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与爹爹有关, 苏苑娘朝卫次郎看去,疑惑道:;次郎,我爹爹怎地冤了?
;明明是为着你们好, 可外面的人说他嫌贫爱富呢,唉,卫次郎叹了口气,;这可是于名声有碍的事情。
;没关系的, 苏苑娘摇头道,见镇北王不认同地看着她, 她道:;我当时还是个痴儿,为着当家好, 爹爹才多留了我几年,确定他非要娶我才让我嫁的呢。
卫次郎也是听说了, 他们在临苏也打听到了这个说法,他还没想到这份上去,未料这个看起来毫无城府心机心思单纯的姐姐反倒说了出来。
他始料未及,不由朝息都卫望去,只见息都卫皱着眉不甚赞同地朝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等到送了他们回院, 苏苑娘带着丫鬟一行人离去后, 息部朝小郎道:;以后的事走到哪步还不知道,就算是德和郎回去了, 也自有大人他们费心, 无需你替他们操这份心, 而你现在打草惊蛇了,德和郎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倘若事情日后若是有变,倒是要让他失望了,小郎,你太不谨慎了。
卫次郎身份尊贵,可这是太子亲自教到他手里让他教导的,息部对他与对自己的部下的严苛并无二致,此厢也未因他的身份言语中有过多委婉之处。
;息叔,我知道了,卫次郎挨了训,就像落水的小狗一样垂着头,;我以后会谨言慎行的。
;你在常夫人面前有点太没戒心了。在别人面前倒是还行,没露出过过多的破绽,但在那个温软良善的小妇人面前,小王郎就像个急于跟母亲献宝的孩子一样,总是忍不住要跟她多嘴几句,息部一路盯着他,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小郎是王室中人,心思要比常人更要多能容忍两分,岂能过于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让人轻易窥破其心思?息部板着脸,一脸严肃道:;她是个好人,可她到底与你无关,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她成不了你的真姐姐,且你的身份不一般,你今天在都卫府,明天去沙场,后天就是他人的左右手,你想让人知道你把她真当姐姐吗?你这是在害她!
息百户长说着,见小王郎咬着嘴红着眼瞪着他,息部也知自己说得过于严厉了,可他是真心为小王郎好,他叹了口气,朝面前的小王郎道:;你想当大将军,纵横沙场,快意人生,可哪个大将军不是经千锤百炼,百忍成金而来的?这点小委屈你都受不了,你叫太子爷和你章爷爷怎么放心你去西北?
卫次郎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逼自己立在原地不许逃跑,末了,过了片刻他朝息都卫大声道:;是,次郎知错了,次郎下次不会了。
陶臻一直在旁警戒有没有外人过来,听到此,不忍心看那红了眼睛的小王郎,朝息百夫长放缓了口气道:;百夫长,次郎是个听话的,您教他的他都会听,下次他就不会了,您只管放心,我也会在一旁盯着他的。
息部点点头,扶着大刀大步去了。
等他走了,卫次郎一抹眼睛,跟陶臻道:;我才没有把苑娘姐姐当真姐姐,我只是见她人好罢了。
陶臻从小陪他长大,岂能不知道次郎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次郎从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就是去了他家见着他母亲了,次郎都想粘着她不放,更何况是更温柔善良体贴的常当家夫人。
陶臻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甚是温和与小郎道:;是了,我也觉得常夫人好,一路上对你我和百户长都是多有照顾,态度恭敬又不乏心诚,小郎对她和睦一些也是自然。
;就是嘛!
;就是次郎是来帮皇爷爷和太子伯伯来办事的,还是要谨慎一点,您说可是?
;是极,还是我大意了。卫次郎说着也有些歉疚,;我对苑娘姐姐没存提防之心,她是个好人,但怕就怕她本没那个意思,反而因着我的疏忽遭了罪,殃及池鱼,无端受祸,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息叔说我说的对。
见他想过来了,陶臻也放了心,扶着他的肩膀往里走,;以后就不了,我们小郎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小委屈我们不放在心上啊。
;嗯!卫次郎用力一点头,露出了笑颜,把刚才挨了老师训的那些不快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这厢息都卫一行三人不知他们的身份早被常当家与德和郎一家人识破,且识破的还是他们口中良善赤诚的常当家夫人。
苏苑娘回去后,想着刚才次郎弟弟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依她的脑袋又想不出不对在哪儿,等到常伯樊处理完事情回来,她忙不迭地和他说了。
常伯樊抱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听她把来龙去脉说完,见她敛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他道:;次郎担心我爹爹呢,常伯樊,为何呀?
