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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进攻港口的战斗中,陆战队的损失也不小,近百名士兵伤亡,其中已经死亡的士兵就超过四十名,还有二十余名士兵重伤,能不能救活还说不定,即使能够救活过来,恐怕也要离开战场了。
看到陆战队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伤亡,郑兴恼怒异常,他一面安排士兵清理港口,准备接应南海舰队靠岸,一面用港口的西班牙岸炮,对着依然驻扎在港口附近的西班牙舰船,就是一顿炮击,他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些毫无生命特征的舰船上。
西班牙的数艘舰船,本来依靠岸炮还可以阻止郑芝龙登录,现在岸炮的目标是他们,面对岸炮的实心弹,他们只有挨打的份,郑芝龙的大批舰船就在外海,他们就是想逃跑,海面上也是无路,真要与郑芝龙的舰队对决,恐怕他们死得更快,南海舰队的舰炮,发射的可是开花弹。
郑兴指挥炮手,对准西班牙舰船不间断炮击,西班牙人在无奈的情况下,曾经打出白旗,但白旗刚刚出现在舰船上,就被实心弹砸毁,郑兴只当没看到。
舰船被迫转向,开始向岸上发射实心弹。
岸炮的目标太小,舰炮的命中率太低,再说,郑兴也不在乎岸炮受损,这些岸炮,只能发射实心弹,就是被大明俘获了,只是得到一堆烂铁而已。
港口的西班牙火炮,打击停在港口的西班牙舰船,这正是天大的笑话,不知道舰船上的西班牙是怎么想的。
郑芝龙可不管西班牙人是怎么想的,看到西班牙舰船已经伤痕累累,他的舰队开始加入炮击,直到所有的西班牙舰船全部沉没、解体。
南海舰队靠岸后,从运输船上搬下十门火炮,运送到圣多明戈城下,交给旅长金会。
圣多明戈城内,除了汉人和土著的雇工,和近百名西班牙商贾,真正的士兵不过百人左右,要不是郑兴为了减少陆战队的伤亡,让金会只围不打,现在怕是都破城了。
百无聊奈,金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在城下耀武扬威,甚至让士兵对着城头的守军撒尿,以示挑逗,但守军就是不出城,最后过来一名汉人百姓,问他们是哪一国的军队。
金会用手指着日月军旗,自豪地向城头的汉人宣bù,他是来自大明的军人。
城头上的“汉人百姓”,听说是明军,一句话也没说,吓得一溜烟逃回下城头。
得到运输船上的火炮,金会不准备在城外过夜了,他立即在相对开阔的北城门外架设起火炮。
城头上的西拔牙士兵见明军要攻城,立即抢先炮击,意图要将城外的明军火炮一一销毁。
但西班牙的火炮发射的是实心弹,威胁远远低于开花弹,本来城外的明军根本不知道西班牙火炮的位置,实心弹离膛时发出的巨大火光,正好为明军的火炮指明了目标。
双方相互炮击不过一刻钟,城头上就有两门火炮哑火,被开花弹炸死炸伤的西班牙炮兵,已经超过一半,连完全发射实心弹的人数都凑不齐了。
格尔曼见西班牙的火炮无法压制城外的明军,只好让剩余的炮手撤下城头,原来守在城头的士兵,也随着去了城下,只留下空荡荡的城头,任由明军炮击。
金会见西班牙的火炮已经停止发射,还以为西班牙的火炮全部被摧毁了,他给炮兵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调整炮口,目标是城墙和城门。”
开花弹像是不要钱似的,雨点般落在城墙上。
格尔曼还在城内纳闷:“明军的炮手怎么么突然失去了准头,好好的城头不落,开花弹怎么全部落在城墙上?”
“轰……”
一声巨响,北城墙坍塌了一块长达十数丈的口子,土墙坍塌时扬起的灰尘,比开花弹飞得还高。
格尔曼明白了:明军这是要炸毁城墙,难怪开花弹不是落在城头,而是落在城墙上,明军火炮的准头怎么这么高?
金会没有让士兵立即攻城,为了减少入城将士的伤亡,他将开花弹向前延伸两百步,先扫清城墙豁口附近的西班牙守军。
炮火一停,明军就像是看到羊群的饿狼,一个个叫嚣着扑向北城墙上的豁口。
豁口内暂shí没有西班牙士兵,明军像是旅游似的,大摇大摆地就要入城。
格尔曼已经确信城外是大明的军队,他已经不指望能够得到明军的宽恕,也不指望能从明军的枪口中逃脱出去,“组织兄弟们,千万不要让明军入城。”
卫兵的话,已经影响了格尔曼的判断,他已经放qì了投降的打算,既然一定要死,不如落个殉城的好名声,也许自己的老婆孩子,还能得到政府的赡养。
“砰,砰,砰……”
两军在北城墙的豁口处展开了激战。
西班牙的士兵分散在四个城门,加上刚才在明军火炮下的伤亡,现在豁口处只有区区二三十人,哪里能够抵挡明军像狼群一样的进攻?
