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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扬踏进长乾峰的山门时正好和迎面赶来的方昊装了个满怀,方昊一脸气愤,但看见和自己相撞的是萧扬时,一脸的气愤登时化作欣喜,但转而又绷起了脸,一揪萧扬的耳朵,半拎半拽的向后院拉扯而去,“我让你乱跑,害的师父对我是劈头盖脸一通教训,我让你跑,我让你跑···”方昊像是糊涂了一般重复着这句,似乎是想把一切郁闷都包裹在这句话中,然后一次性的统统倾泻出去。萧扬看方昊的样子已经猜到八九分,定是大师伯找不到自己心里着急,把气撒到自己这个师兄头上来了,口中叫喊着,“师兄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心里却是感动万分。
大师伯周通的说教自是少不了的,但是让萧扬想不到的是,被说教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师兄方昊,周通只以为萧扬是和叶瑶玩的兴起忘了时辰,也不多问,萧扬也不多说,心里却在盘算以后得找个借口圆了今天的事情才行。
二人悻悻归队,方昊摇了摇萧扬的头,威胁道:“再敢乱跑,看我不打得你哭爹喊娘。”萧扬一听爹娘二字,不由得心中锥扎一般疼痛,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
方昊话一出口便觉失言,一看小师弟两道泪水已在满是灰土的脸上划出两道沟壑,心一软,摇着萧扬小脑袋的手不知不觉已成了抚摸,低头看着萧扬,轻声说道:“我是说我们有朝一日我们师兄弟一定会手刃仇人,为四师叔报仇雪恨,让他老人家含笑九泉的。”
萧扬远远地眺望着远处掩映在巨木和云彩之间的残峰,忽然间想到了那个连师祖都忌惮不已的神秘人,残峰虽险,犹可登顶,艰险重重,又何惧哉?
心念及此,他反而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说不出的通透轻松,只觉得丹田中一团真气分成五股分别流注于头与四肢的各个穴道,五股真气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原本寂静无声的穴道被真气摧枯拉朽般冲破。
充盈的真气如决堤之洪水浩浩荡荡奔涌向前而去,向上而行至头顶的真气流经华盖穴、天突穴、玉枕穴,然后继续上行越过头顶百会穴与流经四肢的真气回转大会于“膻中穴”,在分两支回合于丹田,如此一个循环,顿觉丹田中热气缭绕,似久旱之地乍逢甘露,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通泰舒服,如沐春风。
萧扬只觉得酣畅淋漓,周身舒畅,不自主的又任由丹田中的真气如先前一般在全身上下运行了数个循环,这才心满意足,将丹田中的真气散于四肢百骸,任其游走而不加约束,只感觉浑身上下好似有无数个小人在跳动,好不舒服,竟然自顾自闭目享受起来。
其时萧扬虽生性聪慧,然仍只是一个心智尚未全开的十岁幼童,只觉得浑身舒坦,却不曾意识到自己竟已将长乾真人所授的若风诀融会贯通,对若风诀的修炼实已不在长乾真人之下。
而此刻原本背操着双手一脸忧心的凝望着无常峰的周通却发现了萧扬的异样之举。周通修习若风诀虽已有二十余载,但是一直未能大成,见萧扬行为怪异,丝毫没有怀疑他是练功有所成,只以为是没有见过如此阵仗,心中难以平静,此刻正在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当下也不吱声,任由他闭目调节。
方昊见本已泪水涟涟的小师弟突然间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声不响,一动不动,也只当他是心中难受,不由暗忖:“从今往后,可千万不能再在小师弟跟前提起他的父母了。”也不再言语,只盼小师弟能早点摆脱心魔。
日沉西山,月上柳梢,众人在院中等候已有两个时辰,仍不见长乾真人回来。周通不知事态如何,在院里踱来踱去,一颗心差点没被烧焦。方昊和其他弟子见师父心急如焚,目光跟着周通忽左忽右,心中自也是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唯有萧扬两个时辰里一直沉浸于真气游走全身的奇妙感觉,任由真气在全身各大经脉游走了十数个周天,竟将周围诸人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周通自是已经发现萧扬如此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心中记挂师父,又疑心集仙钟为何六响,内心焦灼万分,也懒得去询问原因,任随他去。
萧扬细细体验着真气游走路线,仿佛自己已是身体中浩荡真气的中一丝,浩浩荡荡,汹涌澎湃,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可渐渐的萧扬发现体内真气无法冲破双腿间的会阴穴,以至于真气无法穿破两条以会阴穴为起点的经脉。其中一条以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另一条同样以会阴穴为起点,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
