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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恐是她俩惊扰了苏安,于是轻抚着小家伙的脑袋。良久,苏安慢吞吞地爬起来坐好,耷拉着脑袋睡眼惺忪,身体略微摇晃,小手不时揉揉双眼。
“咕~”一听这声儿,苏青下意识地摸向肚子,发现不是自己叫的。这时只听香云“扑哧”一声,笑道:“这小孩儿,果真是二小姐的儿子啊!”往苏安鼻尖儿一点,香云笑得愈发开心,“你叫什么名字?”
苏青只觉衣袖被人拽着,低头一看,果然苏安还是那样闭口不言,缩头缩脑地一点一点往苏青身后挪。无法,苏青轻握住苏安的手,使他n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能放松些,一边小声对香云道:“他叫苏安,孩子怪可怜的,有些怕生。你先别问这些了,我以后再跟你说,去拿些吃的来吧。你看我俩,大的小的肚子都饿瘪了。”
“行,我马上去。”香云本就心胸开阔,况且苏安只是一小孩儿,没得到回应,也没觉着有何尴尬,照旧笑呵呵麻利地办事去了。
一剪断花枝,二剪离忧愁,三剪平心气。然养花这门修生养性的活儿到了珍妃手里,那修剪花枝便倒不是什么享得一时清闲。也是,心里全装着妒忌、愤怒、阴谋诡计之人,周围的人自然也便成了敌人,整日警惕自己活在敌营中,何来悠然一说?
瞧见采莲微低头,踩着急促的步子慌忙而来,珍妃也没放下手中的剪子,自顾继续剪花枝,待采莲到身边开口道了句“娘娘”,又不紧不慢地移步至另一株花前,目光始终未从花上移开。
“何事如此惊慌啊?”
“娘娘,惠妃娘娘此刻正在曲苑亭。”
每每听见“惠妃”这两个字,珍妃向来是要注意些,可就采莲带来这消息,也没听出什么好,斜眼却见着这丫头一脸自信,笑中几分阴险,有些奇怪,“那有如何?”
采莲又向前挪了一小步,神神秘秘地又将头往下压了压,细声道:“娘娘,安王也在。”
“哦?哼~”珍妃冷哼一声,立马计上心头,握剪子的手一使劲儿,只听“咔”一声清脆,“走,去请陛下。”
……
湖心有一亭,日听岸人奏乐,夜闻轻风染水,声声远,若即若离,是名“曲苑亭”之由来。惠妃喜静,皇帝便将这曲苑亭赏了给她,派宫廷乐师每日于岸边弹奏高山流水之音,“岸人”由此而生。
“好曲。”目光流转于湖面波澜,那波澜好似因乐而起,随声起落,婉转留恋。孤城不由得发出感慨。
莞尔而笑,惠妃微微抬手,侍女便给孤城添了一杯酒。“本宫本不该坏了安王雅致,可安王此番找上本宫,怕不是为了来这曲苑亭听曲儿的吧?”
孤城眉头微蹙,回过头随即又舒展开来,上扬嘴角道:“听闻惠妃娘娘,从前是恭逸王府上的?”
听了这话,惠妃一愣,柳眉轻抬,稍显吃惊,迟疑片刻后,又恢复了从容,“不瞒安王,本宫原先不过是恭逸王府上的侍女,出身卑微,难免招人口舌。承蒙陛下恩宠,从本宫进宫那日起,陛下便下旨严禁那少数知情几人谈及此事,这些年来,本宫这耳根子可才清净些。”
惠妃顿了顿,故意瞄了孤城一眼,见他面色凝重,便知他对自己话中之意,已然大概明了。与聪明人对话就是不费劲儿,惠妃低眉理了理袖口,又继续道:“王爷用‘听闻’一词,恐是有些不妥吧。王爷既已知晓本宫身份,定是在本宫身上费了不少心思。有什么话当直说,大可不必拐弯抹角兜圈子了。”
果然是聪明人。孤城笑而不语,饮了口酒,又将酒杯放下,两指摩挲着酒身上的雕花,良久才道:“惠妃娘娘也曾羡慕宫中荣华富贵?”
