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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敌人很快就发现,大帐这一边有很多人聚集,驱马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同样的,本来鞑靼战士就往大帐这边涌,现在有人从帐底下钻出,他们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大帐这边冲过来,要么就是以死相缠,不让正在打斗的敌人抽身过去。
黑牛挥刀挡住马上敌人的两记连砍,火星四射,黑牛的是好刀,那人的刀胜在厚重,明明砍出缺口,砍出来火花,却也把黑牛撞的胳膊发酸。
第三记又来,马上那人第三记直落而下,刀到黑刀头上时,四郞掷出的短剑正中他手臂。黑牛这挥刀再挡,一下子把对方的刀给格飞了。
不等那人再去抽另一兵器,冲过来的鞑靼战士已经一刀砍在了马腿上,那马长叫一声倒地。马上之人往黑牛身上砸下,黑牛抬脚提膝,那人头重重的磕在了黑牛的膝盖上,咔的一声,脖子断了。
“黑牛,带着人冲出去。”四郞大叫。
接下来他又对着鞑靼人喊:“跟着他杀出去,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
黑牛也不多说,操刀在手,向前猛冲,加入前面正在厮杀的战团,扫清前路之敌。
。。。。。。。。。。。。
张三和兔子已经射了几箭了,倒在缺口处的不只是人,还有马。
终于他们也被营地里的敌人发现了,可惜的是,冲进营地里的敌人大多持刀枪棒,一时没有人背弓箭在身。有背着弓箭的恰好又被射倒在了缺口处,刚才有同伴想去捡那尸身上的弓箭,现在也倒在那里。明知有敌人,却不得靠近搏杀,也是急人的很。
突然间,有两马从缺口处窜出,往山上跑来,可惜的是,没跑几步,就因为积雪太厚,只能跳跃式的前行,这一下,把藏身在马身侧的敌人给露了出来。
嗖嗖的箭飞过,先射马,再射人,只到那人在地上趴着不动。两马只一人吗?还有一人,那人被马压在雪下,一动不敢动,他知道,自己一露头,马上就会被射杀。刚才,他们这一什汇集起来,露过这缺口处时,被杀了四人,其中有一人已经下马,还躲在了栅栏后面,就在他的前面,一支箭从栅栏两指宽的缝中穿过,直入门面,把他的同伴射倒在地。
倒地的马头仰了几下,想爬起来,却没能成功,也许是知道自己的主人被压在了身下,可那几箭射在马脖子射在马腿还有马肚了上,射的很深,马还是没能挣扎起来。
就这几下,把这人压的更深了,好在是积雪,不然可能被这马压的断胳膊断腿了。
缺口处的人还在想着怎么继续对付营地个山上那两个射手时,时间已经不等他们了,他们的身后,黑牛和图赖打头,已经冲杀了过来。等他们准备再上马时,已经冲到了面前,只能挥刀冲上。
黑牛从来不畏打杀,这么些年来,邻近村子就没人敢跟他们动手了,现如今从左卫打到右卫,黑牛打架从没输过,厮杀只不过是换用真的刀枪罢了。卫所那帮杀才个个都是好手,也知道打架打赢了彩头极高,从来都是黑心黑肺的下死手的。下死手又怎的,黑爷爷几时怕过,几时输过。
你还别说,这路冲杀过来,他和那个鞑子配合的还真不错。
图赖这只蒙古兔子还真是很灵活,黑牛大砍大杀,比力道比速度,图赖总能在一边,趁着对方格挡时,飞快的出枪扎中对方要害。
此间两人转身冲过来时,黑牛已经挥刀兜头砍向一人,全然无视对面另一人也挥刀砍他。
果然,图赖从黑牛身后挺枪格开了那刀。黑牛一刀砍断那蒙古人的刀顺势而下,刀砍入那人头中,直入一半。
拔刀再砍向边上那人,那人正以刀拨图赖刺来的枪,黑牛的刀已经挥到了,一刀砍在了腰间。
缺口处余下的两人,已经上马,没有冲向缺口,也没有杀向黑牛,而是往大营门口冲去。上马没跑几步,马上的人高出围栏一截,立即被射下马来。
黑牛打头,中间有鞑靼战士护着,可这支队伍真的蛮长,从大帐底下逃出来的,加上别的帐篷里跑出来的,孩子和女人居然有五六十人。
不时有敌人从帐篷间冲杀过来,护卫的战士立刻截杀过去,队伍一时惊散,又聚集继续往缺口处赶。
