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家,行走坐卧,一颦一笑,都是有讲究的,这些先不提,今儿咱们先从行礼开始教起,我先做一遍,你们用心看着,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们要点。”郑嬷嬷板着脸目光从眼前四个小姑娘面前掠过,走到正中的位置,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顿住,双手放在腰侧,蹲身行礼。
平平常常的行礼,郑嬷嬷做起来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江芷跟旁边的小姑娘两个激动的握着手,你推推我,我看着你,两眼冒光,都觉得这郑嬷嬷是有真本事的,她们要是学会了,以后也是自个受益。
郑嬷嬷做完了,回过神看向她们,目光扫过江春、江藜,最后落在江芷身上,道:“二小姐,夫人说你自幼在京城长大,惯常也是出入官宦之家的,你来做一遍这简单的行礼。”
被点了名,江芷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两步,脑子里想着郑嬷嬷刚刚的动作,一步步的往前挪。
江藜看的皱眉,往郑嬷嬷面上看去,却见她面色不变,仍看的认真,忙装作咳嗽一声,收回了心神。
江芷行完了礼,心里直打突,紧紧的看着郑嬷嬷,等着她点评。
“接下来请刘大小姐做一遍。”郑嬷嬷目光落在刚刚跟江芷拉手的小姑娘身上。
前儿胡氏听了刘氏的提议,第二天就将给郑嬷嬷的束修银子送了过来,又让刘晓君过来拜见郑嬷嬷,跟江藜、江春她们相互见了礼,以后一起学习大家也可以先熟悉熟悉。
刘晓君长相肖似胡氏,却不像胡氏长袖善舞,做事圆滑。她自幼跟江芷一起长大,又自认是在京城人,虽然小心掩藏,但是看江藜、江春的目光中总不自觉的带出了蔑视来,说话有时也会带出一些自傲来。江藜听了只当没听出来。刘晓君瞧不上她,她也不愿意凑上去。江春却是真的没有听出来刘晓君的话外音,只单纯的觉得刘晓君看她的目光让自个不舒服。
四个小姑娘,第二个就让自个出来示范。刘晓君头一抬,上前两步行起礼来。
接下来是江藜、江春,她们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往常只是看着旁人如何行礼,学了些皮毛。这会儿自然没有江芷、刘晓君做的好。
等四人都做完了,郑嬷嬷这才开始讲起行礼的要点,并就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做了点评,大家都觉得她说的很是一针见血,一下子就说到了要点上。除了江藜、江春有很多需要修改的,江芷、刘晓君就好了很多,只有一些小地方需注意,慢慢改过来就好。她们年纪还小,行礼最主要的是端正,其他的东西等以后慢慢的教导。
一下午的时间都是在联系行礼中度过。四个小姑娘被折腾的全身酸疼,好在现在刚刚学习,大家的热情还是比较高的,又被郑嬷嬷随手露的一手吸引住,想着一份付出一分收获,倒是没有怎么泄气。
丫鬟扶着刘晓君下了马车,胡氏已经等在门口,见她回来忙过来帮忙扶住,关切的问道:“可是辛苦?”
