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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安瞧着吴全话里话外对陈大龙多有贬驳,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一个已经退休的人大副主任,值得吴全把这件事搬到自己面前来搬弄是非吗?八成这家伙是拿了人家好处的所以才会这么帮人说话。
刘国安轻轻笑道:“吴秘书长,你的主要任务是把市委办公室这一块的工作管理好就行了,至于浦和区的事,陈大龙想要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
再说了,陈大龙的个性我是了解的,如果朱主席的孙子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派人去抓,朱主席爱孙心切,一时糊涂了说些不上场面的话,你可不能随便跟着学,否则话,人家岂不是认为我身边的人没修养?”
吴全没想到刘国安对此事居然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话里还有几分对自己责怪的意思,依照他对刘国安的了解,刘国安心里一向是对浦和区的陈大龙是有腹诽的,可为什么今天自己特意挑拨他居然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吴全一时有些摸不透领导的心思,为了安全起见立即做出一副顺从的表情说:
“刘书记说的有道理,朱主席下次再来电话的时候我会开解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他的孙子当真触犯了法律,找谁帮忙说话都是无用的。”
“你作为领导干部,能有这觉悟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刘国安对身边人干涉地方事务的确心有不满,常言说得好,打狗看主人,万一吴全利用特殊身份跟陈大龙间接杠上了,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
吴全听到刘国安这么说,知道今天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朱家的事情自己是不能再参与了,否则,真成了吃力不讨好,只不过从此心里对陈大龙记上一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早晚有机会收拾你这嚣张霸王龙!”市委秘书长吴全在心里暗暗发狠。
说回到浦和区的朱家。
自从朱大宝被警察带走后,朱家上上下下全都慌了神,朱家只有这么一棵独苗,又是老爷子万般宠爱下长大的官三代,平常即便是犯下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也是由家人出面帮忙摆平,这次居然被公安用一个盗窃的由头就给抓进去了?
这不仅仅涉及到朱家声誉的大问题,而且还涉及到朱大宝这辈子将会有一个洗不掉的污点在身上,这样的情况,对于朱家来说是肯定无法接受的。
到底还是老爷子比较老道一点,见儿子媳妇和老太太都围在客厅里长吁短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
儿子媳妇赶紧问:“老爷子您明白什么了?”
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你们都被人给耍了!”
众人听了这句没由头的话,更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老爷子不会是因为心爱的孙子被警察带走,有些气糊涂了吧?怎么说话的时候,上句不连下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朱家伟看了一眼客厅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于是起身冲着老爷子说:
“爸,要不你先上楼休息吧?您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大宝既然已经被抓进去了,怎么着也要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再找人协调此事,您现在要是急坏了身子,不是等于帮倒忙吗?”
老爷子见一屋子的人都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轻轻的摇头说: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的,我现在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得如实回答我。”
见儿子媳妇都连连点头,老爷子问道:
“大宝这些年在外头犯过的错事不少吧?没有十件也有八件,少说也有三两件是有可能被判刑的,是不是?”
儿子媳妇都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想要说什么,赶紧点头说:“是啊,是啊,可是这次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没有准备,所以没有提前打点。”
老爷子冲大家一摆手说:“这次的事情,事发突然,而且又是为了盗窃这种无厘头的小事,公安局的人居然来了一大帮过来抓大宝,你们难道就不觉的奇怪吗?”
朱家伟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豁亮起来,“是啊!今晚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太奇怪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径直就有警察上门来抓人,朱家在浦和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这次这帮公安局的人就这么不给面子呢?”
朱家伟最先反应过来,问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说,这里头另有文章?”
老爷子重重的点点头:“依我看,这里头不仅有文章,文章还不小呐。”
朱家伟等人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老爷子相当严肃的口气说:
“昨晚上,负责拆迁的王大魁到咱们家来了一趟,按理说,拆迁办的人做工作都跟狗皮膏药似的,整天黏着你,可王大魁呢?自打从咱们家走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王大魁心里对于咱们家的事情,很有可能心里有底。”
“心里有底?”
朱家伟等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他一个副区长,不管跟咱们来文的还是武的,咱们都不怕他,他能有什么底?”
“你们想过没有?王大奎这次过来之前,浦和区的一帮兔崽子必定是关门协商过的,很有可能这次那陈大龙跟咱们玩的是先礼后兵,说白了,让王大魁先过来商谈一下,如果看不到希望的话,就要开始出歪招了,大宝是咱们一家的命根子,正好这小子做事又有纰漏,只怕这次正好被人利用着要好好的收拾一次了。”
听了老爷子这番话,一家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老太太憋不住的骂道:“***这帮龟孙子!实在是太阴险了!不答应拆迁居然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我那可怜的乖孙子,也不知道现在在里头有没有受苦?”
老爷子见老太太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也感觉有些不舒服,冲着老太太吼道:“你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把孙子给哭回来了?”
老太太含着眼泪跟老爷子还嘴道:“我这心疼孙子哭两声还不行了?你要是有办法你倒是说啊。”
老爷子低头思忖了片刻说:“依我看,**的干部,最怕的就是把一些小事扩大,大事扩大影响,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舆论的压力,逼迫浦和区的这帮不长眼东西赶紧把我孙子给放出来。”
朱家伟有些底气不足的口气说:“大宝的确也是做过违法的事情,要想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出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老爷子冲着儿子呵斥道:“大宝干过什么事情,难不成我心里不清楚吗?这次公安局抓他的理由不就是盗窃吗?咱们把他们查出来的盗窃金额给赔偿了,再嘱咐大宝认罪态度好些,可能要在里头受苦些日子,过些日子等到风声小点的时候,就可以想办法托关系把大宝弄一个保外就医,省得在里头受苦了。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既然浦和区的一帮东西拿大宝的事情当王牌要挟咱们,别再逼着大宝认下一些比较严重的违法行为,以前一些早已被摆平的事情,再翻腾出来,那可就有大宝受的了。”
老爷子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些急切起来,朱家伟的媳妇说:“这说了半天,到底有什么实际办法没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既保住大宝,又能保住房子呢?”
朱家伟白了媳妇一眼说:“爸的话难道你还没听清楚吗?明天我就到公安局去,亲自找他们局长,把这件事问问清楚,这人也不是随便他们想要抓就抓的,总得给家属一个说法。”
“不行,这件事你不能去。”老爷子摆手说。
朱家伟皱眉问:“为什么?我儿子被他公安局的人给抓走了,我为什么不能去问清楚缘由?”
“公安局是要去的,只不过应该大宝妈妈去比较合适,一来你是个国家干部,又是个领导,去了公安局后,一旦跟公安局的局长副局长话不投机争执起来,对你的声誉也不好。
大宝妈是个女同志,就算是稍微泼辣些,那帮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大宝妈这些年在机关锻炼的也算是不错,这点场面话,相信她能应付得来的。”老爷子说。
朱家伟的媳妇在一旁点头说:“爸说的有道理,明天我就去一趟公安局,我会亲自找公安局的局长,好好的跟他们说道说道,我儿子究竟犯了什么罪?”
晚上,一家人商量了很长时间,把应付之道布置妥当。
第二天一早,准点上班时间刚到,朱家伟的媳妇来到了公安局,把自己的私家车停稳当后,却并不往楼上办公大楼走,而是站在门口的保安室,说是让保安帮她通知浦和区公安局的魏局长下来一趟,自己有事要见他。
保安瞧着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女士看起来也比较的有派头,一时也不敢得罪,放行让她进去自己看看魏局长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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