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书上对马邑之战的描写很简单,只说聂壹假借献城将单于大军骗来马邑。汉武帝命李广等人在马邑埋伏,因为出现了一些问题,走到半道的单于退了回去,马邑之战就这么功亏一篑。至于李广等人是怎么率大军来的,史书上没有记载,苏任想着肯定有什么办法,要不然几万军队岂能说埋伏就埋伏,打仗又不是游戏。
苏任对众人没明说他怎么计划让汉军穿越匈汉边境,但众人对苏任有信心。多少次事情证明,只要苏任想要达成某件事,那就一定能成功。这一次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塞外的冬天真的是太漫长了,好在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人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不过风还是很大,这就让人很不爽。其实下雪没什么,就是身上落一层雪花而已,只要不化了弄湿衣服,也就那么回事。而且雪很干净,白的和云一样,软绵绵的让人喜欢。
人们讨厌的是风,塞外本来风就大,下雪之后更是狂风不断。吹着温顺的雪胡乱的在广袤的草原上狂飙。但凡有阻挡的东西,立刻就会将大片大片的雪花盖上去,不管你是人还是物。先糊住你的眼睛,让你什么都看不见,然后钻进你的脖子,化成水之后沿着胸膛流下去。这时候你就会感到一股透骨的冰凉和虫一样在你身上爬。
在这样的天气下,苏任是不会出来遭罪的。但除了他天下还有很多人,他们没有苏任命好,为了生存或者别的什么事情,就算明知道会被冻死也得在狂风暴雪中奔波。
雁门关方向来了一骑。此人是个棒槌,这么大的风雪普通人肯定是牵着马低头顶风走。而他,不但骑在马上,身板挺的笔直,任凭狂风暴雪袭击他的胸膛。风雪自然也不会客气,若不是骑了一匹黑马,说不定走到马邑城下都没人能发现他。
守城的护卫看见来人,急匆匆向霍金报告。霍金一听就笑了:“从雁门关来的?还骑着马,光着头?这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护卫笑着摇摇头:“要不队率去看看,小的看此人不是一般人。”
等霍金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马邑城下,抬起头正在往城门上面乱瞅。霍金看了一眼,那家伙和圣诞老人差不多,虽然不知道谁是圣诞老人,苏任讲过圣诞老人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总之除了眼睛以外剩下的东西都是白的。
“哎……!”有人冲着城下那人喊了一嗓子:“来人通名?要不然就放箭了!”
那人却道:“小金子,还不开门!”
霍金一愣,敢叫他小金子的没有几个,听声音的确是个熟人。想了好一会,霍金忽然笑了:“快快,开门,来福大哥来了!”
来福是从长安来的,这让墨雨很高兴。在苏任这群人中,他最看中的其实是来福,不仅仅因为来福的武艺和他相当,更因为来福对文党的忠诚。这么多年文党都被苏任弄的服服帖帖,而来福始终没有正式投到苏任麾下,依然守着文党,这是墨雨最佩服来福的地方。
来福此来是受了文党差遣。文党是个好老师,对他这个记名弟子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好。每次董仲舒训斥苏任的时候,总是文党出面求情。苏任有什么事需要书院中的老人家帮忙,首先想到的也是文党。师徒二人从蜀郡到现在认识七八年时间,算的上亦师亦友。
文党人在长安,却对塞外的苏任始终关注着,但凡有从雁门去长安的商贾,只要文党知道,定然不辞辛苦从书院前往长安打听塞外的情况。苏任建马邑,挑拨匈奴人的事情,文党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自从苏任走后,文党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也不知子恒如今怎样了?
来福负责照顾文党,时间长了自然能感觉到自己这个主人对苏任的关心。忽然有一日,文党将来福招去,让他前往塞外保护苏任。来福没有拒绝,便只身一人,谁也没告诉就来到了塞外。
霍金胡乱的拍打着来福身上的雪花:“来福大哥,我以为谁呢?你怎么来了?”
来福笑了笑:“文先生所请,我岂有不来之理,自从苏先生走后,文先生对苏先生总是念念不忘,不放心你们这群毛孩子,让我来看看。”
“好好好!来了就不走了吧?”
来福点点头:“不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再跟着一起回去!”
