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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倩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那女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求饶似乎在寂静的时候依然萦绕在耳边。
这个星期方文轩的心情总是很压抑,虽然他很高兴帮王珊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虽然他很厌恶那个女人,但她最后象野兽一样的嘶吼求饶生总回响在方文轩耳边,让他很压抑。
这一天从图书馆回来,在单元楼的门口就被一群老太太拦住了。为首的这位他认识,是对门赵大婶。
方文轩礼貌的打招呼。
赵大婶说:“文轩啊,我看你从小长大,知道你是个老实厚道的好孩子。听说你和王厂长家关系挺近的,那天还多亏你扑上去,硫酸没有泼到王厂长身上啊。”
方文轩大概知道她想要讲什么,只好开始转移话题:“是派出所的民警将硫酸打落,制服了她,跟我多大没关系。”
赵大婶说:“不管怎么样,她也只是一时气急,被猪油蒙了心啊。可怜家里男人只会喝酒,女儿又多病,要是她真的进了牢,这一家可就毁了啊。可怜可怜,就求求王厂长高抬贵手吧。”
方文轩很是恼怒:“这个事,别说我说了不算,王厂长说了也不算,最后派出所怎么处理,就是怎么样吧。你们要是有什么可以说的,真的想给她说清,可以去派出所说嘛。”
几个退休老太太和轮休的阿姨帮腔道:“派出所怎么会听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话啊。”
然后一大群老太太阿姨围在方文轩跟前喋喋不休。
方文轩急了道:“不知道要是硫酸泼到你儿子身上,你是否希望她无罪释放呢?”
几个老太太和阿姨顿时就不依,吵道:“小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怎么还诅咒人的。”
方文轩沉下脸,大声说:“你们摸着良心说说,陈倩这样工作不积极,评级升工资的时候就靠无理取闹的,该不该升工资,如果王厂长像一般的领导一样怕她闹,把名额给了她,王厂长他有损失吗?
他没有,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家里那些好好工作,老实干活,但不会不要脸去乱闹的儿子女儿。王厂长做错什么了,他维护好好工作的工人的利益,他是唯一一个住在这个宿舍区的厂级干部,这反而是他的错啦?陈倩家里也许很可怜,但不是别人不同情她,是她-自-己-毁-调-自-己-这-个-家-的。”方文轩一字一句的说完,憋屈和那似不舒服的压抑感觉好像都得到了发泄,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很多。
………………
回到家,母亲已经在做饭了。
萧橘玲说:“听到你在下面和老妈子们争论了。听说陈倩的丈夫带着小孩去厂长办公室下跪来着。你别说,还有好多人来找我说呢。好像一时间陈倩还成了受害者。”
方文轩回道:“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这东西反而越描越黑,到时候派出所处理结果出来以后,这个事情慢慢就会过去的。”
吃过饭,萧橘玲说:“今天你有个老同学来找你,我们都不在家,他就留了个字条,是对门赵大婶转交给我的。”
方文轩拿过字条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想到: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呢?
原来留字条的是方文轩小学同学易博明。
……………………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方文轩便拿着字条去了小学同学易博明的家。易博明小学初中都和方文轩同班,并且经常一起上下学,俩人的关系很好。
后来到了高中不在一个班,就慢慢各自有了新朋友和新圈子,来往渐渐就这样少了。
易博明的母亲是护士,父亲是军人,好像是一个北京野战军的团长,常年不在家的。
方文轩有段时间常去他家玩,只见过他父亲两三次,最深的印象就是说话象带着音响似得,声音大得不得了。这大概也算当兵落下来的职业病。
方文轩不知道这突然的邀约所为何来,便也懒得去想它。敲门进屋,只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位魁梧的中年人。
方文轩虽然不太记得易博明父亲的样子,但眼前坐在沙发上的这一位依稀有些残存在脑海中模糊影像,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易博明的父亲个头不算特别高,中等而已,但很魁梧,坐在沙发上腰也是挺的直直的,确实有军人的范儿。
易团长也特别有一股雷厉风行的劲,见到方文轩走过来,就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我退役转业到地方了,暂时在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局。上个星期局里组成调查组,去纺织厂调查评级升工资的执行情况,以及后来的一些恶劣事件。我们找派出所的同志和王厂长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们提到了你,我觉得名字很熟,后来回来问了博明才知道是他的好朋友。所以特地让他叫你到家里来一趟。小伙子很不错,不仅能见义勇为,还能临危不乱,没去我们军队锻炼一下可惜了。
博明呢,高一那个班氛围不好,班主任太年轻,这次我回来想办法把他调换了一个班级,就是你现在这个班。
我看你很不错,你们以前又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上下学。开学以后要互相关照互相帮助。”
方文轩当然连连称是。
陈团长说:“你来之前几分钟,我才接到一个电话,要出去一下。博明他妈今天值班,你们两个自己在家里玩吧。"
方文轩连忙站起来,说:“叔叔再见。”
易团长走到门边,回头问:“你和王厂长家很熟?”
