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兄弟,”东方樊刚到肉摊前就亲切的叫了起来,“你这肉是怎么卖的?”
“诶,”肉摊主应声过来,很是客气,“看两位兄弟不像是本村的,我这里肉是两贯钱一斤,保证是新宰的。”
这倒是有点贵,东方樊心里想着,杏家村的一斤猪肉差不多只要一贯半,
“姑娘,你这青菜又是怎么卖呢?”
姑娘调皮的一笑,“你是说芹菜,还是小青菜呢?”
东方樊恭敬的说,“芹菜几钱?小青菜又几钱?”
姑娘答道:“芹菜是一百二十个铜板,小青菜只要一百个铜板。”
“这个便宜多了。”东方樊不禁叫道。
“这是当然,”没想到卖肉的兄弟倒有些不满,“两位兄弟像是员外,不懂柴米油盐啊。猪肉当然贵些,青菜当然便宜罗。”
“卖肉兄弟是误会了,”东方樊解释道,“我和我大哥来这里目的是找一个姑娘,顺路看看贵村的市价,没想到猪肉在我们村只要一贯半,到了贵村确是要两贯;但我们村的芹菜少说要二百个铜板,这位姑娘竟然只要一百多,我所说的贵贱,实是如此!”
“果真这样,可能是水土不同,”姑娘在一旁插话道,“我们村里的猪羊难肥,所以卖肉不过两家,而青菜易长,有六七户都是靠种菜为生啊。”
“原来如此,受教受教。”东方樊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那你们又是找什么人呢?”姑娘又问道,“两个汉子,怎么找个姑娘?呵呵。”说罢又用袖子挡住了脸笑了起来。
“不瞒姑娘,我们是想找一个卖布鞋的姑娘,前些日子买了她一双布鞋,少付了些钱,所以寻了过来,希望还给她。”
“是这样,那你们算是问对人了。”卖肉的兄弟接着说道,“不过……”
东方樊跟宋北对视了一下,问道,“怎么?兄弟但说无妨”
“这姑娘是个苦人儿,母亲卧病在床,她也就跟着哑了。”一旁的姑娘收住笑容,面带些许同情,慢慢的说道。
东方樊转身问这个姑娘,“那她的父亲呢?”
“父亲。”姑娘重复了一句,带着惊讶,然后只是摇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卖肉的兄弟接着说道,“若没有她父亲,她也不会变得如此,她母亲得病已有三个年头了,虽然卧病不起,但手上还有些力气,每日在家缝些布鞋,第二天姑娘便带到集市卖,开始时村民们也都同情她,能帮她便帮上一把,所以这几年也就熬过来了,不过你们想这布鞋又能穿得了多少?村民们囤积的多了,也就买不成了,她也懂得,有时便跑到外村去卖,这才遇上你们二位。”卖肉兄弟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怜那个姑娘,母亲病倒了,一着急,自己也落下哑病,还不知母亲能活上几日?她父亲却是个魔鬼,每日只知在家喝酒,她若不去集市把鞋子卖掉换些铜板,她父亲没了酒喝,就在家里大发雷霆,有时还会殃及她的母亲,可怜啊。”
“那她住在哪里?”宋北问道。
“你沿着街出了集市,”卖肉兄弟往北边的街指了指,“继续前行,过了三个路口,便能看见一个小院子,茅屋有些破旧,但院中种了艾草,就是她家,如果你要去还钱,记得不要还给她的父亲,留给她才是。”
“我知道了,多谢您的提点,我这就去看看。”说罢,宋北跟东方樊沿着卖肉兄弟所指的小路走去。
过了三个路口,远远便能看见一个小茅屋,院中哪里有什么艾草,都是积雪覆盖,倒是打扫过的小石路,扫出了些许枯黄色,像是艾草枯萎的样子。
宋北停下脚步,看了看东方樊,“樊弟,我们见机行事。”
“知道,大哥。”
宋北回身在木门上轻轻的扣了两下。
“谁啊?”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半生不熟的中年壮汉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搅,我和我兄弟路过此地,想借点柴火,天气冷了,赶路腿脚已经没有知觉了。”宋北回道。
“滚,”那男人骂了句,“老子又不是救济灾民的,凭什么借给你?”
“大哥误会了,我们是借,”宋北顿了顿,“自然会付些钱。”
这次屋子里并无叫骂声传来,过了一会,宋北和东方樊听到院中的开门声,脚步声十分的缓慢,接着听见门闩拉开的声音,露出一个缝隙,从缝隙中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只见那眼睛眨了几下,又把门推开了一些,探出个脑袋来。
“你们两个?”
“是的。”宋北回答说。
接着他又把门推开,让宋北二人进来。
宋北和东方樊跟在壮汉身后,大汉身高与东方樊差不多,而且身材魁梧,衣服虽然破旧,但足以御寒,发髻不过是用布条扎起,清晰可见两腮胡须,尚未面对面的说话,已经一股浓烈的酒味飘了出来。
走了不远,便在院中的柴垛停了下来,与其说是柴垛,不如说只有零星几个碎树枝。
“别看我们家的柴小,但干燥耐烧,是上等的好柴,”大汉转过身来,对着兄弟二人说道,“你们倒是要多少?”
宋北看了看东方樊,说道:“我们自是暖了身子就走,不如您让我和樊弟进屋烤一会,就成了。”
“那钱怎么算?”大汉问了句。
“十分叨扰,您看这样,按柴算钱,多少柴在炉子里,付多少钱。”宋北答道。
“那柴火又怎么算?”
