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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不止萧扬一个人,场中的所有人脸上全是一般表情,当然包括黑衣人。
“不知前辈何方高人,晚辈明教弟子刑越。”黑衣人向着空中一抱拳,恭敬地说道。谁知那人竟不作理会,接着他前面的话继续说道:“那小女娃明显是那胖子一边的帮手,你竟然到现在还不明所以,可气,可恨,可气,可恨,可气,可恨,”他连说三个可气,可恨,众人也不知他到底觉得谁可气,谁可恨。但那人说话之间有改变了数个方向,最后声音停在了头顶。
所有人都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个白发白胡一身白衣的老者斜卧在一根大拇指粗的树枝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坛子,正在往嘴里灌酒,罐中洒下一滴酒,竟是不偏不倚斜向那黑衣人飞去。黑衣人不禁大骇,这老者竟然谈笑间逆风将一滴酒向他射来,还不用掌力推送,内功之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可怕的是就是这么斜飞来的一滴酒,竟让他感觉避无可避,似乎自己避向哪边都不是,只能一动不动,等着那滴酒直直的飞进自己的左眼之中。他左眼一阵疼痛,不由得想用手去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是无法动弹,恐惧之感直入骨髓,连忙求饶道:“前辈神功盖世,晚辈万万不敢得罪,还望前辈高抬贵手,饶晚辈一命吧!”
白发老者还是不理,只是看着萧扬,道“你不信,不信你让那女娃自己说。”然后转向叶瑶,“女娃,你自己说,那傻小子不信···气死我老人家了···”
叶瑶本来深埋的头抬了起来,他自己感觉自己好像午无法拒绝一身白色的老者的要求,低声咕哝道:“我是陈老爷安排的,目的就是监视他带回来的小孩儿,我···我···”叶瑶还想说,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看吧,我老人家没骗你吧!我老人家慧眼如炬,哪里会看错,不过你也不要伤心,那小女娃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者似乎在为叶瑶开脱,“至少在那个大胖子赶来时她把那大胖子引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嘿嘿,至少说明她并不想害你。”
老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理,又灌了一口就,咕噜一声压下喉咙,用空着的手一抹嘴,最后嘴还巴扎了两下,得意的看着萧扬。
萧扬觉得老者明明一副仙风道骨,性格却颇有孩子气,实在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听老者一说,他对叶瑶的怨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心情也好了很多,看着老者得意的样子,不由的童心大发,指着一旁气呼呼的陈大善人戏谑道:“老爷爷说的话字字珠玑,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小子怎敢不信?不过我看那位胖老爷好像不大服气啊。”
老者一看,果然发现胖胖的陈大善人一脸气愤的盯着自己,好像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拍着胸口道:“好大的杀气,吓死我老人家了,吓死我老人家了···”
连日的巨变本来已让萧扬撕心裂肺,但是他毕竟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老者的举动还是让他忍俊不禁,接着老者的话道:“吓坏了吧?陈大善人本人可不像他的名字和善啊。”
“的确名不副实。”说话间老者脸上面色瞬间阴霾,陈大善人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好一会儿血才从他肉鼓鼓的脖子流了出来,脖子上赫然一个两寸长的伤口,似乎是一片树叶插进了他的脖子,完全没入。
萧扬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老者谈笑间摘叶杀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猜到老者不会轻易放过黑衣人和陈大善人,却没想到老者如此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黑衣人全身顿时凉了,刚才口口声声求饶,此刻早已说不出话来。老者依然没有理黑衣人,看着吓呆了的萧扬,饶有兴趣的反问:“怎么?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我不知道。”对黑衣人萧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对陈大善人她还是有意思难言的感情,毕竟陈大善人救了他,虽然他知道陈大善人不怀好意。
“哼,不知道?”老者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等你看见那陈大善人把你的心挖出来放在盘子里端走时你会知道的。”
“挖心?”萧扬不由得冷汗直流,不曾想自己已经在阎王殿的门口转了一圈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问问我们的刑越刑大侠了。”老者一转刚开始的和颜悦色,将目光投在黑衣人的身上,“刑大侠,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说才对?”
“没有。”黑衣人似乎突然转了性,居然异常冷静。
“是不是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索性就撑一次面子?”老者似乎看穿了黑衣人的心思。
“难道不是吗?”黑衣人反问。
“不错,可是你还没有意识到,死,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你觉得我是个喜欢简单的人,还是一个偏好复杂的人呢?”老者斜眼看着黑衣人,眼中一片寒光。
“你···”黑衣人面色又是一变,他似乎看到了老者的残忍手段,但马上他的眼中又是一片决绝,“可我是个喜欢简单的人。”
黑衣人话音刚落,老者早已急忙抢出,刹那间点了黑衣人身上三处大穴,但是黑衣人圆睁的双眼中光彩渐逝,转眼间已是一具尸体,竟是直接吞进了暗藏在牙齿间的毒药。众家丁一看黑衣人已死,叫喊着作鸟兽散,只剩下萧扬和叶瑶还站在原地。
老者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再管黑衣人的尸体,转身看着萧扬,问道:“你刚才所施展的轻功乃是无常门长乾真人所创的风影步,刑越看不出来,我却是认得。长乾小子浑身上下就这套轻功还算差强人意,向来视作珍宝,从不轻易外传,你是从何学来?”
