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云看出他眼中的怀疑,虽觉得委屈,却也明白眼下救人要紧,忍着心中的气恼,在王福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地将和了药的水给他喂下去。
随后的时间里,没有人说话,皆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建成,不知过了多久,后者腿臂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渐渐转淡,肿胀乌黑的左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正常的颜色。
徐大夫一边惊叹药丸的神奇,一边上前替李建成把脉,证明李建成体内的毒已经被中和化解,不会有碍性命。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李世民,浑身一阵发软,他刚才真怕李建成会救不活,幸好……李智云正好在。
想到此处,他感激地道:“五弟,多谢你。”
李智云扬脸笑道:“二哥刚才说了,咱们是亲兄弟,无需言谢。”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李玄霸,没好气地道:“如何,现在你相信了吗?”
李玄霸神色有些不自在,别过头没说话,这个时候,李建成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响动,眼皮缓缓睁了开来。
李世民见状,连忙来到他身边,关切地道:“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李建成左右看了一眼,虚弱地道:“还好,就是……手脚有些无力,我刚才怎么了?”
李世民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咱们这次真要好好谢谢智云了,要不是他的话,这毒恐怕还解不了。”他知道李建成因为万氏之故,很不怠见李智云,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他希望可以借着这件事,修补彼此之间的关系。
李建成神色复杂地看向李智云,点头道:“多谢五弟。”
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令李智云心中一阵激动,连连摇头道:“大哥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玄霸心急地道:“大哥,你怎么会中毒的,刺客又是何时潜进府中的?”
听得这话,李建成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就着王福的搀扶稍稍坐起一些,眸光阴寒地盯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季容,“刺客根本就没离开过,一直都潜伏在咱们身边,伺机下手!”
“不是!奴婢不是刺客,奴婢是冤枉的,不相信大公子可以派人去双桥村查,奴婢在来太守府当差以前,从来没离开过村子,怎么可能是刺客,还有,奴婢的舅舅是县衙的衙差,他也可以为奴婢做证,奴婢当真不是刺客,求大公子明鉴!”季容这次真是骇然欲死,不止她送来的续筋生筋散被验出有毒,更是刺客用过的那种什么西域奇毒!
她话刚说完,李建成已是道:“王福,你去仔细检查一番,看她是否有带人皮面具。”
王福应了一声,上前粗鲁地在季容脸与脖子之彰一阵抚摸,摇头道:“大公子,她没有带人皮面具。”
李建成微一点头,盯着满面惊恐的季容道:“说,你与之前的女刺客是何关系,她现在藏在哪里,又是谁在背后主使,还有多少同党?”
季容膝行爬到榻前,垂泪道:“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是冤枉的,是有人趁奴婢不注意在药里下毒;如果奴婢真想要害大公子,又哪里会等到现在,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
李建成冷笑道:“之前几次,徐大夫都在,你不便下毒,后来得了我信任,由你单独换药,你就谋算着要我性命,季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说实话,你与你的家人,一个都休想活命。”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杀人对他来说,更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要!大公子不要,奴婢真是冤枉的!”季容一遍遍地说着,无奈李建成并不相信,失去耐心的他,冷声道:“将她押下去打,如果还不说,就押去地牢,看紧了,别让她有机会逃走!”
季容拼命挣扎叫屈,却还是毫不留情地被拖了下去,在快要被拖出门口的时候,季容记起一件事来,连忙道:“大公子,奴婢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李建成神色一动,在示意下人停手后,问道:“是谁?”
季容急忙回道:“是张沉月,一定是她下毒。”
李建成倒是还记得这个名字,道:“为何是她?”
“当初她曾偷偷潜入奴婢屋中,当时奴婢以为她是为了续筋生肌散的药方而来,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正的目的是加害大公子,其次才是偷取药方。”季容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生机,自然努力将事情推到张沉月身上,“当时奴婢刚刚将药材磨成粉放在桌上,这两次给大公子用的药,就是用那些药粉做的。”
李世民听着他们的言语,试探道:“大哥,张沉月是不是前些日子被你赶出去的那个舞姬?”
“不错,就是她。”这般说着,李建成唤过王福道:“去找林总管,他那里应该有张沉月的住处,然后把她给我带来。”
“小的这就去。”等林总管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杖伤未愈的张沉月一拐一拐地地走了进来,人还未站稳,季容已经扑过来,揪着她的头发恨声道:“我自问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张沉月,你好毒辣的心肠!”
张沉月被她揪得发懵,一边挣扎一边恼怒地道:“你这个疯婆子,在胡说什么,我何时害过你了?!”
季容恨恨地道:“除了你还会有谁,我总以为你就是心思不好,没想到你居然与刺客勾结,借我的手来害大公子,还好大公子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否则真让你害死了。”
张沉月听得越发糊涂,大声道:“我什么时候勾结过刺客,又什么时候害过大公子,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够了!”李玄霸看得心烦,喝斥道:“当这里市井大街呢,都给我住手!”
季容闻言,恨恨地收回手,待二人各自站好后,李世民问道:“张沉月,你当日潜进季容所住的屋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听得这话,张沉月神色一变,不自在地道:“我……我早说了就是去屋中探望,哪知被她冤枉,说偷了她的药方,还在大公子面前告我的状,害我被赶出府去。”说着,她一脸委屈地道:“我虽然出身农家,但爹娘一直都有细心教导,告诫我们不可拿别人的东西,我真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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