四郞正与一马上之敌缠斗,此人手挥着狼牙棒,四郞不敢和他硬砍。那人已经把四郞逼迫到一处烧破的帐篷里,可他在马上,马也畏火,不能放肆的缠杀,正待拨马回转,帐篷里一支着火的木棒翻转着飞出,挥着狼牙棒直接砸飞了那木棒,又一团火飞出,那人继续挥舞着狼牙棒,这些那团火没有被打飞,这是块烧着了的毛毯,毛毯挂在了狼牙棒上,被此人舞的火星四射。
马被眼前的火星惊的高声的嘶叫,两腿高高抬起。而此时,又有一鞑靼人冲杀过来,那人一棒砸在另一冲杀过来鞑靼战士头上,连带着那着火的毛毯也一并钉在那鞑靼人头上,被砸之人头已砸碎,一团火在头上烧着。马上的蒙古战士还没高兴起来,便重重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朱四郞从破帐篷里冲出,一根一头着火的木棒直直的插入马肚子,马的两脚都没有落地,便被这木棒顶翻了。
那人落地之后,刚刚爬起,朱四郞已经跳了过来。此人反应也不慢,狠牙棒不分方向的在面前挥舞,胡乱中居然挡了四郞几刀。等他站定了,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鞑靼人。
“南人?”此人惊叫一声。
随即挥着儿狼牙棒冲了上来,四郞正要挥刀,边上又有一骑杀到,四郞又退回到那个快要烧透的帐篷里。
等四郞转身再杀出时,对战之人已经换了。那手持狼牙棒的蒙古大汉已经上马奔向在大帐,而他面前的人持一长枪。
“杀不死的鞑子。”朱四郞嘲弄了一句,挥刀而上。
蒙古人挺枪直点四郞咽喉,挥刀格挡,这一挡是个虚招,刀敲到枪上之后,改挡为砍,顺着枪杆滑下,四郞本人也侧头躲过来枪尖,冲着那蒙古人贴了过来。
那蒙古人大惊,两手弃枪往边上闪,四郞早就料着,一手接过他的枪,另一手刀砍了个弧度,一刀便拉开了那人的肚子。
蒙古人张着大嘴,还没来得及合上,便倒在了地上,四郞抬手就一枪,从那人嘴里扎入,他他钉在了地上。
拔出枪时,前面那一人一马已经不见了人影,刚才护送的女人和孩子也跑开了,四郞正要转身,边上又冲出人影,打头之人,他认识,真是巴特。
此时的巴特已经不在是一个矜持的勇士的形象,战袍残破,血迹斑斑,脸上一团脏,有红色的血,有黑的灰,温和的目光此时凌厉的很,手里握刀,刀上还有血在流。
巴特身边有四五人,这四五人中间护着的是一个少妇,蒙古少妇。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鸿比姬,有可能,至少在朱四郞眼里,这个少妇十分艳丽。
虽说在这种情形下,那少妇还是十分的镇定。
“四郞。”巴特喊了一声,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么看台吉和比姬都是无理的,虽说四郞并不知道巴特身边的是台吉和比姬。
“多谢四郞相助。”巴特也不多费话,抬手致礼,显然他正是往那缺口处赶。
朱四郞来不及多说话,一扬手,把手上的长枪就扔了出去。
一声马叫,马上之人后仰跌下成来,那马倒是还继续往前冲,这时,在巴特这队人后面的才反应过来,急急的转身,只见那马冲来,又跳起去拢那马。
“图赖等人已经护了不少孩子过去了,我的同伴都在那边接应着,巴特大人赶快过去吧。”
刚才那一掷枪已经吓了巴特等人,听得四郞说这话后,也不多说,一队人从四郞身旁边经过,往缺口处跑去。
四郞赶到大帐边时,大帐边的厮杀还在继续,只不过鞑靼战士多些,骑在马上的蒙古人少些,只不过偶尔也有从火光中杀出的蒙古人,但已经不象刚才那么多了。
四郞看了两眼,便转身回了,也往那缺口处赶去。
路上又杀了一人。
四郞到缺口处时,已经看到半山腰上已经有不少人。
没走几步,突然一死马下面滚出一人,四郞持刀闪在一边,那人相站起,却没站稳,雪太厚了,人歪了歪又倒下。虽然没站稳,他手上的刀却砍向了四郞。
山上的人都看到了这惊人一幕,叫声四起。
四郞挥刀一挡顺势刀往下后一拖,那人倒地后,却再也没有爬起,反一只手去捂脖子,人顺着山坡往下滚,一路留下一条血痕。这一下,又是惊呼声四起。
雪地上已经辅了毛毯,毛毯上坐着几个妇人,其中一人便是四郞所认定的比姬。
果然,巴特给四郞介绍,那坐在毯子上的正是艳名炽热的鸿比姬。除此之后,坐在毯子上的几个女人居然都是比姬。
让四郞意外的是,边上一持刀的青年,居然就阿斋台吉,而且他的刀上也有血。