“您老也说长乾真人这套轻功从不轻易外传,虽然是不轻易外传,但毕竟还是外传的。”萧扬笑了笑,竟然和捞着玩起来我文字游戏。
“你这小娃儿很对我脾性,我很喜欢,哈哈哈哈。说得对,既然是不轻易外传,那就意味着还是会外传的,不错,是这道理,是这道理。哈哈哈哈···。”老者竟是一边笑一边赞叹,仿佛是天上掉馅饼了一般开心快活。
突然间老者笑声戛然而止,幽幽的说道:“只可惜唯一学过长乾小子这套轻功的人已经死了,难道你是他的传人?”
老者眼中顿时疑光大盛,直直盯着萧扬仿佛盯着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萧扬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却又不敢泄露身份,只得懂装不懂的问道:“老爷爷说的可是不久前被明教屠杀了全庄的落日山庄庄主萧延德?”
“看来你这小娃儿果然和萧延德有点瓜葛?”老者面色缓和了下来。
“不知老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萧扬反客为主。
“想不到你小娃儿倒审问起我老人家来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谨慎。好吧,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我就告诉你吧。”老者一下子就揭破了萧扬心里的小算盘,萧扬不由得脸色一红。
旁边的叶瑶听见这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得来了兴趣,好像忘了先前的事情,竟在原地坐下来倾听起来,老者也不管她,自顾自讲了起来。
“当年,萧延德拜在长乾门下学艺时经常在后山练剑,老人家我见这少年天资还算聪颖,只不过长乾小子太过死板,教得实在不怎么样,老人家我一时技痒就随便指点了几招,不曾想那小子学的倒挺快,就比我老人家当年慢那么一点点。”老者说道这里眼中似乎有无限喜悦,看来那是一段令他难忘的日子。
“有一天,萧延德那小家伙乐呵呵的跑来说师傅夸他剑术进展神速,就把他新创的一套轻功传给了他,以示鼓励,其他师兄弟都无此殊荣。我当时不以为意以为以长乾小子的能耐能创出什么高明的轻功,却又不忍打击少年的热情,就要他演示一遍给我看看。”
“想必就是风影步了”萧扬插了一句。
“不错,小娃儿挺聪明,不比萧延德差,呵呵呵。”老者似乎很吃惊。
“我也猜到了。”叶瑶也插了一句,这下让老者大是愤愤,他自觉能猜到这一节的都是像他一样的聪明之人,有两个已经不容易了,连旁边的小丫头都明白,这让老者一下子觉得自己泯然众人矣。幸亏他天性豁达,也不多作计较,赞许的看了看叶瑶,继续说他的故事。
“长乾小子这套轻功确有独到之处,老人家我看了之后甚是开心,就帮着萧延德对其中的不足稍作改动,让它臻于完美。自然,萧延德大受长乾小子的赏识。”
长乾小子对萧延德那个小鬼的领悟力大为震惊,对那个小鬼也更加悉心教导,他却不知那里边也有我老人家的功劳,哈哈哈。”说到此处似乎对此事相当自傲,不由得笑出声来。
萧扬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在父母双双离去之后,听到别人谈论他们的事情最能勾起他的回忆,然而老者讲得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萧扬的异样。
“然而就在几个月后,落日山庄老庄主萧清风驾鹤西去,萧延德只能离开无常门回落日山庄继承庄主的位子,老人家我当时就劝他不要回去,庄主的位子有什么好,不如悉心练武,创出更多高明的武功,那才有意思。可是那小子说什么也不行,三跪九叩的拜别了老人家我就下山了——不想一去竟是永别。”
老者说到此处不由一阵伤感,竟然偷偷的拭去了眼泪,接着道:“后来我听说他娶了苏家的小姐苏瑜为妻,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老人家我也替她高兴,本想去喝杯喜酒,却因无常门发生了一件大事只能作罢。后来老人家我听说苏瑜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老人家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再后来老人家我···老人家我···。”
说到此处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哽咽起来,竟有些说不下去了,老者没注意到萧扬早已泪流满面,他平静了一下,又开始讲述道:“再后来就是十天前江湖传言落日山庄和苏时间一夜之间一把大火烧成废墟,落日山庄和苏家上上下下无一生还。老人家我连夜下了无常门,昼夜不停的赶往落日山庄,谁料想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连尸体都没有看见一具,想是早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师祖···”萧扬早已泣不成声,扑进了老者的怀里,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他哭的如此忘情,似乎要将这些天来的不幸一股脑儿全都倾倒出去,自从从密室里出来,爬出废墟,他就隐藏了自己的脆弱,没有哭过一声,直到此时他才敢尽情宣泄自己的苦痛。
老者倒是被萧扬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孩子出的如此凄惨,他倒哭不出来了。他拍了拍萧扬的后背,哄到:“小娃儿,你这是怎么了?”
“师祖,我父母是被明教的萧荨逼死的,我弟弟也被他们掳走了。我就是萧扬。”萧扬一边哭一边说。
老者呆了,他没想到那样的废墟里居然能存活下生命,他紧紧地抱住萧扬,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抱着怀中哭得凄惨的小娃儿让他哭个够。
不远处叶瑶也早已泪不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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