋转离心力,从而加剧了驻车制动器和变速器的振动,这让飞轮壳承受着更强的剪切应力。当飞轮壳的疲劳强度达到一定极限时,就会发生开裂。
“厂长,叫几个人搭把手,给我半小时,马上修好。”华清轻飘飘地冲李国栋说了一句。
李国栋直接就被震住了,心里突突一下,暗道要坏,怎么给分了这么个愣头青过来。他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华清,半天楞没说出一个字来,又狐疑地用眼神询问闫启新、高卫国,二人脸色涨得更红了,以前没见这么玩的啊。
华清一看厂长没动作也没说话,再看看闫、高二人的神态,心中了然。得,把哥们当成来打脸踢场子了。也罢,哥们维修通关时间紧、任务重,实在没功夫按部就班地照着新手套路来,早晚得技惊四座,咱们直接大招走起吧,就当先热热身了。
袖子一撸就上手。
高卫国简直快气得背过去,哪儿冒出来个混不吝。这架势是要在老子的车间扇老子脸哪。一转头,看到李国栋竟然眯缝着眼,饶有兴致地看华清上手,不由更来气。成,先可着你小子折腾,待会老子不把你脸给扇成猪头,我高字倒着写。
“你们几个去搭把手。”李国栋看华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好,那我成全你。
几个车间来晚的青工一边好奇地往跟前凑,一边拿眼斜睨着高卫国,听厂长一说,跃跃欲试的要上去帮忙。但是看到主任脸色红得跟关公似的没发话,心底紧嘀咕也不敢造次,县官不如现管,惹恼了高大锤,往后日子可不好过。
高卫国心里这个气啊,狗日的,你们平时怎么就没见这么听话呢,这会儿倒知道看我的眼色了,这不是在厂长面前给我上眼药么,老子是南霸天怎么着?沉着脸指着自己的二徒弟道,“栓子,你带着他们几个过去搭把手。”
好在车拆好了,家伙都在,华清大工,几个青工再一搭手,三下五除二,锤子往地上一丢,“厂长,找几个人把车装起来吧,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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