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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新安的脸色苍白而不自在,“我……我不记得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李渊黑黝的眼眸中,似有幽暗的火苗在跳动,“是不记得,还是根本无事?”
新安不敢与他对视,别过脸道:“当然有事,过了这么多日,不记得……也是正常,难道唐王还真怀疑是我杀了陛下不成?我……我有什么理由要杀陛下?”
“你当然有!”说话的是如意,她道:“陛下与我家公主感情深厚,在知道公主将嫁予二公子之后,就命尚宫六局全力筹备公主的婚事,不止耗费尽半国库,更减了双月殿的用度,为了这件事,你没少在陛下面前言语,可惜陛下心意坚决,并未因你几番吵闹而有所改变,你因此怀恨在心,想出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不止如此!”韫仪沉声道:“陛下登基之日,我从侍卫口中得知,曾有一女子在宫门口大吵大闹,自称是当朝公主,被侍卫送去牢中关了起来,我去牢中看望时,发现这个女子就是新安;陛下年少,我不愿其受新安影响,故而私下让人将新安送出长安,去太原安置;后来不知为何,她又回了长安,并且一直想要向我报复!”至于怕杨侑受新安什么影响,韫仪没有明说,但李渊等人对于新安传扬在外的名声皆有所耳闻,又岂会猜不到。
韫仪盯着新安那张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的脸庞,痛声道:“新安,你恨我也就怕了,为何要杀害陛下,你说不喜欢梅树,他依你的话起了;你说要在双月殿中搭建琉璃暖房,他也依你的话照办了;他一直都很敬重你这位姑姑,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新安强撑着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韫仪含了一缕冷漠的笑意,指了盛有鲜血的碗道:“若这还不叫真凭实据,我真不知什么才是了?”
吉祥指了新安,恨恨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今日休想再逃!”
李建成怕继续下去,事实会无可回转,逐道:“父亲,此事关系重大,虽有滴血为证,但儿子以为,仍该仔细查证,以免冤杀无辜!”
韫仪眸光一转,若有所思地落在李建成那张看似沉静的脸上,当初李世民去江都救她之时,李建成曾指使柳文等人暗中加害,会否……这次的事情也与他有关?
说起来,这个局如此缜密,倒真有几分像是出自李建成的手笔,难道,他真是那个幕后之人?
思忖之时,那厢的李渊已是抬手道:“此事为父自有决定,你不必多管。”
在李建成应声退下之时,韫仪忽地道:“新安,我知道以你一个人,不可能布下这个局,若你肯供出同谋,念在你我二十年的姐妹情份上,我或许可以帮你向唐王求情,饶你不死。”
听得这话,新安下意识地往李建成的方向看去,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恨恨地盯着韫仪道:“我没有杀人,你不要含血喷人!”
韫仪冷笑一声,“难道你真要等到用刑,才肯招供吗?”
听到“用刑”二字,新安眸中掠过一抹恐惧之色,“你竟敢想对我动刑?”
韫仪没有理会她,而是对李渊道:“唐王意下如何?”
李渊看了她片刻,徐徐道:“证据确凿而不肯认罪者,当责!”这句话无疑是赞同用刑,李建成虽着急,却也不便过于帮着新安说话,刚才韫仪看他的眼神,他并没有忽略,恐怕……韫仪已是怀疑到了他身上。
新安骇然后退,颤声道:“你们……你们疯了不成,我乃是先帝之女,陛下的姑姑,你们仅可凭几许猜测就对我用刑?”
李渊一边逼进一边寒声道:“臣也不想用刑,所以,还请公主实言相告,陛下究竟是死在何人手上,又是谁与你同谋?”
面对李渊的步步紧逼,新安不住往后退,直至退到冰冷的墙上,方才底气不足地道:“我都说了没有,你别胡来!”
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李渊可没兴趣与她绕弯子,冷冷道:“既然公主怒意不肯说,渊唯有得罪了!”说罢,他不由分说地道:“立刻去取刑具来!”
这句话将新安勉强剩下的一丝仪态与镇定撕得粉碎,慌张地道:“你不可以对我用刑,不可以!”
李渊怒及反笑,“公主说错了,在这长安城中,并没有臣不可以之事!”
新安听出他话语间的狠厉,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是啊,她怎么忘了,李渊虽然名为臣子,但谁都清楚,他才是长安城真正的帝王,只要他愿意,莫说是对自己用刑,就算是杀了自己也未为不可。
还有那个李建成,明明是他指使自己杀害杨侑,嫁祸李世民他们,这会儿却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说,分明是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亏得自己还对他一往情深,为了他连杀人这种事情也肯做,如此薄情寡义,实在可恨!
哼,若今日当真要死在这里,她也绝不会让李建成好过。
盯着侍卫离去的身影,新安脸上掠过种种复杂之色,在侍卫即将步出视线时,她终于开口道:“好,我告诉你!”
她的话令李建成心中一慌,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打算把他供出来吧,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有心想要朝其使眼色,无奈韫仪一直盯着他,只要他稍露异色,就会被其发现,只能暗自着急。
那厢,李渊在命人将侍卫唤回来,冷冷道:“那就请公主如实相告。”
新安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道:“三月二十七日,我趁绿篱睡下后,悄悄去了明瑟殿,等陛下被引来明瑟殿后,用韫仪的匕首杀了他,然后又悄悄回到双月殿,就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就连绿篱也没发现。”
听得新安亲口承认杀了杨侑,韫仪长出了一口气,世民蒙受的不白之冤,终于可以洗清了。
李渊目光在新安面上冷冷梭巡,“你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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