“大哥想怎么算?”东方樊质问道。
“这样吧,看在你们是赶路的份上,便宜你们吧,两百个铜板,让你们烤一炷香的时间。”
东方樊听他这么一说,险些动起手来,宋北赶紧陪着笑脸说:“那是那是,您的炉火自是值这个价钱。”说罢又转身对东方樊说,“樊弟,我们一起跟着这位兄长进去烤一会。”
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慢慢的往屋子里面走,两人只好跟在后面。
大汉伸手推开房门,就听见房门咯吱一声,仿佛年久未修,不曾开门多时。走进屋内,更是酒气熏天,一片灰蒙蒙的,尚有一些异味,让人透不过气。
大厅正中央摆放一个破旧的八仙桌,桌旁只有两把椅子,一把已经翻倒在地,桌上摆着小酒壶和一个酒杯,一小碟咸菜,桌旁不远处一个火炉,炉火已经快要燃尽,但余温尚在。左手边就可见内堂,没有什么屏风遮掩,内侧和右侧各有一张床,只是内侧的床大些,右侧的床上隐约可见躺着一位妇女,不知是熟睡,还是已经昏迷。
“你们就站在炉子旁边,不要乱走动。”大汉说话头也没回,自顾自坐在桌前喝起酒来。
两人互相看着,没有说话,然后又四处看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移动。
过了一会,那个壮汉开口说道,“怎么,准备不给钱?”
“哪里哪里,”说着宋北从袖子里面掏出两百个铜板放在桌子上,“我兄弟还是有些寒冷,您看能不能再让我们烤一会?”
“有钱就行。”壮汉答道。
“不用了,我们走吧。”说罢,东方樊转身离开了。
两人刚离开院门,宋北便问:“樊弟这是为何?”
“我自然知道大哥是想多看看情况,不过,你看这壮汉在家,必会牵绊你我,而床上的妇女重病在身,我们不过是多浪费些银两罢了。”东方樊说道,“依我之见,那个姑娘若住在这个院中,天黑之时必会回来,我们在外面等便是。”
“樊弟所言为兄也知道,只是这寒风刺骨,你我二人站在门口,怕是撑不住几时,况且路过的人看起来会惹出闲话。”
“这个大哥不用担心,刚才过来的时候,有家农院,里面一位老者正在劈柴,你我二人过去帮忙,一来也算为老人做点事,二来我们可借劈柴暖暖身子,这三来,也好看着路上是否姑娘回来。”
宋北不置可否,随着东方樊来到这家农院,眼见院中老者正在休息,身边放着一把板斧和一些干柴。
“老丈,老丈……”东方樊叫道,看他抬了头,接了下去,“我们兄弟二人路过贵地,想借个火暖暖身子,不知老丈是否方便?”
说罢,老丈慢慢起身,走了过来,打开院门,“你们进来吧。”
两人相继走进来,老丈边走边说:“你们到屋子里去烤火吧,我还得把这些柴劈好。”
“老丈,您让我二人烤火,我们感激不尽。我兄弟二人空有一身力气,您就把柴交给我们吧,”说罢,东方樊从地上捡起斧子,“对了,老丈,我兄弟还要一把,可否还有备用的?”
“那面墙下方还有一把,你自己去拿吧,”说着指了一下身后的矮瓦房,“记得用过帮我放回去,老人家实在腿脚不利。”
“那是一定,”东方樊走过去拿回斧子,递给了宋北,“老丈要是觉得天冷,就回屋歇息吧。”
老人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哥,这柴怎么劈?”
“樊弟,你说怎么劈?”宋北立刻明白了东方樊的意图,笑着回答。
“你我二人各劈一半,长的一尺半,不足的劈七寸,粗的分四,细的中开,看看谁先劈完。”
“亏你想得出来,就这么办!”
说罢,两人先是把柴分成两份,相视一笑,挥起斧子,竟在这雪天里比起功夫来。两人比拼下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东方樊便把柴劈好了。
“樊弟果然力气过人,”宋北数了下剩下的数量,“为兄的输你三劈。”
“大哥,”樊弟收住脸上的笑容,“快看,姑娘回来了。”宋北立刻回头看到了一位步履蹒跚赶路的姑娘,正是他们等候多时的人。
宋北和东方樊放下手中的斧子,简单的收拾一下,赶紧走出院门,跟了上去。姑娘好像感到身后有人过来,停了下来,转身一看,竟是前几天的两个员外,她疑惑的看着他们。
“姑娘莫怕,”宋北解释说,“我们兄弟二人,一路打听,得知姑娘家境不好,特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
只见姑娘顿时紧张起来,使劲的摇摇头,转身快步走开,没有再理会他们,进了院门。宋北和东方樊对视一下,觉得这个姑娘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跟了上去。
可走到门口,正欲推门,两个人又犹豫了一下,这要是贸然闯进去,万一姑娘真有什么不便,岂不是反而办了坏事?宋北和东方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法抉择。
“走,”宋北跟东方樊说了句,起身便走,“我们去刚才砍柴那位老人家里问问,说不定他有些主意。”东方樊跟在后面算是默许了。
两人来到老人家里,把二人的想法跟老人说了一番,老人只是摇了摇头。
“两位救人心切,我尚能理解,不过这个姑娘的事,二位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
(https://www.biquya.cc/id52315/276068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