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炀儿花了三天才赶到的茶铺,东方樊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在原来的地点,东西依旧在,可是那个斟茶的老者却不见了,东方樊在那个茶铺转了许久,看茶铺的样子像刚刚不久前被人丢下,就算如此也不知道这个茶铺的主人去了哪里,而且尚不能确定就是此人救了宋北,他坐在茶铺的长凳上,一时没了办法。
这时候从远处山脚走来一个樵夫,挑着刚打的柴,唱着山歌。
“山来水往路迢迢,拿着斧头来砍樵,放下斧头歇歇脚,只为喝茶解乡愁。”
“老樵……”东方樊等到樵夫走近,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不过抬头一看,这草帽下面的面孔,分明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对不住了,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里卖茶的老者去哪了?”
“你说那个老头啊!”
“恩,正是,”东方樊听了这句回答着实有些惊讶,反过来问他,“听人说前些日子他还在这里卖茶水,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嗨,就这几天搬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这个……以前我来这山上砍柴的时候,偶尔在这歇脚喝茶,确实与他聊过几句,他是住在山里的一个采药人,偶尔出来卖卖茶水,你很喜欢他的茶水?”
“不是,我有一个朋友得了重病,需要那位老人的医治,方能脱离危险,可眼下他又不见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小孩子不懂事了,朋友得病应该去找大夫,找个卖茶水的老头,能帮上什么忙?”
“原本我朋友路过此地时,他为我朋友疗过伤,我想,说不定他能救我的朋友。”
“既然这样,你过来,”小樵夫带他绕过茶铺后面的布帐,眼前出现一条小路,对他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五里路就会看到一片桃树林,树林中有三条小径,你走中间那条,会发现一个石窟,穿过石窟,后面就是他的住处了。”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东方樊连连道谢。
“先别忙着道谢,我也有事相求,你等一下,”小樵夫放下肩膀上的扁担,从身上摸出纸笔,坐在茶铺的茶桌前,写了几个字,转身交给东方樊,“你帮我把这张字条带给那个老头,就当是对我的道谢了。”
“小兄弟,字条我自会送达,不过你今日指点之恩,倘若你我能有再见之时,定当相报。”
“不必介意,你我有缘,必有重见之日,你快去找那个老人,救人要紧,片刻不能耽搁。”说完那个小樵夫挑起扁担下山了。
东方樊沿着小路慌忙赶路,正如小樵夫所说,五里处真有一片桃树林,令他甚是惊讶。
“此处阳光不足,气候多变,桃树林竟如此茂盛,令人匪夷所思。”他自言自语,找到中间的小径,径直向里走。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桃树林便走到了头,迎面的,正是山脚下一个巨大的石窟,东方樊走进洞中。石洞里面潮湿崎岖,路滑难走,所幸石洞不长,很快便出了洞口。眼前所见,却是山中美景,世外仙境,周围山脉环绕,开于山谷之中,绿树成荫,芳草萋萋。一片鸟语花香。
谷中百步之遥,有一木屋,东方樊走上前去,轻轻的叩响房门。
“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房门开了,但并不见有人开门,只是从内堂传来一句。
“你进来吧。”
东方樊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内堂。只见内堂非常宽阔,十丈有余,四壁都是药柜,屋子中间又有两排,粗略算来至少有三千种药材。中间的药柜旁站着一位老者。东方樊上前问道。
“老丈,多有打搅,还请见谅,晚生东方樊,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不知您可是阳断天前辈?”
“恩,正是老朽。”老人回答,但是并没有回头,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正抓起一个药柜中的药材。
“那是您用龙涎水救了一个赶路的人?”
“不能说救,只是基本的治疗,何况,他没有因此而痊愈。”
“真是太好了,我那位朋友病情恶化,危在旦夕,还请您出手相救。”
“哎,早就告诫他要认真调理。”这个老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看着东方樊。
“烦请您出手相救,晚生在此谢过了。”东方樊上前作揖。
“不是我不救他,我已经把我的龙涎水给了他,只能救其表里,要想救他的命,难啊!”
东方樊突然想起那个小樵夫,“阳前辈,我路过您茶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樵夫,他让我把这张字条带给你。”说着,东方樊从怀中拿出那张字条,老者接过来看了一下,上面写着
青龙林中现,苍天遂人愿。
老人看过字条,笑了笑,对东方樊说:
“看来,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你等我去收拾些东西,我跟你走一趟!”说完,老人转身进了内堂,稍许,背着一个药箱出来,两人便上路了。
带上老者,两人的步伐显然慢了许多,从茶铺出发,回到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虽然路上的时间远比东方樊自己赶路要久得多,但东方樊并未抱怨,毕竟阳断天肯跟他回宋家,已经是万幸,不敢再有奢求。
两人来到宋家不远处,东方樊便叫起宋母来,宋母听见了东方樊的声音,从房中跑了出来,神情甚是急切。
“樊儿兄弟,你总算回来了,快来看看炀儿吧,我觉得他快撑不住了。”
“大娘放心,我已经把阳断天前辈带回来了,前辈,您快看看我兄弟的伤势吧。”
说罢,三人相继进了宋北的房间。
阳断天看了一下伤口,细细的把脉过后,转过来对东方樊说:
“这位小兄弟的伤,倒是可以痊愈,不过呢,需要牺牲你。”
“我?”东方樊疑惑的问。
“正是,他的伤口已深入骨髓,需要你用嘴把他的脓血吸出,并用口水清洗伤口,咬下腐肉,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把脓血吸入体内,会大伤你的元气。”
“这还是让为娘的来吧。”宋母推脱东方樊说。
“大娘,宋兄因我而伤,我又怎么会逃避?”说罢,东方樊坐在床边,趴在宋北的腿旁,一点一点的为宋北吸脓疗伤,虽说宋北是为东方樊而受伤,但东方樊如此对待宋北,着实让宋母过意不去,阳断天在一旁只是捋捋胡须,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阳前辈,您看现在怎么样?”
