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锦衣贵公子装扮的金小欧携自己的两位如花美眷和典型性家丁司马贤,老管家赵钱晟一起出门微服私访了。这目的自然是要去瞧瞧司马贤口中说的那些非法结社聚众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都城随着经营日久,街面上比起以前要热闹许多。城内几处游玩的好地方已然被民众们取了名儿,像这小东门是个像北京天桥的去处,口技杂耍,评书大鼓还有各式各样的戏班子,表演绝活儿的,都是些民间艺人在此处卖艺谋生。而丹阳楼乃是小东门一处颇有不同的场所。爱莲说中讲,予独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丹阳楼本是卖茶讲评书的馆子,后来因为丹阳楼掌柜只让都城之中出了名声,说书颇有涵养、讲得出道理的先生来演。渐渐地,先生们讲的俏皮话平头百姓听不懂了,茶水卖得价格腾腾地涨了,而且除了一楼讲书,二楼以上竟然变了酒楼,其中美食珍馐也颇有水准。这丹阳楼自然就成了着小东门一众民间通俗艺人中的不着淤泥的莲君子了。
话说,都城虽然不与任何时空任何地方接壤,但是却有传统中国的各样精粹和各式人才。金小欧一只脚刚迈入丹阳楼,就瞧见这一楼尽头一块不小的书台子,一个年纪四十许的说书艺人正在讲书。瞧这人,五官端正,讲书之时也是一板一眼,进退颇有规矩,身上浓浓的一股子书卷气,反而更像举人秀才之类。
而他讲的书,不是什么《隋唐演义》,亦不是什么《说岳》,竟然讲的是《论语》。这先生讲书与其他人不同,别人讲究一个情节跌宕起伏,模仿惟妙惟肖,而他讲书虽然也是颇为生动,但是更像《百家讲坛》。
他讲一段论语原文,便说出这一段有着怎样的典故,而且后世大儒们又有怎样印证,什么战国汉唐都有什么名人或者典故可以补充。他讲得不疾不徐,每每到了说典故讲故事的时候讲得也极是精彩,让人听了或喜或悲,悲喜之后又反过头去想孔先圣讲得至理名言,顿时更觉圣人通达教化,我辈智短学浅。
司马贤看主公听这评书入了迷,而一旁伙计既然也在听书不忙活了,立马喊过一个跑堂来,微微行礼,对金小欧说:“少爷,今日那群人还没到,要不您现在这听听书喝口茶?”
“甚好。”金小欧也觉得让自己家里两位美人在门口堵着十分不雅,便随跑堂坐了一楼的一间雅座。
席间众人也多是学子儒生,对这先生讲得的数更是入迷,难以自拔,更有甚者还自备了纸笔,先生讲到精妙处,或是用了他不甚明了的典,他便提笔记下,容后再去学习。偶有几个人瞧见了寄菡和柔姬的绝世美色,但也只是微微欣赏,瞧见是别人家眷也就小心地回过头来,不敢再看,还是用心听书。
金小欧瞧见了这些书呆子竟然这幅德行,心中一阵好笑。往往人家穿越了,出门带美女逛街或者吃饭什么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能遇到不长眼神的上来要欺男霸女。就算是龙套角色,也要侧面烘托一下女主的倾国倾城,所以往往形容成了什么鼻涕哈喇子流了一地,看了美人走不动道了,以致堵了四五条街。
今天自己倒是撞了一次邪,这些听书茶客,虽然也算是上流人士了,但是绝没有达到对美色弃之若履的境界。虽然爱慕佳丽,但是见名花有主便自觉转头,更有学子沉迷于书中,两耳不闻窗外事。金小欧都觉得这些人的素质太高,或者说,他们都是有眼界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绝绝对对不能当做一般网络小说里那些没智商的龙套们。
那些年轻一些的毛头小子,虽然转过了头,但是却有几个还是觉得如此美人,一生之中也只得一二观,但也不敢孟浪,只敢不注意的时候偷瞧一眼,然后立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金小欧见这些人偷看自家美女,也觉得倍儿有面子。以前有时自己也混迹在公共场所,陪着朋友一起看美女,也是这般看了之后不敢硬盯着,怕被当成色狼,也是注意影响。但是,偶尔身边有美女的时候,又十分自豪,仿佛虚荣感爆发。
今天坐了这么一会儿,竟也茫茫然有了当年当日那青春懵懂的记忆。
寄菡是书香门第的女孩儿,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这样的茶楼虽然颇具档次,但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却不应该是良家子呆的。金小欧没有想到,只是拉了她来。她也有些尴尬,但是心里觉得出嫁从夫,只是陪夫君饮茶而且坐了雅座,应该也无碍,唯一不好就是刚才陪相公站了一会儿,被人盯着瞧了。相反,本来咋咋呼呼的柔姬,虽然改了名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听说要出来玩,自是心里开心。谁知进了这丹阳楼就是一味的饮茶听书,还听不懂半句,着实让人恼怒,可是瞧连自家老管家和那个猥琐的家丁打扮的人物都听得自得其乐,如果现在认了怂,以后就会被他们看不起。所以只能也跟着坐着,但却一幅凳子上安了钉子的表情。
过了片刻,这先生也讲了许久,应是有些口干,便罢了讲,告了个罪,说今天就到这里了。那台下众人也纷纷起立,有的执学生礼,有的执同窗礼。
见了这一幕,金小欧也一阵唏嘘。这些人秉持的都是最传统的儒学道义,讲求一个尊师重道,达者为先。这先生有本事,大家便都敬重他,受了他教导之义,虽是儿戏般的说书,但是大家还是要感谢的。
