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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面朝下方众人,笑了一笑,正色道:“九天国战,乃是我人族培养后辈之战,败者磨砺自身,胜者接天之赐,是关乎人类气运的大事!”
他貌不惊人,甚至还有些滑稽,声音却如同金石交击,有穿石裂云的感觉。
他朗声道,“九天国战应接天木力而成,受神木庇护。今天竟然有人在最终胜利的庆典上,以无耻手段,袭击国战的胜利者,情况恶劣,波及大量无辜人众。感应到如此恶事,神木愤怒!”
这四字一出,接天城立刻生出了变化。
接天城里不管什么时候,一直都是晴空万里,只有日夜的分别,没有天气的变化。
而此时,天空中突然缓缓卷起了层层阴云,越叠越厚,越压越低,阴沉沉、冷森森,几乎要压到人们的头顶。
云中有闷雷隆隆,电光隐隐,最可怕的是,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天空至高之处传来,压得所有人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跪下。
有人低声道:“天怒,果然是天怒!”
只有天怒,才会有这样的威压,好像整个世界都将要因此崩溃一样!
胖子抬头望天,脸色肃穆。他的声音比雷声更响:“神木震怒,必为此事追查到底!查清此事之前,接天城暂时封锁,许进不许出!一切阴谋诡计,都必然在神木之力下灰飞烟灭!”
许进不许出?
姜风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他跟朱天国战军都没有感受到接天之力的威压,看来接天木还是分得清谁是受害者的。
胖子手一挥,一道惊雷响起,电光贯穿台上那个年轻人的身体。
他浑身一震,苏醒过来的同时发出了惨叫。这时候,他无比嫉妒之前被毒液烧成飞灰的同伴,清醒地感受雷电噬身之苦,简直生不如死!
但此时,有神木之力加持。死亡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奢求。
他的身体本能地挣扎着,惨叫道:“我,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巫,巫蛊之力控制的!不关我事!”
巫蛊之力也是胖子钱松刚才自己说出来的。年轻人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大声惨叫。
钱松冷冷地道:“魔巫一族,生长在大荒山遥湘峰,炼化巫虫,以虫害人制人。这是巫虫一丝牵,下到人体内之后。其人生死被人遥控,只在他人一念之间。”
魔巫!
是魔族的东西!
所有人类心里同时一惊,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其实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明白,这个年轻人的确是被人利用的了。他身上的一线牵就能说明一切。
但没人同情他,反而都在大喊:“快,让他交待,他怎么跟魔族搭上关系的!”
年轻人惶恐地一边惨叫一边大叫:“没有,我没有!”
勾结魔族,这是第一等的重罪。他的家族师门,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部都会被牵连进去!
钱松手指在他身上轻轻一点,暂时把他跟雷电之力隔开,道:“既然如此,那便老实交待。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细节。任何一点隐瞒,都有可能把他人之罪,化成你之重罪。”
年轻人终于得到了一丝**的机会,连声道:“是!是!”
接下来,他果然交待得非常详细。
他是钧天国人。名叫吕代业,死了那个年轻人叫康直,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接天城。
能来接天城的都是有点背景的,他们俩出身钧天国甘风门。也是钧天国数得上的门派。
他们来接天城是为了闯万星关上人榜。不过,他俩在门内还算出色,但是在接天城马上就变得黯淡无光了。费了好几天时间,别说人榜了,万星关连前五关都没能打过。
两人心里又是沮丧,又是挫败。就约着出来散散心,休闲一下。结果刚出来就听说有热闹可看,两个路人在旁边闲聊,说了国战庆典的事。他俩过去搭了下话,就听说了国战庆典的后半段,可以向胜利者泼水取乐。
他们听说了朱天国战军,尤其是姜风的事迹,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是因为钧天国战军败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取胜呢?另一个,是因为姜风这个人。人比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吕代业交待得非常仔细,自己的心路历程一点也不敢隐瞒。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听完路人的话,他们就决定去凑热闹,更打算玩个大的!
如果能浇新冠军一身洗都洗不掉的臭水,让他们臭哄哄地完成庆典,那乐子可就大了!