“这就好!我来福大哥一来,谁都不怕!走,我带你去见大哥。”
对于来福的到来,苏任看的出文党对自己的爱护。既然人都来了,自然也不矫情,身边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事一件。在安排来福的住处时,墨雨突然开口要和来福住一起。苏任征求了来福的意见,两人都同意,也就什么也没说。倒是霍金这个嘴快的家伙当着墨雨的面提醒来福小心,搞的来福都有些不好意思。
雪是停了,冬季还远远没有结束。狼居胥山的情况源源不断的传到马邑。单于集合了多少兵马,准备了多少粮草,安排了多少仆役,种种事情都摆在苏任的案头。这些情报中出现最多的一个人竟然不是单于,而是中行说。这件事让苏任有些意外。
韩庆皱着眉头:“此事怎么如此蹊跷?中行说的作用为何比单于还大?”
苏任一笑:“这就是中行说的厉害之处,看上去此人在匈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实际上他的能量很大,几乎所有部落都和中行说有过交集,多少都有恩于他们,正是利用了这些关系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这么多兵马和粮草,此人是个危险的家伙。”
韩庆点点头:“此人既然如此能耐,就算咱们能将单于的先头部队击溃,明年开春恐怕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苏任笑道:“这个中行说让我想起一个人。”
“何人?”
“申公豹!”
“申公豹是何人?”
苏任道:“相传武王伐纣之前,纣王不断派兵攻打西岐,从中联络诸侯调动粮草的便是申公豹,只不过申公豹是货真价实的国师,而中行说只不过是匈奴人的一条狗。”
韩庆摇头笑道:“那现在怎么办?”
“好狗不挡路,看来这中行说不是个好狗!”
“先生的意思是……”韩庆不等苏任接话,立刻道:“在下这就去安排,让及时雨尽快行动,除掉这条狗。”
苏任摆摆手:“不用,此人是怀,但也不能由我们动手,要不然咱们好不容易在狼居胥山安插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还是另派他人为妥。”
“赢公子?他恐怕不愿意!荆棘如今也没有攻打狼居胥的能力!”
苏任笑道:“荆兄的确没能力,赢广济比猴还精,肯定不愿意,他在匈奴也有人自然不会冒险,再说将他的人出卖暂时对咱们来说没有好处。”
“那还有谁?”韩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苏任指了指房门。韩庆看了房门一眼,重重的点点头。
墨雨的房间就在苏任房间的对面,这是墨雨来了之后从石宝手里抢来的,不给都不行。不给他就睡在门外,而且墨雨睡觉的呼噜声很大,不但石宝睡不好,就连对面的苏任也睡不好。苏任只好劝石宝让出房间,也怪了,自从墨雨住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听见呼噜声,别说晚上静悄悄的,连白天也静的让人奇怪那房间里到底是不是住着人。
让墨雨去韩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但怎么让墨雨去是个问题,这小子谁的话都不听,一门心思就是监视苏任,让他千里迢迢去狼居胥指定不会愿意。何况狼居胥是什么地方,墨家在哪里肯定有人手,他一去会不会对他们巨子的计划造成影响,这都是墨雨拒绝的理由。
韩庆道:“若其不去又该如何?”
苏任笑道:“若是昨日你说这话,我也会觉得头疼,但今日再说就没必要担心了,你可能不知道墨雨和来福兄的关系,这两人是不打不相识,来福兄来了墨雨说不定连我都会忘记。”
“这又是为何?”
“难道韩先生没听过钟子期和俞伯牙的故事?人家在武艺一途是知音,若让来福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墨雨自然同往,要不然万一知音就算受点伤,他也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韩庆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这个墨雨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咱们如此利用若是被他知道,恐……”
“知道了又能怎样?又不是咱们让他去的,记住只要你我统一口径,谁也不会知道!”
韩庆指着苏任低头只顾着笑:“下等人谋财谋物,上等人谋心谋天,与先生相比,庆自愧不如!”
苏任道:“别感慨了,咱俩谁都别说谁,去把来福兄叫来,顺便别忘了随便告诉墨雨来福兄此去九死一生!”
韩庆笑呵呵的出门而去。苏任心情很好,让蛮牛将炉火烧的旺一些,然后预备来福最喜欢的清茶。当一切刚准备好,来福便搓着耳朵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他自幼跟着文党,该有的礼数决不能废。先对苏任行礼,而后站在苏任面前等候吩咐。
苏任一笑:“来福兄不用这么客气,我是老师的学生,你是老师的贴身护卫,论起来咱们是平辈,所以在这里不用这般拘谨,反正老师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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