刘晓君腿软软的使不上力气,精神头却好。摇了摇头:“辛苦也是值得的,娘,你不知道郑嬷嬷的本事,那些东西我随便学会一点儿。以后都受用无穷。再说,我一个商贾之女能跟着从王府出来的嬷嬷学习礼仪,那也是我的福气,就是再辛苦我也忍得。”
胡氏听的又是欣喜又是心酸,要不是生在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晓君如何用得着这般辛苦。就是学个礼仪还要看旁人的脸色。
“你今儿跟江藜她们相处了一下午,感觉如何?”胡氏心里还记挂这刘氏对江藜特别的态度,问道。
冷不防听到她娘提起这个,刘晓君顿了顿,道:“也看不出什么,只觉着我这个大表姐不爱说话,那个堂小姐倒是话多的,可人太白痴,说的话我简直都听不下,可怜大表姐还要应和她。今儿郑嬷嬷夸了我跟芷表妹做的好,大表姐进步大,只有这个堂小姐,郑嬷嬷说她还得多加练习。”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些轻蔑。
胡氏听出来了,叮嘱道:“你的态度最好收敛一些,要是让你姑母看出来,惹了她不喜,到时候可有你哭的。”
刘晓君嘟着嘴,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口茶,惊呼道:“这回的龙井味道才正。”
胡氏到底心疼她,将厨房新做的点心摆上桌,道:“快些吃点儿点心垫垫。”
看着女儿姣好的面容,行为举止一派大家闺秀的端庄秀气,要不是托生在自己的家里,还不知道会有如何的泼天富贵呢。
“我听你姑母说,前些天长宁伯府给江府下了帖子,邀了江府小姐跟堂小姐去参加赏花宴。这长宁伯是勋贵之家,自来宴会出入的都没有五品一下官员女眷,这回给江府下了帖子,自然是因为你姑父前不久才升了官,如今也算是在外面有了点儿名声的。那江春是何身份?自幼跟着寡母过活,要不是靠住了江府,她能进出长宁伯府?你可得长点儿心眼,同样是江府的亲戚,说来你比她可跟阿芷、江藜她们亲近多了,可莫要事事让她抢了先。”胡氏说道,只要一想到前些日子带儿女回了老家,错过了长宁伯府下帖子的时间心里就悔的不行。那时候要是晓君也在江府,如何会没有她一个参加宴会的名额。
“她也要去?”刘晓君握着半块点心惊呼出声,她昨儿也听江芷说起去长宁伯府参加赏花宴的事,当时心里嫉妒的抓狂,却也知道自己是商贾之女,是没有那个身份能去勋贵家的,也不敢痴心妄想,现在才知道,就连乡下长大的土包子都能去参加宴会,她为何不能去?
胡氏看着刘晓君气愤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这边采音、采绿刚把江芷、江春扶回星澜院,江顺就赶了过来。
“什么事这般着急?”江藜问道。
江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江藜,道:“我今儿在集市上卖柳筐,有一个小厮过来把这张纸塞给我了,说是让我转交给你。”
“给我的?”江藜好奇的接过纸。打开了,之间上面写了“未时一刻,请至杏花楼一叙,有要事相商”。落款是个晏字。
江藜所认识的人中,叫晏的只有一个明王世子周晏,难道是他写的纸条?
“那人怎么说的?”江藜问道。
在集市上有人塞了个纸条过来,又压低了声音说话,那一瞬间江顺懵了一下。不过事情还是记得的,边回想边道:“那人猛的冲过来,问我柳筐多少钱一个,我递了个柳筐过去让他看看,他趁机就把纸条塞给我了,直说让我交给江大小姐,说你知晓。”
江藜跟周晏并不熟悉,不过明王世子有着京城小霸王的名头,这样藏头露尾的做事,可不像他的风格。难道是通州房契跟地契的事查出来是跟谁有关了?
