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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年1月9日,早上9.30分。
股市刚开盘1个小时,竟然有127支股票涨停。几个版面都是红彤彤的一片,鲜有绿色。
这是最后的疯狂。
10点31分,蓝冰控股突然停牌。而此时,王玲正在洗手间。
“王玲,王玲……”我站在洗手间门口大声叫了两声,王玲问道:“怎么了?”
“蓝冰突然停牌了。”我装出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高声喊道。
很快的,我就听到洗手间里冲马桶的声音。紧接着,卫生间的门呼得一声开了。
王玲快步走到电脑前,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股票交易系统上的蓝冰控股,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她退出股票交易系统,试图打开蓝冰集团的网站,但液晶显示器上却提示着:“网站维护中。”接着,她有进~入股票论坛。论坛前100条信息全部讲得都是蓝冰控股突然停牌的帖子。
置ding的一个帖子是一个叫股魔菲巴特的:根据可靠消息,蓝冰集团的董事长蓝元龙已经跑路了。国家能源局副局长马昌明因监管不力,已被双~规。据悉,此次给蓝冰集团贷款的共有12家银行,其中,人行贷款最多,780亿,中行240亿,招商银行167亿,建设银行153亿……
第二个帖子是一个叫杨白劳的:我把房子都抵押了,现在亏了800万,我是不是要去跳楼了?
沙发帖回复道:兄弟,你要去哪里跳?我们一起跳吧!我输得比你更多,1200万。
板凳贴回复道:你们一起去蓝冰集团总部大楼跳吧。
地板贴回复道:蓝冰集团开采了多少页岩气?把我给烧了吧!
第三个帖子是一个叫内部人士的:你们不要相信网上的谣言,蓝元龙现在正和我在地狱喝茶呢。
……
就在王玲点开第四个帖子时,页面提示:您所浏览的帖子已经删除。
退出第四个帖子,王玲再打开一个帖子,同样得到“您所浏览的帖子已经删除。”
王玲不死心,将帖子一个个点开,但都看到同样的字:您所浏览的帖子已经删除。
也不知王玲点开了几个帖子,最后一次退出时,页面上提示:你所浏览的网站正在维护中。
王玲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再次进~入股票交易系统,盯着蓝冰控股愣愣地发呆。
“王玲,班长……”我轻轻拍了下王玲的肩膀,她像是豆腐堆的一样,被我这么一拍,整个人软了下去。我赶忙扶住她:“王玲,王玲……”
我放在大班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瞅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刘雨欣打来的。该不会萧紫萱也出问题了吧?
我将王玲扶到大班椅上,推了她两下,没有反应。用右手拇指扣住她的人中,左手接通电话后,开启免提,问道:“雨欣,怎么了?”
果然如我所料,刘雨欣紧张道:“浩男,紫萱她……”
我问道:“她不会也晕倒了吧?”
“啊……”刘雨欣被我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紫萱她爸爸打电话来,说紫萱妈妈晕倒了。”
“啊……”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刘雨欣说:“紫萱说要回去,现在正在收拾东西。”
“那……”我一时没了主意,“叫紫萱接电话。”
“紫萱,接个电话。”过了一会,我听到萧紫萱带着哭腔的声音:“浩男,我妈妈突然晕倒了,我现在要去机场。”
“那你先去机场。”我说:“一会我也赶去。”
“嗯。”
这时,王玲突然一个深呼吸,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
王玲头一转,看到显示器上一片绿油油的,扑到电脑前,久久地不说一句话。
我怕她又晕倒,把显示器给关了:“好了,别看了。”
王玲嘤嘤地哭了起来:“没了,全没了。”
“什么全没了?”我问道:“你花了多少钱买蓝冰股票?”
“3……”王玲说了个3字,就说不下去了。
“30万?”
“300万。”
“啊……”我问道:“你哪里来得那么多钱?”
我话刚出口,突然想起王玲的父母,一个是市里的大官,一个是企业家。虽然,现在她母亲已经过世了,父亲还在监狱里服刑,就她家以前几千万的资产,能没有些活命钱?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王玲懊悔地哭道:“早知道就听你的话了。其实……其实我本来也是想上完洗手间,就把手中的蓝冰股票全部都卖了的。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
我把手搭在王玲的后背上,她扑在我的肚子上哭得一塌糊涂。
“好了,别难过了。钱没了,还能再赚。人在就好。”我安慰道:“现在,事情还未明了。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我们不能听风就是雨。”
在一番劝说下,王玲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这时候,萧紫萱打来电话:“浩男,我到机场了,你人在哪里?”
“我一会就到。”我问道:“几点的飞机?”