萧扬对于人体穴位不甚了解,从小父亲也没有系统的教授他如何识穴辨位,现在真气穿行之际只觉得全身各处除了那两条经脉之外,其余各处都仿佛久旱的土地一般,疯狂的吸收着汹涌的真气波浪,唯有这两条经脉寂静无声,坚如磐石。萧扬几次引导真气去冲击会阴穴,然而真气碰到会阴穴就好似碰到巨石一般,硬生生的给反弹回来,反倒引得体内真气一阵激荡乱窜,好不难受。
冲击无果,萧扬也不再强求,心想:“来日方长,改天向师祖请教一下,师祖功力通天,定有主意。”信念及此,也就不再强求,又任由真气随意游走浑身经脉只见,不亦乐乎。
正当萧扬神游物外,渊儿自得之际,只听众师兄弟齐呼一声“太师父”。萧扬一惊,料知是太师父长乾真人从无常峰上返回,硬生生的将自己从飘渺虚无的状态中拽回来,果见长乾真人迈步踏进山门,虽是日落月起,但借着朦胧月光,还是瞧得见长乾真人眉头紧蹙,双目出神,进门后扫了一眼院中的弟子,只淡淡的说道:“都散了吧,没事了。”然后转向已经朝自己迎来的两个徒弟,说道:“你俩随我来。”便不再停留,径自向长乾殿而去。
周通和上官越对视了一眼,都读不懂师父的神情,也不多问,尾随长乾真人而去。剩下十几个三代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好言者也向身畔之人询问道:“集仙钟六响,为何太师父却说无事,奇怪、奇怪。”
萧扬心中却是知道此中原委的,至少是十之六七。太师父也没有专门交代自己什么,看来是师祖没有向众位太师父提起自己和叶瑶也曾身陷危境,既然师祖不言语,自己也就不必再向太师父去坦白了。
但是萧扬心中也是悬着几个疑团挥之不去:何以堂堂无常门中竟会有敌人的卧底?常泽何以对明教如此嗤之以鼻?屠灭落日山庄和苏家的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头领吗?那个连师祖都自愧不如的未曾露面的神秘人和黑袍人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组织高手如云,恐怕真有一统江湖的骇人实力;如果是···萧扬不敢再往下想,心中不由一阵痉挛。
方昊见萧扬眼神呆滞,只当他是被吓坏了,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小师弟胆量平平,摸摸萧扬的头,说道:“小师弟莫怕,若有贼人赶来侵扰,师兄我自叫他有来无回,抱头鼠窜···”
方昊本想在后面继续加几个成语,却发现萧扬仰着个小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便话锋一转,道:“怎么了?”
萧扬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贼子都有来无回了,又怎么能抱头鼠窜呢?”
方昊一时语塞,只怪自己已是逞口舌之快,竟让这个小师弟抠了字眼,着实扫兴,悻悻的道:“这个嘛···这个嘛···”
萧扬瞧得方昊的窘态,按耐住就要喷涌而出的笑意,说道:“奥,对了,一定是敌人和师兄一交手,发现远非师兄之敌,那自然就选择了抱头鼠窜,师兄是何等样人,岂容得那贼子逃脱,于是师兄千里追凶,斩杀那厮与长江源头,叫那贼有来无回。”
方昊窘态更甚,想不到自己这小师弟人小鬼大,自己炫耀不成反倒被一通调侃,心一横,去他的逻辑,我是师兄我老大,揍你没商量。当下变抚摸为击打,照着萧扬的头顶就是一下,义正言辞道:“小小年纪,调侃师兄,心中可还记得尊师重道为何物?”说完,还不待萧扬反应,舍了萧扬一溜烟就消失了。
萧扬嘟哝道:“还真没料到这一出···”眼见众师兄早已散尽,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回屋。
及至回屋,已是未时,萧扬却无丝毫睡意,今日之遭遇实在过于凶险,当时自己只当是见招拆招,并不曾感到畏惧,而此时转危为安,稍作回顾,不由一阵后怕。
若不是常泽一心只想得到自家的云水诀和宝剑,若不是本已游历多年不曾回归的师祖从天而降,若不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衔接的天衣无缝,恐怕今日自己···当下不禁摇头叹息。
但转念一想,就算今日身首异处,但毕竟自己保得叶瑶安然无恙,这也就足够了,如果叶瑶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才是罪大恶极,追悔莫及了。思来想去,愈是心潮澎湃,难见周公,索性坐起身来,又照着刚才的循环之法,练习起来,少顷,又自是心驰意松,隐约朦胧,飘渺不可捉摸。
运行数个周天之后,萧扬不禁颇感泄气,真气始终无法冲破会阴穴,几番尝试无果,萧扬不由傲气顿生,控制真气主动去冲击会阴穴,结果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反应,难道是自己冲击的力道不够,于是汇聚了跟多真气又一次冲击而去,仍然无果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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