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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后,陆忠便去正房寻陆寿增,两人商量许久,陆忠才回到东屋。
玉兰正和女儿们在炕头上做针线活,见陆忠笑眯眯的进来,问他:“跟爹商量的咋样了?”
“爹一听我要建新院子,还是两进的,他高兴坏了拉着我前三十年后五十年扯了许多。”陆忠兴致很高,说话的嗓门也大了许多。
玉兰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炕头上睡的正香的小瑞。
陆忠赶忙点头,并轻手轻脚的走到炕边细看,见小儿子睡得十分香甜,又才轻手轻脚的坐到远一些的位置。
玉兰嗔怪道:“不用那么夸张,说话声音小点就行。”
陆忠表示知晓,接着说道:“爹说修房立屋是大事,必须道行高深的风水先生来看过才行,他推荐了一个跟咱家沾点亲的周老先生,说此人道行高深尤其擅长看宅基地,爹打算中饭后去拜访一趟,务必请那个周老先生来帮咱家看看。”
玉兰道:“那周老先生住的远吗?要不你驾车跑一趟吧,怎能让爹一个人去。”
陆忠也是这个意思,见玉兰跟他想到一起了,满心欢喜,“不远,跟咱们村隔两个大山头。”
“爹其它没说啥?”
陆忠想了想,补充道:“爹说不知道那周老先生还健在不?”
陆小乙噗嗤笑出声来,“爹,你说话太逗了。”
陆忠嘿嘿笑。玉兰气的横他一眼,“说了这么多,还没确定那位周老先生死没死?”
陆忠无奈道:“这也是爹最后才念叨的,爹说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五年前的官道上,那时他就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一转眼五年过去,真不知他还健在不?”
玉兰有些担忧,“这位老先生道行高不高啊?别老糊涂了,瞎看一番耽误咱家的大事。”
陆忠对此信心十足,“放心吧!爹说咱家这套院子的宅基地就是他看下的。如今咱家平平顺顺日子越来越好。归功于咱家宅基地选的好,而且咱们村方里正家的宅基地也是这位周老先生看下的,瞧瞧如今的方里正,也成了小有产业的小地主。这足以证明周老先生有道行有实力!”
陆小乙听他爹的口气想必已经完全信服这位周老先生的实力。再看她娘的表情。还是带着几分担忧。
毕竟建新房是要破土动工的,破土在古代文化里意味着要打搅一方鬼神的安宁,主家想要家宅安宁家族兴旺。请一位有实力的风水先生是必须的,他会帮着选zé宅基地的方位,帮着挑选最好的吉时,并向在此地依附的鬼神祭奠,告知他们此地即将破土动工,请他们知悉并谅解或迁徙他方,这是一种尊重和告慰之礼,也是我国古代阴阳和合的和谐哲学。
这种事放到现代社会,在扬科学破迷信中已逐渐去除一些迷信成份,就拿现代社会的农村来说,绝大多数人依然会在建房前请风水先生来择址和祈福,只不过这种古老的传统仪式程序变得简化,反而是一些大的地产开发商,对风水的着迷程度不亚于古人。
陆小乙曾经是无神论者,如今她动摇了,她一个从现代穿到古代的灵魂,除了对鬼神一事三缄其口外,真找不出其它适宜的办法了。所以,当她听到陆忠跟玉兰谈论风水先生时,她除了对古代风水先生充满好奇外,又徒增一些担忧,若真如陆忠所说风水先生有几分道行,是否会看出她的异常来?若是当着众人指出她是鹊巢鸠占之人,她会不会被绑起来活活烧死?陆小乙越想越害怕,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冷颤。
小丁取过一旁的秋衣给小乙披上,“大姐,你冷了么?当心受凉。”
陆小乙把秋衣拽了拽,喃喃道:“是有些冷。”
玉兰对陆忠说:“去把窗户关小些。”陆忠起身关了窗户过来,又对玉兰道:“下午我载爹走一趟。”
陆小乙又打了个冷颤,心虚极了,尤其是中饭后陆忠载陆寿增走后,她更是六神无主,手下没个轻重,差点掀翻一盆白面。
玉兰看出女儿的异常,关切道:“小乙,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乙摇头嘻嘻笑道:“娘,我好着呢,刚在打瞌睡。”于是咬牙提起精神,认真的揪起面剂子来。
苏青道:“小乙,你歇会儿去吧,我揉完手里这团面也来揪剂子。”
“青姨,我不累,我已经没瞌睡了。”又问玉兰:“娘,祖父和爹啥时能把风水先生请回来啊?那个风水先生真有那么神吗?会抓鬼吗?”