“12点30分。”
我看了下手表,11点10分了。
“嗯,你帮我多买张机票,我现在就赶过去。”
“好。”
挂断电话后,王玲问道:“怎么了?”
“不太清楚,好像是紫萱她妈妈晕倒了。”
“我没事了,你去吧。”
我怕王玲会做出什么傻事,说道:“要不你今天跟我一起回F市吧。”
王玲想了想:“那我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了。时间来不及。”我问道:“你身份带了没有?”
“嗯。”
“那就行了,走吧。”
到机场时,还差20分钟就要登机了。在候机大厅跟萧紫萱碰面后,王玲去买机票,我留下来安慰萧紫萱。
“紫萱,你妈妈怎么了?”
“不是很清楚。”萧紫萱摇了摇头:“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我爸打来电话,说我妈在公司突然晕倒了。”
咦,看萧紫萱的状态,应该还不知道股市出了多大的事情了吧。
“可能是太劳累了吧。”我安慰道。
萧紫萱看了一眼正在买机票的王玲,问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哦。”我脑筋一转,说:“王玲刚好也要回去,初三的时候,初中同学十年聚会。”
“哦。”萧紫萱点了点头。
王玲买完机票回来,还是一脸沮丧。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没少安慰她。我还把她这个月的工资预先给她。
其实,按照公司的工资标准,王玲的工资只有9000。我答应给她月薪2万,多出来的钱,当然是我自掏腰包了。而且,王玲才来上班没几天,要是按公司规定,她前三个月,只是试用期,工资只有全额的三分之一。
刚开始时,王玲是不要的。但她实在是太需要钱了,也经不住我的坚持,就答应了。还说:“就当是我向你借的吧,等发工资了我就还你。”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机场广播提醒乘坐飞往F市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这时,我才知道王玲买的是经济舱。
实在是太仓促,忘了叫王玲买头等舱的机票。
我和萧紫萱进~入头等舱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我坐到位置上,招呼来一个空姐,问道:“还有位置吗?”
空姐微笑着回答道:“要等一会才知道。”
萧紫萱打开面前的电视机。
屏幕刚亮起,就听到一片嘈杂声,接着,是一个女记者说道:“我现在在蓝冰集团总部大楼门口,正如大家所看到的,现在,大楼前的广场人山人海。在2个小时前,蓝冰控股突遭停牌,随即,各种不利蓝冰集团的消息接踵而至……”
萧紫萱呆住了。
“紫萱,紫萱……”我推了推萧紫萱的肩膀:“怎么了?”
萧紫萱指着电视机:“这……”
“没事。”我问道:“你手里有多少蓝冰的股票和权证?”
“我昨天下午都卖了。”萧紫萱恍然大悟地惊声道:“我妈晕倒该不会是因为……”
“啊?”我心说萧紫萱还真是运气好,看来我这些天对她的提醒起了作用。“紫萱,阿姨她买了多少?”
“不知道。但蓝冰集团在X市的建设项目我妈妈在做的。”萧紫萱一脸担忧地说道。
萧紫萱的母亲李素兰是金城集团的董事长。金城集团是以房地产,矿产,大型购物中心,金融资本运营,物业管理为支柱产业的集团公司。这也是我前不久在买股票时,无意点开金城股份的公司概况时,才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我在滨江别墅区买的那栋别墅就是李素兰的产业。而那次买别墅时,那个自称是别墅主人的贵妇人是李素兰的堂妹李素娟。李素娟也是金城集团董事局成员之一。
飞机在F市机场降落。
我在候机大厅等了一会,萧紫萱一直在催,无奈,我只能打电话给王玲告诉她我先走一步。
F市,某医院。
李素兰半靠在病chuang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以往的风采荡然无存。
“妈,你怎么了?”萧紫萱焦急地问道。
李素兰缓缓转头看着萧紫萱,嘴角动了动,发出“虚……虚……”的声音,像是在叫萧紫萱的小名,却又叫不出来。
“爸,妈她怎么了?”萧紫萱转头问萧远山。
萧远山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太清楚,听她的秘书说,是听了那个蓝冰集团的新闻就晕倒了。醒来后,就是这样子。哎……我都跟你妈妈提醒过了,任何事都要有个度,现在好了,出事了。”
“不,不可能的。”李素兰像是发了失心疯一样,突然猛揪着自己的头发。
究竟亏了多少钱?至于让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连精神都不正常了。
“妈……妈……”
“素兰……素兰……”萧远山见李素兰失控,给了李素兰一巴掌……
啪……
病房瞬间安静了。
呜呜呜……
李素兰抚着脸哭了起来,眼泪一滴滴地滑落。
“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萧远山搂住李素兰:“素兰啊,没事,能有多大的事?大不了公司不要了,你不是还有我和紫萱吗?”
