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段路看起来很长,实际上却很短。( . . )他如实地跟叶宋说道:“以前我从没觉得,从寝宫走到这里,会如此之快。大约是心境和往常不一样吧,往常出宫的时候我都是嫌这条路太长。”
叶宋只是笑,心里蓦然有些清寂。
或许从今天起,这条路就彻底到了尽头了。
苏若清又道:“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可我觉得这几天有了阿宋的陪伴,似乎不再有什么遗憾了。”
叶宋侧头看着他,问:“那以后你会好好顾惜自己的身体了吧,晚上别熬夜,白天才有精神。”
苏若清难得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叶宋回头看了一眼巍峨高耸的皇宫,耸耸肩语态轻松:“这皇宫终究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苏若清,你应该看看你的身边人,总有一个是真心待你的。”
苏若清一愣,他知道叶宋说的是谁。他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抬头看向已经不远处的苏静,道:“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
叶宋似笑非笑道:“他好歹也是个王爷,不如你先赐我一块免死金牌。以后他若是欺负我,我才能放开手揍他。”
苏若清笑意略深,道:“免死金牌没有。”
走近了,苏静斜倚着马车的车栏,直起身走前两步,揖道:“参见皇上。”
苏若清道:“免礼。”
苏静抬起头来便问:“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苏若清看向苏静,眼神里带了些挑衅,道:“有阿宋在身边,朕一向都觉得很开心。”
苏静却不跟他争这一时片刻,对叶宋招了招手,道:“阿宋,过来。”他当着苏若清的面,牵了叶宋的手,对苏若清道,“皇上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吧?臣弟今日就是来接阿宋回去的。”
苏若清道:“朕已把阿宋完好无损地送来,你们回去吧。”说罢他便先行转身。
苏静扶着叶宋上马车的时候,苏若清顿了顿脚忽然又道:“你对她好点,若是做不到,就把她送回来。”
苏静正色,道:“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
苏若清走远了,苏静和叶宋坐进了马车里,各往各的方向。马车驶出了宫门,飘飘摇摇。
叶宋身体缓缓矮下去,头靠在了苏静的双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马车微微摇晃,但她却觉得无比安然。
苏静揽了她的肩,手指顺着她的头发,道:“我还以为,今天我不会这么容易把你接走呢,没想到却是皇兄亲自送你出来。”
叶宋闭着眼睛道:“他知道他留不住我,所以不会想要强留我。”
“这些日,你都陪皇兄做了些什么事?”
叶宋细细数来:“看他喝药,一起吃饭,然后就是看奏折、下棋、看书、讲故事……”她睁了睁眼看苏静的表情,见他眉头向上拢着,有两分怪异,便来了兴致,动了动身体仰躺在苏静腿上,伸手去捏了捏苏静的下巴,“你吃醋吗?”
苏静桃花眼一挑,不答反问:“你还给他讲故事?他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要你给他讲故事?”
叶宋想了想,道:“大抵,是生病的人会格外的脆弱吧?”
苏静道:“我生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讲故事?”他抱了叶宋的头,手指抚过她的鬓发,叶宋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抬手一摸就又摸到了一朵梅花,顿时神情就轻柔了下来,苏静又道,“这次是例外,以后你不要给别人讲故事,就只给我讲吧。”
叶宋道:“好啊。”
苏静搂她依偎在怀,低头含笑,道:“你说说,你都会讲什么故事。”
“我会讲爱情故事、鬼故事……”她伸手撩起窗帘,往外随意看了一眼,道,“我们现在是去你家赏梅吗?”
“不,是回将军府。你这么多天没回去,他们应该都挺着急。”
“那样也好。”
后来叶宋枕着苏静的怀抱,马车摇着摇着,她便有些犯懒。但她始终没办法集精神去睡觉,因为她总觉得头顶有一束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忍不住了,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下子闯进苏静那双无辜而纯粹的桃花眼里,心里就是一悸。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么一直看着我作甚?”