方文轩回答道:“他女儿是我干姐姐。”
陈团长沉吟了一下,平静的望着下方文轩:“组织考察工作,有些话是不可以讲的,是有纪律的。不过我看这王厂长锐意改革,这个是值得鼓励的,我向上级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王厂长这样的新派厂长就应该多多给他压-压-担-子嘛。”
方文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团长笑道:“小伙子不错,小小年纪很沉稳。”
关门而去。
见到父亲离去,一直站在卧室门后的易博明便走了过来。
两个小朋友,有段时间不见,再见倒一下子有种生疏的感觉。易博明拿来一罐当地产的可乐,递给方文轩。
坐了一会儿,方文轩注意到易博明面带忧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道:“有什么麻烦事儿?”
易博明犹豫了一下,依然还是满脸心事的样子。
方文轩见状,拍了一下胸脯:“咱们俩多少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说,帮的上帮,帮不上,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易博明说:“主要咱俩也好久没见了,一开口就说这个真不好意思。”
方文轩看着他,也不说话,耐心的等待。
终于,易博明磕磕巴巴的说:“轩子,你能不能借我800块钱?”
方文轩有些惊讶:“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过不是不可以想办法。你得告诉我拿去干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厂里那些为了170块钱的争斗。
易博明支支吾吾。
终于,他鼓足勇气开口说:“我女朋友要堕胎,她说要1800块。我有1000,还差800。”
这些天来,方文轩已经习惯了象一个大人一样和成年人平等对话,因为他发现很多自己知道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接触到的,他们也完全没有概念。
但堕胎这个话题,对于现在未满17岁的方文轩来说,不是所能知晓的领域,他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怎么反应。
过了足有2分钟,方文轩嗓子有些发痒的问道:“你,跟她,那个啦?”
易博明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我老爸知道,否则断一条腿是轻的。”
又过了足足2分钟,方文轩才惊呼道:“靠,你居然都{破}处了。”
随着这声惊呼,两个人仿佛真正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无所不谈的亲近,不由相视一笑。
方文轩问道:“你确定她怀孕了?”
易博明说:“她说一个月没来那个了,应该是真的吧。”
方文轩问道:“她不会骗你吧?”
易博明说:“为了钱么?应该不会吧。”
方文轩沉吟道:“我没有800块钱,你知道我家情况,我一年都没有800块钱零用钱。”
易博明说:“没关系,我找别人想办法,拼拼凑凑,800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钱,我倒是有些担心万一出什么问题。”
方文轩说:“你别忙。这个事情我帮你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是真的,光拿钱也不是个事儿。我听说医院不给随便做的,如果是去乱七八糟没有执照的地方做,万一出事怎么办?你也逃不了关系。如果不是真的,钱可不能就这么被骗了。”
易博明高兴道:“也对”。
他是一个性子比较粗梳的家伙,能自己不动这些脑筋就最好了,末了还加上一句:“我爸说,你很聪明。我相信你。”
方文轩哭笑不得。
坐在易博明家里,方文轩琢磨了很久,总算有点头绪。他对易博明吩咐了一番,便离开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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