李素兰又哭了一会,边啜泣边说:“没……没那么简单。公司的资金全部都投在X市的项目上,项目一停,前期的投入都打了水漂,各种不利消息就……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停了,还欠了银行19亿的贷款。我不该这么贪心……我这是图什么啊我?不……我不想坐牢,我宁可死,也不想坐牢。”李素兰慌乱四下寻找:“手机……我的手机呢?”
“你的东西都还在公司。”萧远山说道。
“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回公司。”
萧紫萱把手机掏出来给李素兰,李素兰拨了几个号码,深呼吸了一下,把手机贴在耳边。
“小刘,我是李董。现在什么情况?”李素兰听完电话那头秘书小刘汇报完情况后,说道:“马上通知各公司总经理和董事会到公司开会……现在几点?那就晚上7点吧。”
李素兰挂断电话后,问道:“我的衣服呢?”
“你要干嘛?”萧远山问道。
“我要回公司,现在我不能倒下。否则,公司就全乱了。”
“妈,你的身体?”
“我没事。”
“阿姨,我能帮什么忙吗?”我问道。
李素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问道:“浩男,你手头现在有多少资金?”
“两亿多。”
“借给阿姨好吗?”李素兰很快又补充道:“我可以拿金城的股票做抵押。”
我心说,你的公司都快倒了,你的股票说不好听的,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可是,谁叫你是我女人的老娘,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呢?得了,反正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阿姨,不用。我们迟早是一家人,我怎么能拿你的股票?”我说道:“等下周一,发工资(股东分红)时,还有2亿5000万左右,钱一到账,我就转到你户头上。”
李素兰愣了一下,转头对萧紫萱说:“紫萱,妈当初还怀疑你的眼光,是妈看走眼了,以后,你要好好对浩男,不要再耍脾气了。”
“嗯。”萧紫萱点了点头。
李素兰抬头看着我,说道:“浩男,这些钱,我就当你入股金城了。”
转眼间,到了周一。休市两天的股市一开盘,就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开盘不到1个小时,股指下跌了8个百分点。我买的股指期货合约离20%的熔断点只差0.36个百分点了。在我刚要把手中的期货平仓时,股指又跌了0.5个百分点,而我手中的股指期货自动平仓掉了。
我是6932点时买的股指期货,下降20%,就是1386.4点。我买了1000手,只是3天的时间,就赚了4亿1千500万。
接连看了几只股票,几乎都是做空的单子。
点开金城股份。金城股份总股本12.7亿股(全流通),最高价出现在股市大崩盘前的半个小时,达到23.27元每股。当前价16.26元,每股净资产20.33,每股盈利4.27,市盈率3.80。
我只能看到星期三时金城股份的股价,到时,金城股份的股价将跌破10元以下。但之后,就是大年初一放假和周末,要等到下周2才开市。
再等等吧。
我已经下决定收购金城公司。
下午的时候,琳娜打电话给我,告诉我钱已经到账了。我查了下账户,新到账的有2.7亿。我跟萧紫萱一起去了金城集团公司总部,把钱转到李素兰的账户上。李素兰用我给她的钱来拉高公司的股价,可是,却给人一种杯水车薪的感觉。大量的卖盘最终还是把金城股份压到了跌停价。
星期二。金城集团召开股东大会。
李素兰在股东大会上撤销了几名董事局成员的名额,并宣布我为公司董事会的新成员。这时,我手头上有金城集团10%的股权,其中2.6%是花钱买的,7.4%是李素兰转让的。
星期三,大年三十。
金城股份一开盘,就跌停,9.99元一股。
在两天的时间里,我买的几只医药股票在逆境中气贯长虹,小赚了些钱,手上的现金有5亿。
压在金城股份上最大的单子有2300万股,其他都是几百,几千,几万的小单子。
照单全收。
5亿的钱砸进去。金城股份依旧还停留在跌停板上。我手上的股票已经占到金城股份的13.9%。
那个2300万的卖单刚被我一口吞了,又出现一旦3500万股的大卖单。现在,金城集团董事会9个董事(原来有13个董事)中,只有李氏家族李素兰和李素娟,加上我三个人还在坚持。而李素娟的哥哥李海峰,这个手中持有金城集团15%股票的人,则拼了命地在抛售手中的股票。
要想让金城股份摆脱继续跌停,除非将李海峰手中剩余的12%的股票都买来,这样,我手上就有金城集团25.9%的股份,仅次于李素兰的31%。可问题是,我去哪里搞14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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