玉兰还没说话,陆婆子便抢先呸道:“他能抓屁的鬼,说不定自己都死翘翘成地府的小鬼儿了!”
陆小乙心里一喜,亲热的喊祖母,急切道:“你说他死了?”
陆婆子瘪嘴,“谁知道呢,这种看风水测命格的人大都活不长。”
玉兰心里有些不喜,建房子的大事,都想图个好彩头,风水先生还没请回来呢,陆婆子和小乙就开始讨论人家死没死,玉兰狠狠的瞪了小乙一眼,责怪她话多。
陆小乙也不想这样啊,她不是心虚么。
此时,花大嫂接话道:“请的是哪个风水先生?”
玉兰跟她详细说罢,花大嫂笑道:“这人我没听说过呢,我只听说十里店有个风水先生很厉害。”
玉兰好奇:“怎个厉害法?”
花大嫂神秘道:“这都是听我娘说的,说十里店有个风水先生路过我娘家村子,去一户人家讨水喝,那家婆子是个和善人,给他兑了一碗浓浓的红糖水,那风水先生喝完后感激她,便把婆子家的宅院瞧了瞧,对那婆子说了句:你家财旺丁不旺,当时那婆子惊的水碗都摔了。”
玉兰惊呼:“那风水先生莫不是说准了?”
花大嫂点头,“准极了!那婆子家境殷实,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娶进门的儿媳又连生四个女儿,迟迟不见男丁,这不正印证了那句‘财旺丁不旺’吗?”
玉兰等人啧啧有声,纷纷询问风水先生是否给出化解之策。
花大嫂道:“那风水先生当时就指点婆子把院门换个朝向。”
陆婆子一听是旺男丁的宅地,急切的问:“后来呢?那家儿媳真生了男娃吗?”
花大嫂抚掌喜道:“生了生了,婆子按风水先生的叮嘱换了院门朝向,第二年家中就添了男丁,喜得那婆子逢人便笑,逢人便讲,后来一打听才知是十里店的风水先生,啧啧,至此以后找他看宅基地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陆婆子羡慕极了,惋惜道:“花家媳妇应该早说才是,我家老头子都去请那个老掉牙的周老先生去了,可惜了可惜了,早知道该去请十里店这位厉害的风水先生,给咱家相看个财旺丁旺的宅基地才对!”
陆小乙对这种神乎其神的传闻的真实性存疑,提醒道:“呐,我觉得这种事不能全信,兴许是那风水先生事先已经打听过那家的情况,故意上门求水的。”
花大嫂道:“你说故意也有可能,但改了大门朝向后,怎么她家就出男丁了呢?”
陆小乙耸耸肩,“这还不简单么?那家儿媳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了,证明她能生,生儿子是迟早的事,那风水先生不过是在赌,二选一嘛,总有一半的可能性生儿子,要是赌中了,他的名气不就打响了么?要是没赌中,对他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那家儿媳过两年生了儿子还是会把功劳归到风水先生头上。”
玉兰赞赏的看了小乙一眼,笑着说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他一个风水先生,靠的是真本事吃饭,他即便是为了出名故意为之,但往后那些实打实的事情找上门,他又该如何处置?依我看啊,那风水先生定是有些道行的,至于道行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陆婆子还心心念念旺男丁的宅基地,叮嘱玉兰:“等忠儿回来你告诉他,让他换个风水先生,我瞧十里店的这位就很好。”
玉兰道:“娘,夫君和爹现在去请的这位周老先生也很厉害,咱家现在的宅基地就是他相看的,里正家的也是。”
“是吗?”陆婆子疑惑道,然hòu半翻着眼睛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了,拍手道:“哎哟,是那个老东西呀,算起来跟咱陆家还沾亲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玉兰已经听陆忠提过此人跟陆家沾亲,至于是哪门子亲,她也搞不清楚,只得等陆婆子道破。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陆婆子,等待她揭晓谜底,陆婆子却卖起关子来,陆小乙催促:“祖母你赶紧说呀,急死人了!”
陆婆子见众人都面露急色,才缓缓说道:“好像跟大房婆子沾点亲,不过是远亲,而且听说那人小时候家穷吃不起饭,被一个风水先生收入门下,学了这份吃饭的行当。当年分家大房院子没二房的份,老太太便另建这套小院子给二房住,当时请的风水先生就是这人。”
陆小乙对他是谁不关心,她只关心此人是否有真本事,问道:“祖母,这人道行高么?会抓鬼吗?”
玉兰啐道:“你这孩子,咋一提风水先生就问能不能抓鬼,会抓鬼的是钟馗,跟风水先生不沾边。”
陆小乙有苦难言,她这不是担心自己露陷吗?
陆婆子嗤道:“我瞧着像神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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