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主快撤!”
斛律光挥舞马槊,欲保刘芒突出重围。
但敌军早有准备,一层层一道道围拢上来。
高宠独斗袁朗侯君集二将,虽已占上风,却难以速胜。有心抽身保护少主,又被一层层敌军阻拦。
刘芒身边的宿卫,忠勇善战,拼死护卫刘芒,怎奈敌人军阵如铁桶一般,难以冲破。
南面,尘烟滚滚,李助杜壆的追兵越来越近。
袁朗侯君集的队伍,并不冒险发起进攻,只是利用严密的军阵,阻挡太原军去路,挤压太原军防守阵势。
急促的马蹄声,已清晰可闻,一旦李助杜壆大军赶到,敌军将以近十倍之众,将太原军碾成齑粉!
形势危急,高宠顾不与袁朗侯君集缠斗,暴喝一声,挥枪逼退二人,拨转马头,杀入阵中,保护刘芒突围。
袁朗所率王屋山部众,精于阵法。以多围少,进退有序。
各部曲各阵列,像狗皮膏药一般顽固,撕不开扯不掉。一层包围圈被冲破,立刻又粘上一层。
高宠斛律光。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嘿嘿,刘芒,认命吧!”侯君集显出胜利者的笑容。
私投刘芒,被拒。
晁盖之死,背主骂名。
都是他的奇耻大辱。
擒获刘芒,可以令他摆脱耻辱,扬名天下!
“无耻小人!”刘芒高声大骂,挂枪摘弓,抬手就是一箭!
“哼!”侯君集轻蔑地冷哼一声,举刀磕飞羽箭。
“咻!”
一声锐响!
侯君集大惊,下意识缩颈藏头……
“噗!”
一支雕翎箭,从其头顶疾飞而过。
“咻!咻!咻!”
三声锐响!
三名敌军队率几乎同时中箭!
“连珠三箭?!”花氏箭术绝学!刘芒太熟悉了!
“花小弟来了!”
花荣,带兵来援!
五百精锐步卒,箭如密雨,射向围困少主刘芒的包围圈!
外围敌军,纷纷中箭。敌军阵型,终于松动!
脱身良机,岂能错过!
“吼!”高宠虎吼一声,连挑几人。生生将敌军阵撕开一道口子!
“少主快撤!”斛律光用枪杆猛击刘芒的坐骑,刘芒坐下马长嘶一声,从高宠撑开的缺口中,疾驰而出!
“啊?!顶住!别让刘芒逃走!”
眼看就要擒获刘芒,袁朗侯君集怎肯罢休。指挥队伍。企图再次合围。
“咻!咻!咻!”
花荣再发连珠三箭,射翻三名掌旗官。
军旗,军阵之魂。战阵当中,各部曲视军旗而动。军旗一倒,敌军立刻失去了指挥,乱成一团。
“咻咻咻……”
增援而来的太原军一阵箭雨,逼退前冲敌军。
“少主,快撤向东面山丘!”花荣年纪虽小,却沉稳干练,指挥步弓手。交替后退,发箭阻敌,掩护刘芒等向附近小山丘上撤去……
永安,地处河东太原交界处。
此处,太岳吕梁两山夹峙,汾水流经其间。更有三十二条河流纵横,但水势都不甚大。刘芒等在花荣部的掩护下,涉过河水,向山丘上退去。
眼看就要擒获刘芒,却生异变。功败垂成。侯君集几欲疯癫。
李助的队伍赶到,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气恼异常。阴狠的三角眼瞪着袁朗侯君集,待要发作泄愤。一旁杜壆遥指刘芒退去的山丘,道:“那是一座孤山,速速将敌围困在孤山之上,还有活捉刘芒的机会。”
李助纵马向前,查看地势。
果然,刘芒等所退之处。是一孤立小山丘。无退逃之路,低矮孤山之上,不会有水源,兵家死地。只需封堵住下山通道,将太原军困在山上,不出两日,太原军必乱。
孤山下,几条河流交汇。
仲春时节,正是春水上涨之际。
然而,周围山上溪流水势并不大,几条河流水很浅,流速也缓。河流对岸,小山丘脚下,几处低缓河滩,正适合驻军困敌。
“天助我生擒刘芒小儿!”李助发了狠,令各部涉水过河,抢占河滩,困死太原军!
……
“我主受惊了。”刘伯温早在山上等候。
刘芒摇摇头,想表现得轻松些,却实在潇洒不起来。“唉,几乎见不到你们了……”
刘芒从未遭遇过如此凶险,在花荣赶来前的那一刻,刘芒甚至做了死的准备。
那时,脑子里几乎空了,什么都想不起。除了拼命杀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被敌人生擒。他已经做好了自刎的准备……
“是我的错,太冒进……”刘芒的心情很难受,太过冒进,导致自己身处险境。更让他难受的,为此折损不少精兵。
五百精锐宿卫,死伤大半,连高宠、斛律光都挂了彩。
“我主莫要自责。易之爻辞曰:初九,潜龙,勿用。龙潜于渊,藏锋守拙,的确该小心谨慎。但,不经历如此磨难,何来飞龙在天之象?”
刘伯温果然善于忽悠,几句话,便让刘芒振作了起来。
看看周围,自己带回的残部不足两百人,花荣的步卒约五百人,而山上,只有刘伯温和十余个亲随。
这点人手,不要说突围下山,便是想固守这小小孤山,都未必守得住。
刘芒对刘伯温一向信任,老刘必定有手段!
可是,刘芒也很清楚自己太原军的实力。
太原军只有万余兵力,徐达主攻沾县、傅友德佯攻涅县,这两部占去太原军大半兵力。再除去杨延昭驻守雁门、苏定方李秀成驻守井陉,刘伯温所能调动的兵力,已寥寥可数。
即便暗伏援军,也不过三百五百之数,能解开眼前危局吗?
刘芒相信刘伯温,可是老家伙神神叨叨的样子,又总是让人感觉心里没底。
刘芒还是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嘿嘿……等!”刘伯温笑了,那特有的猥琐间夹带着故弄玄虚。
如果早上一年,刘芒真的会忍不住扁他一顿!
“别开玩笑了!”
刘伯温还在猥琐地笑,遥指着山下,正在准备涉水过河的敌军。“人家正在过河,阵势还没列好,怎么好发动进攻呢?”
“这特么不是宋襄之仁吗?”刘芒在成长,也会引经据典了。不过,他话只说了一半,便看到刘伯温脸上的猥琐嬉笑渐渐退去……
望着山丘下,正在涉水过河的敌人,刘伯温的脸上,一丝冷酷正慢慢爬上嘴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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