“我没听到外面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啊。”江顺挠挠头。这些天他一心扑在挣钱上头,每天走街串巷的,虽说是收集信息的好时机,可他并不擅长这个,而且人家谈论的人是谁他也摸不着头脑,所以并不清楚外面的传言。
“这事我估摸着江开肯定知晓。”江春肯定道。
采绿也跟着连连点头:“江开最爱这些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了,只要你想知道的,他都能给你打听出来。”
自从上回顺天府来人说自个跟通州命案的嫌疑洗清了,后续的消息她一点儿都没听到了,也是得好好打听打听。
吃了晚饭。天色还早,江藜、江春出了远门去荷花池附近散步消食,没一会儿江顺就带着江开过来了。
“这事啊,最近还真的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呢。”江开一听江藜问通州命案的事。顿时热情起来:“世子爷说房契地契不明,我到底是买的房子呢,还是买的地呢?买房的钱该如何算,买地的钱又该如何算?地里的收成如何等级的,每年的税收又收了多少等等,在朝堂上。世子爷一人直面户部众多官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户部尚书答不出来,下面的官员也都各个只知道请罪,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世子爷就说,通州离京城这般近都存在这样的情况,那离的远的广州、福建、西南等地,不是蒙蔽的更加严重了?所以他当朝奏请重新丈量土地,最近朝堂上每天都在为这事争吵着,有的主张重新丈量土地,有的反对说这事劳民伤财,两方各不相让,一直僵持不下。世子爷前两天请人在余音阁听小曲,还遇到了刺杀,据说受了点儿轻伤,现在还在府里养伤呢。”
“世子爷受伤啦?”江春关切的问道,她对这个平易近人,救江藜于危难的皇族子弟还是很感激的,听到他被人刺杀,心里也跟着一紧。
江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麻子说世子爷其实根本就没受伤,刺客都还没近他身就被护卫给拦下了,他就是受了点儿惊吓。他们这些人命多尊贵啊,就是被蚊子叮两口都得将蚊子赶尽杀绝呢,更何况这回是在天子脚下遇刺了。圣上都下令这事要严查到底,让世子爷在府里好好养伤,其实就是在刺客没有全部被抓起来之前,让世子爷在府里不要出来的意思。”
自个遇到劫杀都好些天没缓过来,更何况是命这般金贵的世子爷了。江藜也很明白圣上他们的考虑,特别是在世子爷一力主张要重新丈量土地的敏感时刻被刺杀,总是多少让人不安的。
“怪不得世子爷要见你还要偷偷摸摸的,原来是怕把刺客引来啊。”江春恍然道。
江开听的两眼放光的看向江藜,道:“大小姐要去见世子爷啊,约在哪里见面,需要小的带路吗?”自从上回跟世子爷一起吃了顿饭,在余音阁听了清芳姑娘弹琴,江开在府里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最近风头过了,他正好在想怎么将这样的光彩延续下去,就听得江藜会去见世子爷人,让他如何不激动。
江藜沉吟片刻,低声吩咐了几句。江开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江藜的用意。
“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保管后期你有风头出。”江藜道。
被人揭穿了心思,江开挠挠头,笑着应了。
“为大小姐做事,别说是出风头了,就是让我倒贴本钱,小的也是愿意的。”
江春撇撇嘴,骂道:“狗腿。”
江开倒不介意,只又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江藜的吩咐,确定不会弄错了,这才接过东西走了。
……
明王府,世子住的院子里,周晏正抱着一盘荔枝吃的欢快,旁边书桌前,桐木抓头挠腮,恨不得将面前的纸盯出一个洞来,苦苦思索良久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字怎么写,正要偷偷问旁边的松木,就听周晏开口道:“你可要想好了,松木要是告诉你了,你就得抄书二十遍啊。”
虽说抄书二十遍是个苦刑,可是写不出来字,这封信就寄不出去,耽搁一天,远在边塞的徐家少爷收到信的日子就会晚一天,到时候他回信的日子也会晚一天,来回路上再耽搁一天,那下一封信到的日子就会晚三四天的时间。世子爷每天记着收信的日子,要是到时候收不到信,就会埋怨自个,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刁难自个呢,还不如现在先领了罚,至少心里还有底了。
周晏见他还是选择抄书受罚,赞赏道:“真的勇士,明智的选择。我刚想起来,近来我在朝堂上这般英明神武,力压群雄,此等英勇的事迹如何能不跟好兄弟分享呢,我觉得将这段也写在信上,你重新拿张纸,我念你写。”
桐木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已经写了四张纸了,竟然还没有将要说的话写完,又不是姑娘家,怎么这般婆婆妈妈,这么多话。
满含眼泪的重新拿了张纸出来,好不容易又写了两张信纸,桐木以为这回的信终于写完了,正要将纸晾干,就听周晏又道。
“我做这样的大事不能无缘无故的,要是宣弟想知道缘由,又要写信来问,路上一来一去就耽误好些日子,我还是直接告诉他好了,我得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去年湖广乡下遇到的江大小姐吗?”
松木同情的看了眼欲哭无泪的桐木,心里正庆幸今儿受折磨的不是自个,就听外面有人来传话,说是门口有个江府小厮求见世子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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