尽管格尔曼亲自督战,西班牙人还是且战且退,逐渐将城墙的豁口让出来。
格尔曼已经铁了心,他从一名伤兵手中接过火#枪,大声喝道:“不准撤退,从我开始,如果不能守住城堡,就要为圣多明戈殉葬,我们不能成为西班牙的罪人。”
明军是听不懂格尔曼的话,西班牙士兵虽然听懂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却不知道格尔曼为什么发疯了,明军是他们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如果战斗不利,实在不是他们的过错。
没有援军,人数上处于巨大的劣势,明军就是拼消耗,也能将这些西班牙士兵耗光。
但格尔曼是西班牙在圣多明戈乃至整个台湾地区的最高长官,他的命令,士兵们必须服从。
刚才准备擅自撤退的士兵,被迫抖擞精神,他们用稀疏的枪声,再次封锁了城墙的豁口,将明军挡在城墙之外。
金会大怒,城墙大片坍塌,已经给明军开了口子,但他的士兵却是迟迟不能入城,“手雷,用手雷,炸死这些不要命的西班牙人,一刻钟之内,我们必须入城。”
明军解下挂在要间的手雷,拔出引#线,奋力从豁口处扔向城内,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像是在举行扔手雷比赛,看谁扔得远。
“嘭,嘭,嘭……”
大量的手雷在城墙豁口内爆zhà,顿时将西拔牙士兵的火力压下去。
明军趁机从豁口处突入,双方开始了最残酷的面对面的射击。
明军数量巨大,西班牙士兵根本不用瞄准,随手射出一颗子弹,就能打中一名明军士兵,不过明军数量多也有好处,每名士兵的命中率不高,人数多了,射中西班牙士兵的有效子弹,还是会超过西班牙士兵射向明军的子弹。
毕竟,火#枪装弹是很费时间的。
二三十名西班牙士兵,像是排着队似的,一个个倒在格尔曼的面前。
格尔曼面不改色,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他像士兵一样,除了装弹、瞄准、射击,其余的事一概不问。
他早就做好了殉城的心里准备。
“砰,砰。”
两颗燧发枪的子弹,相继打中戈尔曼的前胸。
格尔曼双手一松,火#枪缓缓落到他的脚下,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前方的明军,像是在寻找谁是杀死他的凶手,不过,他失望了,举着燧发枪的明军士兵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身上的子弹是出自哪一把燧发枪。
没关xì,格尔曼记住了,反正是明军,他的上眼睑开始下垂。
但格尔曼微微扭头,想要看一眼身边的士兵,他的嘴唇轻轻翕动着,像是要交代什么事。
格尔曼再次失望了。
他已经看不到西班牙士兵,或者说他的士兵还在,只是他们早一步中弹,早一步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早一步飞升天堂面见他门共同的上帝。
明军停止了射击,改用腰刀收割西班牙伤兵的生命。
他们不知道,刚刚倒下去的,就是西班牙驻台湾的最高长官格尔曼,他们更不知道,格尔曼根本是被明军吓死的。
如果格尔曼选zé投降,以他的身份,明军肯定会受降,至少暂shí不会处死他。
他在卫兵的唆使下,觉得末日已经来临,明军一定会斩尽杀绝,这才选zé了殉城。
金会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十余名陆战队士兵,不知道是死是伤,他的怒火比郑兴来得更快更旺更猛烈:“妈的,这些西班牙人真的全部殉城了?不是说西夷一旦打不过就会投降吗?难道西班牙人没有投降的传统?只可惜了这些兄弟……”
“旅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入城。”金会狠狠地咬着牙:“要是遇上西班牙人,不管是民是兵,不管投降与否,一律射杀。”
“是,旅座。”
金会一面接应其它城门的陆战队士兵们入城,一面在城内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汉人与土著在城内的雇工,因为人种上的区别,易于辨析,明军让他们跪在地上,等待发落,只要他们不会威胁到明军的安全,明军也不会向他们举起屠刀。
但城内的西班牙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被诛杀,虽然有些西班牙人也曾打出白旗,请求投降,但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加上明军士兵全部患上少见的黑白色盲,谁也没有看到西班牙的白旗。
燧发枪的声音越来越稀疏,在黄昏的时候,终于完全平息下来,明军士兵擦去腰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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