常伯樊心里想着这可能跟岳父有关了,他这次在都城,岳父人是不在,可岳父的影子无处不在,在今上那里,还有都尉府都留有他的影子,按常伯樊现在来想,鲁副都尉都对他那般和气,未尝不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上。
;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是跟爹的盛名有关,这事你不要太操心了,我回头和爹再商量商量去,一商量出个结果我就告诉你,你别多想了,可听到了?常伯樊道。
有关她的事情常伯樊皆会安排好,短则一两天就告知她结果,长也不过五六天,苏苑娘能等到结果,自是不操心,闻言道:;知道了,我不多想了,我听你说了我再想。
常伯樊无奈,却也知道让她别管了那是不可能的,他能让她少想两天已是他抓着她的性子来了,只得道:;好,我一得空就和爹去商量。
次日一早,常伯樊去书院见过掌柜的们和几个要出大力的帮工,回后见苑娘已起床,已且穿戴打扮好了。
;不穿宫里赐的那身衣裳吗?常伯樊以为她会穿,可见她身上穿还是家中的锦服,不由问道。
;那一身见县令夫人穿,见亲戚就不穿了,莫要吓着了他们。苏苑娘没想过要穿,苏家不是那等趾高气昂的人家,娘亲在外面也是很谦和的。
;苑娘,今天还是穿罢,我们不单单是见家里的亲戚的,若是见姑姑,我们做小辈的穿得平常些也好,但今天我们一去,见到的十个人,恐怕有九个都不是我们的好亲戚。且来者不善。
;呀?苏苑娘回头看了一眼三姐和明夏通秋她们,回过头来朝常伯樊点头道:;那你还等我一会儿,我去换。
常伯樊也就几句话,她就乖乖去了,屋内,通秋明夏开锁小心拿衣裳,三姐站在娘子身边小声和娘子嘀咕道:;我看姑爷是怕你去了受人挖苦挤塞,让你把能保命的金丝软甲穿在身呢。
;是了,我就听他的。苏苑娘觉着自己还是想得少了。
这厢常伯樊也走了进来,朝说完话就扔下了他进了内屋的娘子无奈道:;苑娘,为夫要不要换一身,还是我穿身上这身就行?
;要换的,都忘了,苏苑娘忙使唤三姐,;快去把姑爷的衣裳拿来。
;我都挑好了,哎呀,三姐不成,常伯樊那一身是按着我这身来挑的,我得另挑一身配宫里给我的那一身……苏苑娘说着,急急朝三姐走去,和她一道朝搁置衣裳的箱笼走去,再一次把常当家的抛在了脑后。
再次被忘在了原地的常当家左右看看,择了窗边的一处小座,拿起她看了一半的书看了起来,等着苑娘再次记起他来,把他叫过去换衣裳。
等到夫妻俩再行穿戴好出门,时间已经近午。
临苏城的婚宴,早间吃女方家,晚间吃的男方家,新娘子早上抬来,近午进门,到了傍晚方才拜堂,拜完堂就开宴了。
男方家的亲戚按亲疏远近,有去的早的,也有到了临到傍晚才去的,常府当家夫妻是近午进的门,正赶上宁家的午饭。
常府的庶姑奶奶的夫家姓宁,她生有三子二女,眼下成亲的就是她最小的儿子宁安福。
常府这次来了不少人,都卫府三人也换了常服骑马走在其间,常府的人打眼,又有常当家骑着骏马在前面领头,自他们近了宁家挨着的那道城门,就有人去宁家通风报信去了,等到主仆一行人到了时,宁姑父带着宁姑姑和家里的儿女已经站到了门口,等候迎贵宾。
;伯樊见过三姑爷,三姑姑。远远一看到人,常伯樊翻身下马,多走了十几步走到人跟前不远处,就躬身给两位老人家作揖请了安。
;啧啧啧这,宁姑父连连诈舌,忙去扶了他,;你这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宁姑爷没想到他来了,还这么给他脸面,常府当家当着诸人对他这般客气,亲家那边可算应该是无话可说了。
宁姑爷喜上眉梢,忙叫了家里老大,老二,还有两个女婿到跟前来跟常伯樊见礼,等到坐轿子的苏苑娘走到他们面前,常伯樊已见过这几个表哥表姐夫了。
;见过三姑爷,三姑姑……苏苑娘一近,在常伯樊的相扶下朝宁姑父和家里的三姑奶奶微福了福身。
正午的阳光正烈,她那袭青黛色绣着金色与白色相间的花枝花瓣的宫裳在阳光下富丽堂皇,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宁姑父看了她一眼就拦着了眼睛,常家的庶姑奶奶已上前趋步小心扶住了她的手,连开口时连声音抖了也不自知,;侄媳妇,受累了,让你怀着身子还来我家凑这个热闹,真真是……
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尤其这身衣裳,老妇人小声道:;侄媳妇,你今天可真真是好瞧,老姑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等样式的好衣裳。
;回姑奶奶的话,我们娘子今天身上穿的是宫里的衣裳呢,宫服,是宫里的娘娘们穿的。三姐在旁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抬着头来高声道:;是我们老爷在都城的时候得了皇帝陛下的青眼,皇帝陛下问我们老爷要什么赏,老爷就朝皇帝陛下为我们娘子讨来了这身宫服,赐赏那天还是皇帝陛下派了身边最大的公公给我们家送过来的,那一天我们常家在都城的小宅子里也是人山人海,人比今天姑爷大人家里的贵客们没少多少呢。
三姐愈说朝她看过来的眼睛愈多,三姐忍不住得意了起来,这让她眼里那冒着的得意洋洋的光,闪得跟她们娘子裙子上的花一样的亮。
被她称为贵客的客人们笑了起来,又忍不住好奇,有人率先朝这丫鬟问去:;那这小娘子,我且问你一问,你们家老爷是怎么得的皇帝陛下的青眼的?
;就是,就是,说来听一听。
众人跟着嘻嘻哈哈问了起来,更多的眼睛则是朝一脸温和的常当家看去,多数人的眼里皆带着震惊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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