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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斌看着妻子,知道下面的话有些残忍。可是,终归还是要说的。于是,他强自压抑着悲痛,缓缓的说:“没有小姐了!也没有烨公子了!他们......已经死了!”
“不!你胡说!小小姐,他胡说的对不对?你快带我去找小姐,快走!小姐就在家里对不对?快走,快带我走去找小姐......”
秋月此时呈现出疯狂的状态,双眼发直,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李紫玉的胳膊,使劲的往外拽着。
李紫玉心里有些发酸和感动。这是怎样的主仆情谊啊!使得秋月这样疯狂、失态,这样的不管不顾!如果她说的小姐真的是娘亲,那她真的为娘亲能有这样的忠仆感到欣慰。
李紫玉反手抓住秋月的双手,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如果你们找的小姐是我娘亲的话,她真的已经死了!在四年前就死了!”
就见秋月直愣愣的听着,也没再哭闹。身子却慢慢下坠,眼睛也慢慢阖上了,竟是昏了过去。
柴斌把妻子抱起来,向屋里走去。边走边对李紫玉说:“小小姐,你别见怪。秋月一遇到小姐的事情,就会这样。你先到屋里来,一会儿我会把事情都告诉你。”
李紫玉随着柴斌走进东屋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爹爹娘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一个小山沟里生活?又为什么先后死去?这里到底有什么隐情?
柴斌家的屋里陈设很简单,火炕搭在了靠南墙面临窗户的地方。背面是一个大约十尺的大红柳木衣柜。衣柜上摆放着插瓶、财神爷和观世音菩萨的画像。这可能与他家的买卖有关系。
在现代就听说,凡是做买卖的人家,都会在家里的一个方位上供奉财神和菩萨的画像。没想到古代也是这样。
在靠东墙的位置,放置着一把棕红楠木椅子,椅子上铺设着手工刺绣花开富贵锦缎棉垫。看那手工,一看就是出自刺绣高手。
柴斌把妻子小心地放在炕头上,轻轻地盖上一条棉被。然后才让李紫玉坐到了那把棕红楠木椅上,自己退后几步,端端正正的跪下。对着李紫玉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小小姐在上,柴斌给你磕头了!都是柴斌无能,若是早找到小姐和烨公子。他们就不会这么早就去了!我可怎么向老爷、少爷交代呀!小姐!姑爷!呜......你们怎么就这么去了?柴斌真的没脸见老爷少爷呀!......”
李紫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柴斌跟前,一个用力把他拉了起来。
“你确定我娘是找的小姐?你又凭什么确定的呢?万一是错的呢?”李紫玉有些搞不懂了。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娘亲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呢?就凭自己和娘亲长得像吗?这也太牵强了!这个世上长像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怎么就那么认定自己了呢?
柴斌震惊于李紫玉的力气。自己虽说没运功。但也有二百多斤,她一个小姑娘竟能把自己拉起来?不过,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他见李紫玉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就把证明她身份的原因说了出来。
“错不了的!你的左耳后边有一颗梅花型的胎记,和小姐的一模一样。现在你还小,等你长大了,那胎记会越加明显。而且.....听说有此胎记的人福泽深厚,会有大福缘。只要有范家血缘的女儿。都会有此胎记。这本是范家的不传之秘,今天告诉小小姐。是为了明确你的身份。所以,小小姐,这件事你最好谁也别说,要不会给你带了危险的。”
李紫玉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耳后边,好像是长了点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自己也没在意,没想到倒成了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么,我爹爹和娘亲到底是什么人?”李紫玉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小脸下意识的绷了起来,看着柴斌问道。
柴斌坐到了炕沿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豹子眼微微地眯了眯,缓慢的述说起来。
李紫玉的父亲原名叫欧阳烨,出生于武将功勋之家,是大叶朝赫赫有名的正一品都统欧阳靖德最小的儿子。
欧阳靖德在在白山城驻守十数年,总领东北边陲三城白山城、平化城、黑河城的军务,是正一品的都统。欧阳都统以七十二路枪法威震边陲,让辽军闻风丧胆。辽国?军队曾经无数次进犯边境,都被欧阳都统毫不费力地打了回去。
辽国对欧阳都统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欧阳靖德就像是一个标志,一个不败的标志,屹立在边陲。也使边陲平静了十数年。
可是,没想到塌天大祸从天而降。欧阳都统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幕僚兼家奴欧阳山,带着白山城、平化城和黑河城三个城的城防图和敌国的奸细交易时,被人赃并获当场抓住了。
欧阳山被抓获后,口口声声是奉了欧阳都统的命令,若不然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偷城防图?
当时的欧阳靖德虽然威震敌国,战功卓著。但在朝廷上却有一股势力在抹黑他。说他权力过大,恐有一天会功高震主。这样的声音听多了,皇上心里不腻味是骗人的。
尤其是边陲的百姓,简直把欧阳靖德当成了救命的菩萨。有的地方还修了庙宇,供奉着欧阳靖德的画像。
这些事情传回京城皇上的耳里,皇上心里能不忌讳吗?你一个臣子对百姓的影响都超过了皇上了,是想要干什么?皇上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
现在借着城防图的事情,皇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给欧阳靖德按了一个投敌叛国的罪名,下令满门抄斩。男丁全部斩首,女的充作军妓。
消息传回欧阳府时,欧阳靖德的夫人李馨悦老泪纵横。她倒不是怕死,死有何惧?她是心疼老头子一生忠君爱国,却落了个投敌叛国的罪名。心疼这满堂的儿女,和那些还懵懵懂懂的孙子孙女。
老太君是一品的诰命,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媳妇、孙女充作军妓?受那种侮辱?所以,当晚家里的女眷包括老太君在内都死于砒霜。
欧阳家的女眷除了已经出嫁的欧阳靖德的大孙女儿欧阳萝,全部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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