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么你!没见过美女?”那女人瞪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推到了一边,拧开饮料瓶仰头喝着又到了另外一边,好像我只是一个挡路的路人一般,与她毫无相干。
我惊愕之后,抬头看了看外面,烈日如炙,正是中午时分,白天的不能再白天,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见什么鬼怪吧。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人已买好了东西,提着少说也有五六斤的猪油,还有几尺白布,正在结账了。
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她却已经往外走了,我跟了上去,挡住了她,她皱起了眉头,瞪着我说道:“好狗不挡道!”
说罢,绕过了我继续前行,顺手还回头对我比了一下中指,这动作简直让我印象太深刻了,看着烈日下,她长发飘飘,腰身纤细,屁股浑圆的模样,我直到现在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女人正是当初被我用车撞飞的那女人,也是我在纸扎店里,以为是纸人的那个女人,我早已经没把她当人了,她怎么会是一个大活人?
便是亲眼看着,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她在前方等着拦出租车,我赶忙追了上去,她又回过了头,瞪着我道:“你有完没完?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你是活的?”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正打算转口,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她瞪眼叉腰,怒道:“你他妈才死了。”说完轻哼了一声。
如果嘴角再叼一支烟的话,就俨然是一副包租婆的架势了,不过,她长得倒是比包租婆好看多了,我以前一直都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此刻看起来,她的五官十分的精致,属于那种乍看不会让你惊艳,但仔细看,却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类型。
还未等我开口说话,她便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丢了过来,口中同时说道:“拿着!”我顺手接住,便听她又道,“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点头。
“那就跟着吧,等姐忙完了,如果心情好,就告诉你。”说话间,恰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我钻进了车后座,我跟着往里钻,却被她一脚给蹬了出来,我怒道,“你做什么?”
“坐前面去!”她说着,一把将车门关了。
确定她是一个正常人之后,我已经不再害怕,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压了下去,坐到了前面。
我原本以为她会回李明旺的住处,却没想到,她竟然朝着郊外走去,来到了一个村子里。我疑惑地望向了她,她下了车,说了句:“付钱。”说后就走了。
司机看着我,笑眯眯地说:“一百二,你这女朋友挺漂亮啊。”
我心疼地掏出钱甩给了司机,怒道:“她才不是我女朋友。”说罢,看见她已经走远了,赶忙又追了上去。
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瞅着她七拐八拐地进入了村间的小巷,心里有些奇怪,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快点磨蹭什么,卖不了你,不想跟着就把东西拿过来滚蛋。”她不耐烦地回头催促了一句。
我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追了上去。
跟着她来到了一个村民家里,这家住着两个中年人,看起来是一对夫妻,妻子微胖,长得很憨厚,那男人十分的瘦小,胡子拉杂看起来至少有半个多月没洗脸了,模样很是邋遢,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着说不上来的味道。
看到我们进去,那妻子急忙就迎了上来,对女人一个劲地说好话,看起来很是尊敬,当问起我是谁的时候,女人淡淡地说了句:“跟班。”
我有些气恼,正要说话,她却戏谑地看着我笑,我转念一想,回头还要问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是不要得罪她为好,便忍了忍,没有解释。
不过,那妻子并未因我的“跟班”身份就看轻,依旧很热情,迎着我们进了屋子,听他们简单的对话之后,我逐渐地明白过来,这家人和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是这男人撞了邪,而这女人却懂得这方面的一些门道,之前这男人一直胡言乱语,甚至打人,上次得到女人的指点之后,现在已经变成了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算是好多了。
这次她过来,就是为了替这男人根除“病根”的。
她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吩咐那妻子烧火添柴,然后把猪油都丢进了锅里,看着猪油逐渐地变成了液态状,便吩咐那妻子把油榨捞出来,随后将白布摁在了男人的脸上,提着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和鬼画符似的,完全看不懂。
我瞅着,总感觉她是凭着感觉随意画了些线条上去,单那妻子却一脸恭敬地在一旁站着,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吵着了她。
待她画完了,猛力地将白布撤走,那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牙齿也上下碰撞了起来,女人吩咐那妻子去里屋把男人洗干净,随后便将白布丢入了油锅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便坐在了一旁的一张小凳子上,翘起二郎腿,轻轻地晃悠着,我想趁机问一下她之前的事,却听她抢先说道:“先忙完这里的事再说。”
我只好闭上了嘴,在她的旁边蹲下抽烟,连着抽了两支,依旧有些心烦,正想再抽,但手刚伸到烟盒,后脑就又挨了一巴掌:“你有完没完,呛死了。”
我猛地回过头怒道:“你过分了。”
“嫌过分走啊,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她轻笑了一声,似乎丝毫没有把我的怒容放在心上,甚至有几分轻蔑。
我捏了捏拳头,忿忿地将烟盒装回了衣兜里。
这时里屋的门被打开了,男人被他妻子带了出来,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双手握着裆,低着头,他瘦的厉害,肋骨清晰可见,俨如被剔了肉了排骨一般。
女人撇了撇嘴,推了我一把:“去把布捞出来,在凉水里过一下,然后裹到他身上。”
“你干吗不去?”
“我还没结婚呢,他是个大男人,你让我裹?”她说着,在我的头上便又是一巴掌,“你安的什么心?”
“你够了。”我愤怒地站了起来。
“快去,还等着用呢。”她完全无视了我的愤怒,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那男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微微摇头,不再理我。
无奈下,我只好按照她说的,把布拿了过来,那妻子连忙走过来说道:“要不,我来吧?”
我正要递给她,那女人却道:“让他干,一个大男人,干点活也死不了,何况,你的力气不够,他力气大,要裹紧了,松了不成。”
我看着那妻子比我两条胳膊加起来都粗壮的臂膀,实在是有些佩服这女人睁眼说瞎话能力,又瞅了瞅排骨一样的男人,便觉得还是自己来吧,因为我很怀疑,这男人被他妻子用足了力气裹完布,骨头会不会断掉。
一通忙碌,布裹完了,男人被裹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就露着头和脚,女人又吩咐那妻子把已经晾凉了的猪油端了过来,让我配合着给男人往嘴里灌,一直灌的那男人开始从鼻子里往出呛油,这才作罢。
我看着男人浑身油津津的模样,自己都提他腻得慌,甚至在想,这半锅猪油会不会把他喝死。
男人大声的咳嗽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地打着饱嗝,和他老婆说着话,好像是说他腻得不行,让想办法。
女人看着这一切做完,便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布先不要解,过一个小时四十五分再解开,少一分钟都不行,即便他拉屎也让他拉到里面去。不过,你可以帮他揉揉身子,活动一下,时间过了,把布解下来烧了就没事了。”便朝外行去。
我疑惑地跟上,回头看了那妻子和男人一眼,这时又听她说:“对了,他这几天会拉肚子,你找个医生给他看一看,他的身体已经虚的厉害,别把邪物驱走,结果病死,之后的事就不归我管了。”
那妻子千恩万谢地把我们送了出来。
我看着女人,轻声问道:“你是真懂,还是糊弄人家?”
“你管得着吗?”
“我是看这对夫妻挺可怜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好,你可别坑了人家。”
她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是菩萨心肠。”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她又说道:“不过,这关你屁事?”
我顿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女人说话的时候,似乎从来都不管别人的感受,我决定还是不再和她讨论这些,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你现在总可以说一说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猛地靠近了我一些,一双眼睛盯着我的眼,眼珠子一动不动,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其实已经死了,是被你撞死的!”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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