东方樊一番努力之后,过来跟阳断天说着,阳断天这才转身过来看了一下。
“恩,接下来,你帮我针刺他的风门和涌泉两穴。”
“阳前辈,这两穴可是人体大穴,晚生怎敢轻易下针?”
“那你就针刺他的百会和神庭好了。”
“这……您是在开玩笑吧!”
“都不下针,我怎么救他?”
“这些穴位,冒然下针,稍有不慎,酿成大患。”
“以他现在的情况,要同时针刺这四个穴位,益气补阳,祛风除湿,如果你不帮忙,反倒是害了他。准备吧。”阳断天说完,不容东方樊多想,便从药箱中拿出四枚银针。
东方樊也着实没有办法,接过银针。
“听着,我说下针,就跟着我下针,切忌心存忌惮,必有后患。”
两人准备就绪,阳断天对准百会和神庭,东方樊对准了风门和涌泉。
“下针。”手起针落,四针同时下于宋北四大穴位。
“幸好你下手还算稳妥,我这里有一副药方,你按照上面的药名,用量,熬制时间煎药,大概半个时辰,就能熬好,药材都在我的药箱里,你快去吧。”说着,阳断天拿给东方樊一张药房,东方樊接过来,拿起药箱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房间里的宋母和阳断天都未曾跟对方交谈,两人都在等东方樊把药煎好。
“阳前辈,我把药带来了,不过您看这药怎么入口?”
药是糊状,别说一个病人,就算是正常人,也难以下咽,阳断天看了一眼,捋着胡子说:“没有问题,就是这样,你把这药含在嘴里,用嘴巴一点一点涂抹到他的伤口处。”
东方樊完全没有迟疑,转身为宋北涂药。
“啊——”
就在东方樊已经快上好药的时候,床上原本昏睡中的宋北竟一声痛叫,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炀儿,炀儿,你没事吧?”宋母听见宋北的叫声立刻跑到床边,东方樊也停了下来。
“好疼,好疼,腿上有种几万条毒蛇撕咬的感觉。”宋北大滴的汗珠滚落,面目表情狰狞。
“你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想救他了?”阳断天在一旁提醒着东方樊。
“前辈,您看他已经痛成这样了……”
“你们是希望他昏死过去,还是叫着疼醒过来?”这句话立刻提醒了东方樊和宋母,原本宋北是安静着,但人已经是濒死状态,而现在人醒过来喊疼,不正是恢复正常了?
“还不快涂药!”
东方樊不敢怠慢,按住宋北的腿,继续涂完伤口的剩余部分。
良久,宋北只是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但其他人都能看得出,他虽然痛得说不出话,但人是很清醒的,阳断天闭目养神,宋母和东方樊在一旁不敢插嘴,只等得宋北的疼痛感慢慢褪去,才开口说话。
“娘,东方兄弟,刚刚是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去杀鸡,就晕倒了,醒过来就是腿部如此剧痛。”
“炀儿,你已经昏迷四天了,多亏了樊儿兄弟去找到了阳断天前辈,你这才醒过来。”
宋北看到了坐在宋母旁边的老者,正是那天半路上赠药给他的卖茶人。
“原来是您,真是晚辈的福气。”
“你也不必谢我,一切自有定数。”阳断天捋着胡须回答。
“若不是您在山间摆上茶铺,救了正巧路过的我,我也不会活着赶到家中。”
“这都是早有安排的。”
“阳前辈,不知是何人救我二人性命?”东方樊问道。
“朱雀。”
“朱雀?”东方樊和宋北都惊异的叫了出来,连宋母都有些吃惊,“是熙龙山的朱雀?”
“正是。”
“他为何要救我们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师弟都是受朱雀所托,才会来救你们两个,想知道答案,日后你们到了熙龙山问他便是了。”
“阳前辈,”宋母在桌旁一直未说话,“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疑惑?”
“您和您的师弟阴破冥,齐名于世,想必医术不相伯仲,而朱雀请你们二位来救我儿和东方兄弟之伤,也一定知道你们二人不合,既然你们医术相当,两人又有怨隙,为何不只请一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阳断天断了断,“我和我师弟虽师出同门,但各有专攻,师父早年就知道我和师弟有朝一日会反目成仇,所以传授给我和师弟不同侧重的医术,我是行气推血,以热治热,以寒治寒;我师弟则是逆气行针,以毒攻毒,以阴抵阳。我主阳,他主阴。东方樊,先中寒毒,接着刀刀致命,寒气入体,若要救命,自要以阴气入体,倒行逆施,非我师弟不能;而宋北之伤,急血攻心,热浪上涌,体内五行逆转,我师弟反不及我。所以必须我二人分别相救。”
“原来如此,”旁人皆为朱雀所惊叹,“可是,您刚才为何说您的师父早日便知你们必会反目?其中有什么原因?”
阳断天想了很久,说:“这已经是几十年的事了!”
;
(https://www.biquya.cc/id52315/276067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