金小欧想到当年在历史课本上讲的近代新文化运动,固然为德先生赛先生扫清了障碍,使国民睁开眼睛,加入到了文明世界的大潮中,但是不可避免地过度破坏,使得我们最精粹最传统的文化底蕴被破坏一空。金小欧拜读过胡适等人写的早期现代诗,也曾读到过有些人提倡去汉字化,直接用拼音代替方块字。扫除了孔老二扫除的不仅是封建的窠臼,也扫除了我国千多年来积淀的底蕴,破坏了我国千年仁义教化的风尚,为时至今日人民素质崩坏,道德沦丧埋下了伏笔。那个时候,不反孔不反儒不行,不反孔反儒,就不能让人们快速的接受西方的先进文明与思想,甚至导致亡国灭种。可是反孔反儒使得今天中国被西方普世价值入侵,人民信仰缺失,道德败坏礼乐不昌。
金小欧摇了摇头,虽然穿越了,但是骨子里还是有那么深沉的情怀,当年他走进大学的儒学社里,看到只是些学生为了穿奇怪的汉服把妹出风头的时候,一向谦和的他把椅子扔到了人家的头上。他是多么想有一天,自己的国家能重新讲究规矩起来,礼乐不是窠臼,而是原则,道德昌和,人民追求学术与精神安乐,回归最质朴最纯真的儒学,而不是朱熹王阳明之辈的君主教条。
正当他欣喜于自己的地盘上,儒学鼎盛,礼乐昌明的时候,门口进来了十几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分为三拨,穿不同士子服饰,看样子应是不同书院的学生。呼朋引伴,少年勃发。紧接着,那些原来底下听书人中也有几个站了起来,与新来的学子问好。这些人里有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有蓄了须,约莫已到而立之年的秀才举人。
他们见了面之后就径自上了顶楼,神色顾盼之间,颇为自得,也有几分期待之色。
“少爷,就是这些人。”司马贤凑过脑袋来,低低说道。
金小欧微微颔首,心里也有几分计较。大家都知道,这些年纪不大的学子,正是最难处理的年纪,就像地球上的大学生。他们已经初步成熟,有了理想有了追求,但是青年热血,极易被煽动,而且能够看懂一些社会现状或者是官面体制。他们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股要把日月换新天的豪情。但是他们还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还不知道,社会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东西。
难道这些学子对我治下不满?金小欧想道,貌似自己也脱离了大学生年龄一样,实际上二十岁的他,大学也没毕业,只是经历多些罢了。
金小欧带了寄菡和柔姬,也施施然登上了顶楼。
只是他一进顶楼偌大的空间中,就被所有的士子的眼光给定格了。
这丹阳楼有个规矩,顶楼一直是留给这些学子集会的所在,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入。都城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而且人们的生活圈子也都定下来了,没有一个会像金小欧一样微服私访,突然出现,打入其他圈子去。
所以金小欧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很诧异。
不说太守大人,年纪轻轻,而且天生一副好形貌,,身材修长,举止间,一股大家气度,面冠如玉,目若寒星,微笑之间,自是一股祥和却又摄人心魄的气质。就说那两个绝代佳人就着实吸引人眼球,金小欧虽然耐看,但是毕竟是同性,看过之后嫉妒一下也就完了,但是这两位佳人,一位柔体纤纤,若细柳扶风,自是一股淡雅的书卷气和大家闺秀的贤惠样子。另一个虽然也穿着端庄素雅,但是那胸前的波涛汹涌,和奶白的肌肤,动人的容颜,让最老实的男人也要咽口水。
好在这些人也都识礼,瞧这两女模样应是女眷,自不好多瞧。便又瞧回金小欧。
一名年纪稍长,有领袖群伦的样子的男子施礼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今日见诸位齐聚于此,登危楼而览众小,跻席地而论浮生,心怀开畅,想加入其中啊。”
“原来如此,”那男子见金小欧虽然年轻,但是举止有距,谈吐非凡,以为是城中哪家的公子第一次出门,便先自报家门:“在下修身书院长孙瑭,欢迎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何处高就?”
“哈哈,在下金小欧,闲人一个,这两位是我内子,亦是博览群书,极有造诣,不知集会收不收女子?”
“谁说不收女子?只听背后一声清脆的女子叫唤,金小欧转头,只见五六个少女上楼来,看上去竟也要参加者集会。发话那女子长得娇俏可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水灵灵地像是能够拉住任何人的心。
“这是舍妹,长孙嫆,我修禊会亦有女学子参加,尊夫人可与嫆儿她们同席。”这些学子们虽然并无看不起女子,但是男女同席多有不便,须分席而坐,女子所处,还须用帘子遮挡。这虽然有些封建,但是却也是种保护和尊重。
所谓修禊,那是古代三月份时除尘扫垢,嬉水采兰,祓秽乞祥的活动,但是晋代清谈之风盛行,修禊有时也意味着重大的清谈盛会,学子们以修禊为这个集会的名称,乃是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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