兵器在手,四郞握着兵器,对着贵人深深的躹了一躬,要让他下跪,四郞还有些不乐意。
“台吉,四郞真猛士也。”巴特说道。
刚才他已经和张三兔子聊了几句,张三是没说什么。兔子可是实打实的,把他们从帐篷里出来,杀到营门口,再截杀营地外的敌人,到护着这缺口,接应大家从里面冲出来。细细算算,已经杀了五六十人。
“朱四郞,可惜你是个汉人,若你是蒙古人,那就可以封你为百户长。”阿斋台吉居然会说汉话。
“谢台吉美意,四郞还要谢台吉的美酒和羊肉,谢台吉在风雪中的收留。鞑靼人视四郞等人为友,四郞也视鞑靼人为友,一起遇袭,一起杀敌,应有之谊。”
“好个朱四郞,鞑靼之友。”
“敢问台吉,来犯的到底是哪里的兵马?”
这还真把台吉给问住了。
台吉看了看巴特,巴特也是一脸茫然。
“巴特,看能不能捉两个活口拷问一下。”台吉说道。
“台吉,刚从那厮杀之地冲出来,此时,台吉和比姬的安危第一,巴特不敢轻离此地。”巴特冲着台吉坚毅的说道。
此时此地,算上朱四郞等人,也就二十多个能战斗的人,还不知敌人有没有后手,巴特不敢用险。
“四郎,现在大营里如何。”巴特问道。
“来犯之敌大多被杀散了。”
“巴特大人,我们去吧。”朱四郞说道,“兔子,三哥,我们走,黑牛,你留下。”
“四哥,我没事。”黑牛说道。
“黑牛,也匀些让兔子过过瘾。”兔子笑道。
三人往山下而去,巴特对台吉说道:“四郞有大将之才,吉台。”
百户太小了,千户长还差不多。当然就是给个万户长,朱四郞也不一定有兴趣,不过,前提是台吉你治下有万户吗?
朱四郞等人进到营地时,营地里的厮杀声小了,四处都是烟火。
三人又撕下点布蒙在了口鼻处,防烟尘。
到了大帐处时,整个大帐已经被烧塌了,四郞找到了他那把插在敌人手上的短剑。
大帐处已经不见人影,砍杀声在林子边还有。
三人赶过去时,发现已经是三四十鞑靼战士在追杀二十来骑敌人。
林子里,马跑不起来,同样的,积雪下,人也跑不快。
相比之后,脚上还有大底靴的四郞和兔子反而跑到了那些鞑靼人的前面,张三的枪已背在了身后,手上持弓箭。开始点杀前面的敌人。
“兔子,小心。”四郞大叫,他看到了前面马上的敌人手上有弓箭。
“四哥,晓得。”兔子大声的回。
兔子是很机灵,脚上这大底靴使他不会陷到积雪里,兔子一蹦一跳的,追着那些轻骑,同样也是从一棵树后,跳到另一棵树后。
张三的箭已经跃过了众人的头顶,直射那马上骑士,不时的有人从马上摔下,引得鞑靼人大声叫好。
不容分说,掉下马的,不管死没死,都是冲上去一刀把脑袋割下来。
四郞已经追上了一个蒙古人,那人反手砍四郞时,四郞矮身躲过,一刀把马腿砍断,那人跌下马来。四郞也不管,径直往前追别人,喊下话:“留活口。”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后面的鞑靼人已经嗷叫着冲了上来。
林子里树并不多,有凌乱的马蹄印,这马蹄印很多,远远超过了前面这二三十骑,显然,当初他们就是从这片林子里过来的。
前面的马还在高抬着腿艰难的前行,后面的鞑靼人一点都没有要停下追击样子,还是努力的跟着。要命的是,已经有两人追了上来。
突然,有五匹马回头了,马上之人驱马站成了一排,或持刀或持狼牙棒。五骑之后,那些人打马前行。蝎子断尾。
兔子刚刚截住了一人,想着留活口,只是砍了腿挑了手筋,抬头一看,便看到不远处五人站定了,其中一人还搭弓瞄准。
兔子马上闪身到树后,还好动作快,刚闪开,便有一箭射在兔子身边的蒙古人身上,好死不死正扎心口,真是不爽。
四郞也是掩在一棵树后,他冲着兔子打着手势,可惜的很,这会下冬夜离天亮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兔子看不清四哥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没关系,没多一会,他们身后大队的鞑靼勇士们赶到了,虽然被射倒了两人,但那马上的弓箭手,很快就被张三射下马来,余下的四人也是光棍的很,下马,嚎叫的冲了过来。
四郞和兔子看都没看这四人,而是继续往来跑,去追那远去的二十多骑。
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然而前面的队伍里又有五骑调转了马头,静静的站成一排,马打着响鼻子,人大口的喘着白汽,静静的等着四郞和兔子的到来。