苏静眨了眨桃花眼,道:“这么多天不见,难道你就没有想我?我倒是很想你,夜夜做梦都能梦见你,眼下总算能够抱着你好好看看你。”
叶宋似笑非笑:“你肉不肉麻。”
苏静有些沮丧的样子:“阿宋啊,你从皇宫回来以后,就只是累了想睡觉么,难道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叶宋眼皮一翻,道:“你怎知我是累了想睡觉。”
“你不是闭上了眼睛么。”
“我闭上眼睛是因为……”叶宋从苏静怀里蹭起身来,转而就把他压在车身壁上,伸手就把苏静的双眼捂住,只留下他嘴角浮现起的一抹歪歪斜斜的笑容,她深深看了两眼,随后俯头将那笑容噙住,“你总这样看着我让我有些心慌,苏静,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无辜可怜。”
苏静回应她的是一串断断续续的低笑。
叶宋回到将军府以后,将军府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她这一进宫再想要出来,只怕难上加难。只是一回到家之后,叶宋发现少了英姑娘和白玉,便问他们的去处。
苏静转而就把叶宋带去了一家新开的药铺那里。药铺刚开张没两天,虽然街上来往的人很少,但进药铺里看病抓药的病人却陆陆续续没有间断。
药铺里有英姑娘坐诊,为药铺开张免费义诊三天,得到了周围百姓的一致好评。
叶宋甫一踏进药铺的时候便觉得药铺很小,但十分讲究,方方面面都做得有模有样。包子在窗边磨药,偶尔跟白玉一起负责招呼病人,而英姑娘便坐在柜台前,一有病人来,便开始诊治。
见叶宋来,英姑娘显得十分开心,忙从柜台里面跑了出来,道:“叶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我新开的药铺怎么样?”她欢喜雀跃地拉着叶宋去参观,把前堂和后院都看了个遍,“虽然铺子不大,但这个地方我很满意了,等以后有钱了再开一间大的。”
后来来了一位病人,英姑娘赶紧又回去给病人诊治,白玉就负责陪着叶宋和苏静。叶宋问他:“你的身体都全好了吗?”
白玉笑道:“二小姐请放心,有我们小神医在,怎会有我不好的份儿。”
叶宋道:“她的确是长大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夫了,以后估计也没有我们再操心的份儿了,你得好好照顾她。”
白玉认真道:“这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她疼爱她的。”
英姑娘一个病人还没看诊完,叶宋就和苏静一起走出了药铺。苏静眯着眼睛看远近连成一片的白,牵了叶宋的手,问:“如今,还有什么是你要担心的?”
叶宋想了想,道:“还有很多,比如叶青要嫁人了我还没缝她的嫁衣,大嫂来年就要生了,还有我们搬家应该搬去哪个地方好……”
苏静挑眉:“这其就没有一件是为你自己的?”
叶宋抬头看着他,反问道:“有你在,我还需要为我自己担心别的吗?”
苏静笑得好似让人感觉不到这个冬季里的寒冷,道:“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
下午的时候,叶宋在家里,陪着百里明姝闲话了一会儿,又对叶青进行了一番婚前教育,到了晚上回自己的院子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觉。等到第二天早上,来叫叶宋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叶宋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何时出门的都不知道。
贤王府里的梅盛开得正是灿烂,有红梅,也有白梅。若不是屋檐下都积了雪,还以为这是春天,梨花桃花纷纷开。
叶宋是在贤王府用的早膳。苏静天微微亮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把叶宋给接走了,嘴上玩味地说着是怕又有人赶在他前面抢了她,他这么早来总不至于有人跟他抢。
苏静说:“阿宋,你今天一天都是我的。”
贤王府的早膳也是比着将军府叶宋的口味做的,没有多精致,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早膳。
苏静的整个院子里,都种满了梅花。下雪的时候,他在廊檐下摆放了一张矮桌,旁边放着小炉子,炉子上煮着一壶清水。
叶宋坐在廊檐下,她双腿垂在外面,脚尖往头顶的青瓦外面掂了掂,便有雪花落在她的靴子脚尖上,一下子融化了去。
偶有轻微的风,往这边拂来,将小炉子上的白烟给顷刻吹散。
苏静从后面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狐裘,那雪白的狐狸毛将她单薄的脖子周围裹了起来,底端便铺在了回廊上。
矮桌上放了几样点心,苏静在矮桌她对面落座,炉子上的水滚沸,苏静把水壶拎了起来,洗茶煮茶,他做得比叶宋耐心,且手法工艺又着实讲究,洗茶的茶水便泼向外边,梅香之下又透着若有若无的茶香。片刻,他将一杯煮好的茶推至叶宋手边,抬眼间言笑晏晏风流暗转:“觉得冷的话,就握着茶杯,可以取取暖。”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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