听到这里,广场上的围观者,包括朱天国战军这些当事人在内,都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叹气。
尤其是其中一些比较心软的,之前以为吕代业他们只是被利用,还觉得钱松这个雷电噬身的威立得有点残忍。
现在转头一想,他们也恍然大悟。
庆典泼水只是取乐,也是庆祝,如果不是别有其他想法,谁会去用莫明其妙的宝器,还往水里掺东西?
要被人利用,首先也得有被人利用的破绽!
吕代业痛哭流涕道:“我们只是想开个玩笑,根本没想过要伤人!”
要开好这个“玩笑”,得满足好几个条件。
一个是混入水里液体的气味,最好能留存得久一点,这样姜风他们丢人的时间也可以更长一点。最好气味能晚点出来,方便他们提前离开。
第二个是泼水的方法。
他们听说了,每次庆典参与的人非常多,人潮汹涌,他们未必能挤到前排。普通的方式未必能保证泼到对方身上,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最好能用宝器之类的道具,让威力加大,范围加大,这样让他们中招的可能性就够大了。
来这里的不少人都是刚才的当事人,之前他们就站吕代业两人附近。这时一听这话,他们纷纷破口大骂:“滚你x的蛋!就算不是毒药是粪水,老子也不想中招!”
吕代业被骂得面红耳赤,深深地低下了头。老实说,那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旁边的人。
钱松一脸胖脸依然冷漠平静,在他的逼迫下,吕代业继续往下说。
考虑到这两点之后,他们决定好好筹谋一下。
他们俩都不是宝器师,对药剂也没什么了解。不过这里是接天城,是强者汇集之地。在这里,到处都可以见到奇怪的东西,只要你有心,没什么买不到的。
他们运气不错,很快遇到了两个小贩,从他们手上各买到了那个宝器和那瓶液体。
钱松眉头紧拧,继续追问他们各种细节,姜风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轻声道:“就这样了,问不出来了。”
白郭正紧张地听着那边对话,听见姜风这样说,一愣道:“为什么?”
龚明远道:“很明显这都是一步步计划好的,布置这事的人挺老谋深算的,不可能在细节上出岔子。”
钟辰仍然听得很认真:“不能这样说。智者千虑,没听完前,谁知道会不会出漏洞?只要能抓住一点,就能抽丝剥茧,把真凶抓出来!”
龚明远跟他关系不错,赞同地道:“你说得对。”接着又认真听起来。
姜风这时却有点心不在焉。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那个玻璃瓶再明显不过了。
丑槐用那种方式警告了他,但显然没有用它来指证伏流君的意思。姜风要想把伏流君钉死,必须另外想办法,不然,就只能让这个姓吕的蠢蛋当替罪羊了。
伏流君是一国帝师,朱阳王靠他一个人就能跟绵延多年的世家抗衡,姜风要是小瞧他,那就是比这姓吕的还蠢了。
如果从吕代业提供的线索里没办法定位伏流君的话,那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吗?
姜风眯缝起眼睛,脑中念头急转。
他在神木岛看见伏流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阴阳巷,从一个黑瘦老头子那里拿到这瓶药。
阴阳巷?
姜风直起身子,对左右的人道:“你们在这听着,我先离开一下。”
“离开?现在?”朱天国战军几个人一惊,接着毫不犹豫地道,“行,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姜风笑了笑,转身悄悄从人群中离开。
他的动作非常灵活,游鱼一样三转两转就出去了。人们的注意力被胖子那边吸引,没几个人注意到他。
姜风刚刚到了人群外面,就正好对上一个少年的目光。
阿琉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会出来一样,微笑着迎上来叫道:“姜风!”
他从从容容地一笑道,“你要去阴阳巷?我跟你一起去吧。”
姜风愣住了,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阴阳巷?”
要知道,这只是他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片刻之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去那里。阿琉怎么能猜得到?还恰到好处地在这里等他?
阿琉眼中微带傲气,胸有成竹地道:“天衍法之下,何物不在掌握?”
这话刚一出口,他突然有点脸红,轻咳了一声说,“嗯……第一次见面没认出你是……那是失误。”
姜风没听清楚,又是一愣:“没认出我是什么?”
“没认出你是我们的族人……不,是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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