“兔子,他们的马力也不够了,而且马在这雪地里,跑的不如我们快,且歇息一会。”四郞对兔子说道,“最好能晃过他们,继续追。”
看到四郞和兔子躲在树后不动,那五人齐齐的下马,反向他们冲了过来。
朱四郞苦笑,“还真急着投胎的。”拧身从树后跳出。
冲的最前面的一人,很快就倒扑倒在地,张三的箭越过了人群,直接射杀了他。
张三的大底靴坏了,跑不快,但他的定位是狙杀,只要能看到人影就行。
断后的人本来就没准备活命,张三的暗箭对他们没一点威胁。
四郞和兔子分开边跑,那四人三人去追兔子,一人去追四郞。
迎面冲过来的人对着四郞狼牙棒当头砸下。
四郞也不格挡,而是一闪身,避过了。
那蒙古人大感意外,下马后,他是在雪里走,而面前这人,象是在雪上走,踩在这雪地上还能借力。
狼牙棒横扫,他自己却转不过身子来。更让他吃惊的是,四郞居然能高高的跃起,那狼牙棒居然扫了个空。
空中的朱四郞,伸刀在他手上一拉,那狼牙棒再也握不住了,这一横扫之后,狼牙棒脱手而飞,而他本人居然也被这挥棒之势带倒在雪地上。
四郞落地后,不待那人爬起,刀柄在他后脑敲,便再也不看他一眼,又在雪地上跳起继续去追那前面的人马。
前面的蒙古轻骑悲剧了,这分出五人没多久,又看到隐约有两人跟了上来,这次是一前一后,四郞在前,兔子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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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四郞前面约有三人,离他不足三十米,三人已经下马了,确切的说是马已经倒毙了,三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一点一点往前挪,四郞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跌跌撞撞的在往前追。
突然前面的蒙古人一阵大叫,四郞抬头一看,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
远处居然有隐约有大队的蒙古人马。
四郞不及多想,掉头便跑。
跑了几步一个跟头跌倒在这雪地里,冲到了一棵树前。
扶着树爬地,继续跑。
跑多几步之后,四郞站住了,回头再看,那三个蒙古人自然的还在前行,但远处那隐约的大队人马并没有冲过来。
四郞站在那不动,看着那三人慢慢的融入到大队的人马里。
然后,然后那些人马居然慢慢的后退了,慢慢的后退了。
四郞没看明白,看着这些人马后退,没错,那些人马在后退。
愣了一会之后,四郞又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那些人马走的很慢,人仿佛是四郞一人逼退了这黑暗中的千军万一般。
就这样,四郞继续前行,那些人马慢慢的后退。
月夜中,有箭飞来,四郞早早就听到了声响,挥刀劈飞了箭,一支两支,接下来四郞不得不躲到了树后,零零散散的箭飞来,有的射在雪地上,有的射在钉在了树上。力道虽然不大,但也从树上震落些积雪。雪打在四郞的头上,也落到了他的脖子里。
这一阵追敌杀敌,浑身热呼呼的,他这一停下来热汽正从他颈脖处往外冒,这雪落到脖子了里,让他打了个机灵。
没错,这些人马的确是和来袭之敌是一起的。经过了长途的追敌,加上前两天的暴风雪,这支军队自然有很多减员和伤员,冲进营地的是这支骑军里还有战斗力的人员,而留在这里的是这支军队里的伤员和伤了体力的战马。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不敢回头厮杀的原因,虽说现在只有四郞一人,不,现在已经是两人了。四郞已经看到兔子也大喘着气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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