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叔答应带我去买新的日用,必须品。
我们俩走在街上,可以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可见我们入住鬼屋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我跟叔前脚走过去,后面人就指指点点,我觉得我们就跟那耍猴人的猴子似的,被看的挺不好意思,叔却不在乎,笑呵呵的跟大家打招呼,还跟我说:“不要那个样子吗,以后都是乡里乡亲的,要好好相处。”
相较于白天,晚上还要更难过,躺在曾经死过人的炕上,我感觉浑身无一处不难受,可我那奇葩叔,早就鼾声大作了。
院子里那颗洋槐树被风吹的唰唰响,影子映在窗棂上,像个张牙舞爪的妖怪,我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东西在我脸上方看着我,我用被子蒙着头,可六月天那个热啊,都快给我热窒息了,我害怕,一害怕小腹就发紧,想尿尿。
“叔!我要尿尿。”我轻轻的捅了捅叔。
叔一动不动,我准备坐起来使出杀手锏,每次我尿尿叫他他都装睡,我就死命的扯着他俩耳朵,把他拽起来。
可我刚一坐起来,就吓得闷哼了一声,接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一样,喊不出来,也动不了了。
炕下有一个什么东西,此刻正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呢。
“那是啥啊?它怎么进来的?”我满腹疑问,我可是一直草木皆兵的没睡着,这么大个玩意进来,我不可能听不见啊!
它见我坐了起来也不害怕,和我对视了好一会儿,身子才慢慢的矮了下去,最后转过身,拿开门,跐溜溜的跑了。
我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那是一只大老鼠,那个头足足有一只猫那么大。怎么有这么大的老鼠,眼睛为什么还是红色的?这老鼠莫不是成精了?我眼见着它用两只前爪拉开了门……。
我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才悲哀的发现,我又不争气的尿炕了。
不知啥时候,叔也坐了起来,在我屁股下面抹了一把,说了句:“又尿了!”
可破天荒地的这次他没打我,只是从里屋伸出头去,往那只大老鼠跑掉的地方看了一眼。
“叔,叔啊,有老鼠,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那么大。”我双手比划着,眼泪又快要掉出来了。
“没事了,走了。睡吧。”叔安慰了两句,让我枕着他的胳膊躺下,另一只手则搂住了我。
叔这么搂着我虽然很热,可我心里却踏实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睡着了,之后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是真的,我听见一种咯吱咯吱的怪声音。
早上天刚亮,我就起床了,实在是不愿意在那炕上多躺一分钟,叔比我起的更早,在那翻箱倒柜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叔,你在干什么?”我揉着眼睛问道。
“过来,帮叔收拾下没用的东西,丢掉。”叔头也没回的喊道。
看叔这架势,是决定要长住啊!不对,他应该是从昨天就决定长住了,只不过只有我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昨晚只是试住一下而已。
我把叔丢出来的衣服,旧床单等,装进一根破麻袋。
我一边装一边就发现一个问题,只听村长说他家是老两口,没听说还有孩子,可看他家的衣服,可不止是老两口的衣服,应该还有个大姑娘,那些叠的板板整整的花布衣裤,有一大摞,件件腰身纤细,跟老太太那个根本就不是一个身形。
果然,一会我就从叔丢下来的一些杂物中,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照,里面是一个穿格子布褂子,扎了两条麻花辫的大姑娘,脸尖尖的,眼睛挺大,还挺好看。
“叔,你看这个。”我把照片举起来给叔看。
“嗯,刚才就看到了,一起烧了吧,反正也是个死人了。”叔回头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
听了叔的话,我一把就把那照片丢了出去,感情我这对着个死人研究了半天,不过想想也是,都说是无主了,那肯定就是一家人都死光了。
叔嘿嘿笑了两声,问:“这又害怕了?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这样可不行,以后多跟叔学着点儿。”
叔胆大,一些看上去很新的衣服,他非说要留下来穿。
我满头黑线,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死人衣服也可以乱穿?”
“没什么不能穿?用火烤一下就行了,要你这么说,难道谁家死人,那所有用过的东西,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都要烧掉?”叔反问我。
我被他这么一问,还真哑口无言了。
就这样跟叔收拾了大半个上午,把能烧的都运到偏僻处烧了,不能烧的叔挖了个坑把它们埋。中午,从不大扫除的叔破天荒地了来了个大扫除,窗户全部敞开,家具都搬到了院子里大太阳底下,又找了把笤帚绑上了根长棍子,旮旮旯旯儿的扫了一遍。
还别说,经过叔这么一打扫,这个家还真是温暖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把我惊得目瞪口呆,就是叔那把破摇椅,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个家里!!!
“叔--叔你--你----!”我惊的下巴颏都掉下来了,指着那摇椅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叔啥叔,我叫你学结巴。这是我刚才在整理那堆破烂的时候发现的,不是我那把。”叔一巴掌打在我脑门上,手指了指西厢房。
可我总觉得不对,哪有那么像的破摇椅,用手一碰,连咯吱声都一模一样。
……
一切收拾妥当,我和叔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除了第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个红眼大老鼠外,之后一切都很正常。
收拾好的第二天,叔就带着他的潘子和木箱出摊子去了,这回他还带上了我,当然是我强烈要求的结果,这里虽说暂时没啥异常,可让我自己在家,那我还真不敢。
镇子上每逢三八就是集,平日里也有些摆小摊的,叔就在那里找了个地方,作为了他临时的“工作”点。
集上本就有个算命的瞎子,是个本地人,叔来抢他饭碗,按说他应该不高兴,可他却凑合过来,非跟叔坐一起,说搭个伴,他说自己姓王,是村里的大姓,大家都叫他王瞎子。
“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一个同行,这回可算遇到个能说上话的了。”王瞎子挺兴奋的样子。
叔也不排斥,乐呵呵的介绍自己姓问,继而又问王瞎子:“你这眼睛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性的。”
叔自然是问他瞎了的事情,我在一边还琢磨,叔怎么这样呢,头回跟人见面就揭人短处说,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可那王瞎子就没生气,唏嘘道:“后来瞎的。”
“哦,这么说来,老王你也是神算啊!”
“唉,早知算瞎了自己,当初就应该听师傅的话,凡事不要说的那么透彻,点到为止,现在可好,废了!”说到这里,王瞎子一阵长吁短叹。
“咱们算命的本就是泄露天机,泄露的多了,天就不依了,要么折寿,要么损耗自身,是个有命赚钱没命花的营生啊。”叔也在一边感叹。
俩老头的谈话听的我似懂非懂,直到王瞎子问叔:“听闻镇上来了个算命的,领着个孩子,住进了王文武的家里,说的就是你吧。”
我这才知道,我们住的房子,原先的主人叫王文武。
叔嗯了一声。
王瞎子接着就来了兴趣,白眼珠子一翻一翻的问叔:“那咋样了?遇到啥邪乎事了?”
“邪乎事还真没有。能遇到啥邪乎事?”叔反过来又问他。
“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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