说是明人不说暗语,其实还是在绕圈子。孤城话说得倒像是寻常闲聊,但这言下之意,无非是质疑惠妃当年入宫,是自愿,还是因南荣子允安排。毕竟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自愿,再怎么想入宫,那也得南荣子允帮上一把。
“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不求荣华富贵?”显然这般表面上的回答,也是故意为之。惠妃起身缓缓移步至亭槛,望向湖对面,静默。孤城猜到了惠妃意图,便自然而然站到她身边,只是没想到惠妃防人之心竟如此之重,连贴身侍女也要提防着。“本宫知道王爷的意思,之所以进宫,想必安王爷也大概有了几分猜想,要说与那位王爷没关系,安王爷应当不会相信。有些东西,本宫不方便对安王爷说明白了。只是,本宫希望安王爷能多给些信任,本宫可以保证,他仍是安王爷认识的那个人,并没有改变什么。至于本宫,如今身处在四妃这个位置,是断然不会对安王爷造成任何威胁,反而,在适当的时机,还能帮助到王爷。”
孤城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惠妃拦口道:“这其中缘由,安王不必再追究。本宫累了,安王请回吧。”语毕,惠妃便将目光放远了些,孤城看得出来,此时的她,耳朵怕只听得见乐声,自己再多言亦是无用。
然无人注意到,湖边丛花,因龙颜盛怒而微微颤动……
“是何物吸引了陛下?”
见皇帝长吐了一气,愤然甩袖离去,珍妃冷冷瞥了一眼曲苑亭中人,而后立马换上温柔笑颜,跟了上去。
……
才回到安王府,孤城心里莫名打了一阵鼓,每行一步,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还未琢磨出个所以,前面王武便匆匆赶来,神色慌张,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中堂……中堂……”
“怎么了?”孤城甚是奇怪,何事竟令王武惊得口齿不清?只见他竭力张嘴,却也道不出什么东西,以致面部有些扭曲。
“长……长……”没等王武结巴完,便被孤城扔在原地一愣一愣地,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跟上去。虽没听个明白,却已猜到七八分,孤城这心里是愈发郁闷了。
中堂内,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一番景象,孤城轻叹一声,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王武呢?叫他过来跟本宫喝酒啊!你们啊,一个个的,跪着做什么!快起来!你们王爷没回来,你们就得陪我喝!”是个女子,盘起半头秀发,斜插一只金凤钗,一身浅粉牡丹绣花华衣,隐约于水雾罩衫之下。本应显雍容华贵,却在她白嫩灵气的脸蛋映衬下,变得活泼许多。右手叉腰,左手拿一个鸡腿对着众人指指点点,难怪……
“长公主饶命啊!”
“饶什么命!这都是什么话啊!不就让你们吃个饭嘛,快起来!”
“皇姐这是在做什么?”孤城实在看不下去了,若任仙罗这般胡闹,不出一个时辰,他安王府的房顶怕是要多个窟窿。
仙罗见到孤城,那喜形于色的样子,眉目快飞起来了,“孤……”话到一半又咽下,仙罗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王弟近来可好啊?”
孤城哪会不知仙罗那几个小心思,也就没当回事儿,随意应和了两句:“甚好,有劳皇姐挂念。”
“哈哈,怎么样怎么样?我还是像个样子吧?”仙罗双眼闪闪金光,一脸期待地等着孤城的肯定。
孤城早已习惯仙罗的性子,爱玩闹,都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孩子样,虽说尊为邢国仙罗长公主,也是他安王的皇姐,但……“倘若你把嘴角的油腻擦拭干净。”孤城掏出手绢递给仙罗,惹她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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