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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如虹的镖局四人帮走过来,混混们不禁后退几步。
祁山大嗓门吼道:“什么情况?”
混混头目被震的轻微抖动,见来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哪里见过,直觉此人不好惹,立即露出谄媚的表情,“这位爷,小事小事。”
祁山瞪了他一眼,不屑道:“哪个地头的?”
“我哪个地头的管你屁事。”混混头目虽然有些怯,但也不是善人,自觉给足对方面子,若对方还不知趣,他也不是好惹的。
“好,有种”祁山话音刚落,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擒住那人衣襟,手臂一使劲竟便把那人举了起来。
混混头目衣襟被锁紧,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迫到脖颈位置,憋得一张脸如猪肝色,双手抓住祁山锁他的手腕,想掰掰不开,想喊喊不出,双腿悬空想踢又使不上劲。
其他三个混混赶紧上来帮忙,被许武张铁牛和祁风三人拿住,伴随着沉闷的打击声,三个混混哀嚎起来,哭爹喊娘的求饶。
祁山下手有分寸,见混混头目脸色越来越酱紫,双眼上翻,顺势把他摔在地上。
混混头目腿间颜色变深,很快晕开,紧接着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竟吓得失了禁。
围观的众人哗然,有的捂口鼻,有的指着混混头目嘲笑。
祁山居高临下的看着混混头目,厉声呵斥:“哪个地头的?老子可没耐性问你第三遍。”
混混头目顾不得脖颈火辣辣的疼,感觉翻身跪地求饶,“大爷饶命,我说我全说,我寻常时候都是在赌场看场子,前几天有人找上我,给我五两银让我专找陆饼子的麻烦。”
“为啥专找陆饼子的麻烦?”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只管拿钱办事,多一句话也不能问。”
祁山点头算是知晓。“起来吧”
混混头目感恩戴德的爬起来,其他三个混混也连滚带爬的过来,搀扶成一体准备开溜,听到背后传来响雷般的一声:“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四个混混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回头苦着脸等候吩咐。
祁山指着刚才咬坏的五个饼子,“吃了饼子不给钱就想走?”说着话,肩头的肌肉不禁鼓动起来。
混混头目赶紧掏出五两银锭。捧到祁山面前,求饶道:“这是商人给的五两银,我没敢用,全用来孝敬大爷你”
祁山接过银锭,抛起来掂掂重量,然后摔给一旁的陆忠,“五个饼多少钱,剩下的找他”
陆忠找了钱,让小乙把五个饼子拿过来,一并给了混混头目。
那人不敢接。祁山道:“咱都是公平买卖的商人,敲诈勒索的事咱没兴趣,收你五个饼子钱,剩下的拿去给兄弟们买点跌打伤药,安心回你的赌场看场子去吧”
混混头目原以为祁山是个黑吃黑的主,会趁机昧了他的五两银,没想到此人行事磊落,不由心生崇敬,脸色恭敬的朝祁山鞠一躬,“不知这位爷尊姓大名。在下盛元赌场罗大眼,往后需要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祁山抱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祁山镖局当家人祁山。人送外号祁山狼,正是在下。”
陆小乙有种看武侠剧的既视感。
等混混们散去,祁山便得意洋洋的站在饼车旁,对围观的众人抱拳道:“各位一夫城的父老乡亲,陆氏烤饼从今天起有我祁山镖局罩着,那些心怀不轨欺行霸市想找陆氏烤饼的麻烦的人。先得问问我祁山的拳头同不同意”说着话,拳头捏紧,手臂上的肌肉遒劲鼓胀,周围传来阵阵吸气声。
陆小乙嘴角微微抽搐,眼光在身边几人脸上扫视,只见许武张铁牛和祁风完全跟祁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表情,既自得又豪气。陆忠眼神里满是对镖局众人的感激,嘴角自然上扬,有种麻烦得以解决后的轻快。余粮还好,脸色平平常常的,想必对镖局众人的言行见惯不惊了。
镖局众人既已来到饼车旁,一番英雄气概之后,应情应景的把饼车想象成往常押的镖车,烤饼也理所当然的归纳到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祁山在表明立场后,又高声给陆氏烤饼搞起宣传来,“陆兄弟做的是正正经经的干粮生意,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买保管吃了身强体壮,瞧我这身腱子肉,全是烤饼的功劳”
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祁山都甩开面子了,许武张铁牛和祁风哪能示弱。
