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胖子文尸体的时候,我的呼吸都是呆滞的。
他的脑壳因为严重破损,被缝补的全是蜈蚣一样的疤痕,这还只是额头。脸部的情况略微好一点点,但是皮肤也摩擦掉了大半。最凄惨的是头顶。应该是有头盖骨的碎片没有找到,所以有一处地方就是空洞的,而且因为当时胖子文脑浆子都被撞出来了。所以头颅内部,也应该没有太多东西了。
程队摇头叹气说了一句,这件事情还有没有调查出来原因。一具死了的尸体,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到二十多公里以外的郊区,去发生车祸。但是想要从所里把尸体带出去。也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暂时没有找到是什么人做的。
吴奎点了点头说:“走正常的流程,不用太过繁杂。”程队听完之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我问吴奎有没有查到胖子文的家在什么地方。吴奎还没有说话,程队就开始回答我了。
胖子文的家,在一座山区里面,家里面有一对老父母,年纪不小了,而且山区里面很多都不方便。警方没办法联系他们来这里取走尸体,所以我们警方决定把骨灰送回去。
程队说完之后,欲言又止,对着吴奎。
吴奎眉头一皱,问:“你还有话没有说完。”
程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忍的说:“没办法,你知道老些时候的人。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但是我们是不可能把尸体送到山里去的。规章制度下,只能够选择火葬。”
吴奎沉默了一下,我心里面却是开始自责了起来。说到底,胖子文也是受害者,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不会死,而且更加不会死后还再次惨遭横祸。
我问程队,胖子文的家距离这里有多远。程队摇了摇头说:“不是远不远的问题。而是交通不便,远离城区。甚至连公路都没有通。你应该在坐火车的时候,见过那些山吧?多少座山里面,只有几户人家。”
程队说完之后,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吴奎说话了:那就火葬吧。
我猛的抬起头,断然拒绝道:“不要火葬!”
吴奎皱眉看着我,程队也是眉头紧锁。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死了,我送他回去,当是赎罪。”
吴奎对程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程队出去。然后对我严肃的摇头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说什么?你没有去过那些山里面,根本就不了解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路,没有交通工具。你背着一具尸体,去跋山涉水吗?”
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吴奎的眼睛,坚定不移的说:“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死了的人,没有一个和我能够脱得了关系的。就算法律上我没有责任,可是我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
吴奎不说话了,让我考虑考虑,同时最好和严谨道士也沟通一下。说完之后,吴奎也离开了冷库,我打了个哆嗦,然后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里面的皮肤基本上都已经愈合了。
那股麻痒麻痒的感觉时有时无的,短时间之内,不会有蛆虫长成。所以我还有时间不去找老佩。也不打算现在去和严谨道士沟通了,假刘歆因为有了我的希望的原因,也不用时常和我见面。我决定直接去送胖子文的尸体回家。
紧跟着吴奎的脚步出去,他回头看我,我说我决定好了,要送胖子文回去。
吴奎对我说:“不能走客运,不能走铁路,不能走公共社区。山里面没有水路。”
我面色苍白,问吴奎难道我能带着胖子文飞?这个时候身后却出现一个悄无声息的声音。
“我帮你安排,如果要走,尽快动身。尸体放的太久,会腐烂的。”
我猛的回过头去,却看见程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喘息着问什么都不能走,那要怎么办?程队对我解释说:“有一种运输工具可以。我会帮你联系一家殡仪馆,然后让他们送你走一截,但是人家应该不会进山,到了山外之后,就要你自己扛着尸体上山了。”
我迅速的点头说好,就这样决定。
吴奎留在派出所里面帮我办理一应手续,胖子文不是非正常死亡,该有的证明一样不能少。否则不但到时候和胖子文的亲属沟通不了,殡仪馆也不会接手这单生意。
出发时间定在了明天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段外面也没有什么车辆行人,方便。
吴奎让我回家休息,好好考虑一下,后悔还能够来得及。我问吴奎,他决定了一件事,会不会半途而废。
吴奎很是直接的告诉我,看利益,还有事件。
我摇头说:“我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了,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人。你帮我把刘医生,还有候医生的老婆骨灰领回来,等我送完胖子文尸体之后,就去给送他们。但是小言家里面的事情,我暂时去不了了。”吴奎点头说:“那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小言爸爸的尸体是没有办法办理任何证明的,因为死亡的时候就没有妥善处理,而且我还用保鲜膜封存了尸体。如果被查出来的话,我脱不了关系。但是我没有杀人,吴奎应该能够处理的好。
告别吴奎,在路边的烧烤摊喝了一顿酒,醉醺醺的回家,连澡也没有洗,就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手机滴滴滴滴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
头疼的厉害,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四点的时候,殡仪馆的车会带着胖子文的尸体在我家楼下等我出发。
去卫生间洗漱,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刮胡子,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没有去好好清理面部,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见对面的房门不停的被砸响。导致我昨晚睡得也没有那么踏实。
离开家门的时候,看了看对面的房门,发现门的位置上有一点点凹痕和裂缝,顿时叹气。对面老太太的儿子,太过不孝顽劣了。
站在楼下等殡仪馆的车,冬末的天气,还是冷在人骨头里。
站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黑白相间的殡葬车,亮着白晃晃的前灯。停靠在了我的身边。
我快步走了过去,车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没有多说两句话,我就钻上了车,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和车上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低沉着声音说了句出发了。
殡葬车是一辆小型货运车,前面只有驾驶位和副驾驶,后面则是一个小小的货运车厢。一路上压抑的厉害,而且现在天也没有亮,整条路上都是灰蒙蒙的。
我想和司机搭话,但是总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长年累月做这个行当的人,心理程度上早就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了差异。
我给吴奎发了一个短信说已经出发了,吴奎回应我说:“所有的资料文件都在司机那里,到了目的地之后你记得把东西带上。”休他尤号。
和吴奎的交流到此为止,我又问了司机一句话,我们到目的地要多少时间?
司机声音低沉的说,二十多个小时。
车内再次恢复让人压抑的寂静。我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看见了胖子文父母的时候应该怎么给他们解释胖子文的死。
不知不觉的,就把手指,停留在了手机qq的界面之上。然后点击了进去。
滴滴滴,一连串的声音快速的响了起来。
第一个好友,属于刘歆的那个头像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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