祁风更夸张,对几位中年婆子吹道:“别看我现在体格好,我娘说我生下来瘦的像只山猴儿,一张脸小的哟只有拳头大,眼睛又大的如铜铃,啧啧,眼见养活不了,还是我祖母当机立断,天天拿烤饼泡在牛乳里喂我,瞧瞧我现在,是不是壮得像头牛”
英俊嘴甜的少年郎最讨中老年婆子喜欢,对少年郎说出来的话也深信不疑,不管买不买饼子,陆氏烤饼的神奇功效很快被婆子们传播出去,至于最后传成什么样,就不清楚了。
祁风继续吹牛。
余粮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默默的移到陆小乙身边,小声道:“其实卖烤饼挺适合他们的。”
陆小乙噗嗤笑出声,她也有同感,有些人就是这样,吹着牛唠着嗑不知不觉就把东西卖出去了,不仅给人留下好印象,还能赚到好多回头客。
原本剩下不多的饼子很快抢购一空,镖局众人都意犹未尽,吆喝着陆忠跟他们回镖局再细谈。
祁山外表粗狂,但内心细密,尽管刚才销售画面很火爆,尽管他也投入些激情进去,但真要谈到搭伙,他还是相当谨慎。
隔行如隔山,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他的原话。
最后达成共识:从明天起,陆忠蹲点在祁山镖局外卖烤饼,试卖一月,祁山要摸行情,还要看收益,然后再谈搭伙的事。
祁山如此决定,陆小乙反而觉得这人靠谱,觉得他不是那种盲从的人,不会被一时所见迷惑,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后再做决定,这样的人一旦合作成功,后续会省去很多麻烦。
回去的路上,陆忠明显很高兴,慢悠悠的赶着车,不时回头跟余粮谈论镖局诸事,问的最多的还是祁山,看来,陆忠对此人的评价很高。
谈论镖局,余粮不可避免的会想到逝去的家人,虽然表情不变,但眼底明显带着神伤。
陆小乙默默的把裙摆展开点,再借着衣袖的遮挡,慢慢把小爪子伸过去,小指头勾住余粮的小指,也不管他惊讶的看过来,依然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余粮嘴角轻轻上扬,转头学她的样子,背脊挺的直直的,看起来正经极了,小手指却牵挂着对方。
驴车走的缓慢,两人这样默默的牵挂着,心里踏实极了。
陆忠难得心情大好,不知不觉间,话匣子扯得很开,最后把话题扯到陆家大房头上。陆忠没把余粮当外人,说起这些家事来也不觉得别扭。
原来大房虽有田地却是租给别人耕种,每年分得粮食只够温饱,孙辈们渐渐大了,要读书要成家,哪样都离不了银钱,如今家中无来源,仅靠卖房的银两迟早会坐吃山空。
人家大房老书生都不着急,他这二房子侄却操上心了,所以,当陆忠向脑瓜子活泛的女儿问策时,陆小乙故意道:“爹,要不让伯祖父跟祖父学篾匠手艺,或者让堂叔跟着你卖饼子去。”
陆忠皱着眉,“咱这都是粗活,他们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估计干不下来。”
“那什么擅长做什么嘛,伯祖父字写的好,可以帮人写信写对子,堂叔爱读书,在家里开个私馆把村里适龄的孩子聚一起,教教读写,既能赚些银钱,还不耽误他读书。”
陆忠点头道:“你说这个点子我也想过,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行得通,既能赚钱又不耽误读书,回去我就找你堂叔商量商量,总不能看着他们坐吃山空吧”
“爹,我劝你等两年再去。”
“为啥?”
“他们刚从城里回来,伯祖父眼高于顶,堂哥又不知开通,你若现在去说,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你的提议,加上他们家中还有余钱,更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只有等他们过两年日子,真切体会到其中艰辛了,才能静下心来盘算往后的生活。”
陆忠思索片刻,又问余粮,“粮子,你说呢?”
余粮一个外人,被陆忠问起家事,有些吃惊,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忠叔,我觉得小乙说的有道理,天下读书人但凡走不了仕途的,大多会选择坐馆授业或入幕为宾,其次才是从事农商等营生。我觉得小乙的提议是个读书人都能想到,关键在于他们愿不愿意做。”
陆小乙对余粮眨眨眼,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自诩为英雄。
陆忠叹气,“是哦,读书人比咱们脑子好使,这些事他们肯定早想过了。哎算了算了,让他们自己想去吧。”
陆小乙听他爹口气有些失望,想来是真心在替大房谋划,不觉对他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出言安慰道:“爹,天生一人,必有一路。伯祖父他们迟早会想明白过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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