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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谨之看到这,就想起了一个词“江湖诡谲”。一点都不假,谁会想到,站在面前跟自己说话的人,却不是他自己?
郭谨之暗自一声苦笑,这江湖也太鬼祟了。但这件事情既然让我碰上,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想到这,她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脸,她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乔三前脚刚迈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黑衣蒙面人。他是做贼心虚,一个转身就朝院里逃去,谁知,那个黑影又站在了他的前面。一碰撞,自己就像撞在一道钢板上一样。
他一声“妈呀”,被撞倒在地。被撞成七晕八素的乔三,用手捂住流血的鼻子,抬头一看,面前哪有人影?他一个“懒驴打滚”,站起身来,四周一看,四周那有什么人影?
吓得他疑是撞上鬼了,“妈呀”,他用手捂住脸,慌里慌张朝外奔去。谁知,在门口又碰见了形如鬼魅的黑衣人。
这次虽急,但他心里已有了准备,急忙一个千金坠,差点没有再次撞上去。他毕竟是丐帮的一个舵主,一个黑虎掏心朝黑衣人打去。
无论你是人还是鬼,只一拳下去就会见分晓。谁知,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相信自己的功力,这一拳下去,就是一头牛都会被他打死,谁知,一拳出去,就像是打在一堆柔软的棉花里。
他抬头一看,刚才还在眼前的黑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这时就听从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乔三,你不要再枉费心机了,老实告诉我,逍遥殿在哪里?我今天就饶你不死。”
乔三一转身,就看见那个黑衣人,正站在身后的屋顶上。直到这时,乔三终于明白,自己的功力跟人家相去甚远。但他还不死心,“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凭你还不配。”说完,只见黑衣人摸出一件东西,挥手一扬,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轻啸。那暗器在空中一阵盘旋后,又回到了黑衣人的手里。
只听黑衣人说,“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下次我的玉蝴蝶就会插进你的咽喉。”说完,就见她再次扬起了手。
玉蝴蝶?江湖上用玉蝴蝶做暗器的人会是谁?玉蝴蝶、玉蝴蝶,妈呀,前一阵子好像从襄阳城传来消息,说是前辈高人“玉面观音”再现江湖,就连五大妖人都被她的暗器玉蝴蝶吓得落荒而逃。
是她老人家到了?乔三一想到玉面观音,他的意志力彻底地奔溃了,他朝地下一跪,“乔三见过老前辈,谢老前辈不杀之恩,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我知错了,逍遥殿就在汴京城东的三清观。”
郭谨之轻声一哼,“如果你敢说谎,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一个字,‘死’!”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乔三失魂落魄地出了山神庙,朝汴京奔去。
郭谨之一出山神庙,便朝计砾岩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奔了大半夜,终于在第二天早晨,在一个叫着“平亚”的小镇追上了计砾岩等人。
在路口的一个小吃摊上,计砾岩等人正在吃早点。却没有看见昨晚跟在计砾岩等人身后的那个黑衣人。
郭谨之在计砾岩等人身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小二,来一碗粥,再来两只馒头。”郭谨之喝着粥,想着该如何告诉他们,昨晚的一切都是骗局。
吃完早点,计砾岩等人在镇上又换了五匹马,计砾岩对二弟子张子诚说,“子诚,你去进镇子的显眼处做几个本门的记号,告诉你大师兄,我们一路朝延安府追去了,我们在镇口等你。”
郭谨之就跟在张子诚身后来到了镇子的另一头,见他在镇口的一个墙角根画着什么。她便把早已写好的一张纸朝张子诚扔去。
薄薄的一张纸,被她用上内力,就像一把薄薄的刀片,一下钉在了张子诚身边的一根原木上。张子诚听见一阵风声从耳边刮过,吓得他一个打滚,再站起来时,四周一看,哪有什么人影。
再看身边的原木上,却插着一张薄薄的纸,看得他张口结舌,不知所措。他从原木上拔下那张纸,只见上面草草地写着,“昨晚是骗局,李帮主已被捉,跟令嫒关在一起押往逍遥殿,地点是汴京城东的三清观。”落款是一只蝴蝶。
张子诚不敢怠慢,立刻上马来到了镇口,当计砾岩接过他手中的信笺,看完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敌人是太可怕了,居然把江湖上第一大帮派的掌门给抓了。
他把信笺递给师弟邱天和严立人,他们两人看了也是脸色大变。邱天用疑惑的口吻问,“掌门师兄,送信的人是谁,这信里说的是真的吗?”
张子诚见大家都朝他望来,就把自己怎么发现这张纸的经过讲了一遍。严立人说,“这人既然如此说,那他为什么不现身对我们明讲?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又一个阴谋?”
张子诚说,“那人不肯现身,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说的话,昨晚在山神庙里,我总感到那个李帮主有点别扭,现在想来就明白了,原来他是怕话说多了露出了破绽。”
经徒弟这么一说,计砾岩也有同感地说,“虽然我跟李帮主只见过几面,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好坏我们青城派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名气的,他竟然坐在那跟我说话,也不站起来。我还当他是受了什么伤,但看他说话中气很足的样子,我就有点纳闷,现在想来便一切都明白了。”
聪明的张子诚见师父这么一说,他脱口而出,“那人的身材一定没有李帮主高大,容貌声音可以改,但身高是不能改的,对了,那个李帮主一定是假的。”
经过一阵商讨,他们决定还是去汴京。一行人又往回折返,一来一回,多走了一天的冤枉路。
郭谨之见计砾岩等人终于相信自己的话,重新回到了去汴京的道上,她就离开了他们,自己一人打马从他们身边疾驶而过。她想赶上敌人,最好是在敌人进入老巢时,把被抓的人救下。
可是,当天晚上,她就被人盯上了。在一家客栈里,午夜时分,突然,她就听见外面的屋顶上有夜行人落下的轻微声响。她可不想在半路上被敌人缠上,她轻轻地从窗里跳出,骑上自己的马,一路朝前赶去。
谁知,不一会,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谁?这么拼死命地追我?童心未泯的郭谨之心里一声冷哼,你要看我,我就是不让你遇上,只见她一点马鞍,人就飞上了树梢。
在一转弯处,她发现,后面追逐自己的人,也上了树梢。郭谨之脚下一运力,把“大罗玉女神功”运至八成,人在树梢就像阵风,风驰电掣般朝前飞去。
一阵狂奔,她反而感到自己的内力越来越足,仿佛用不完似得。身后的那个人,早已没了踪影,天将亮时,她已经来到了颖昌府。
在大街上,闲逛的她,竟然在一条街上发现了一家“得胜镖局”。她心头一喜,便朝镖局走去。在大门口,一个趟子手拦住了她。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托镖的?”这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长得孔武有力,但在他那副沉熟的脸上却写满了机智。他两眼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郭谨之。
郭谨之眼珠一转,“我有一样东西,想让贵局给押送一下,我想找你们总镖头面谈。”那人见是生意上门了,便朝里叫道,“来客人了,女顾主一个。”
走进二门来到大堂,就见一位师爷模样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坐,富贵,上茶。”不一会一个趟子手端来了两杯茶,“小姐请用茶。”说完就朝师爷身后一站,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样。
郭谨之揣着聪明装糊涂地问,“请问总镖头尊姓大名?”那师爷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不是总镖头,我只是一名师爷。”
郭谨之“嘿嘿”一声冷笑,“你们是欺负我是个女流之辈,连总镖头都不肯出来会面,这难道就是你们镖局的规矩?”
那师爷朝郭谨之欠了下身子,眯起一双小眼睛,望着郭谨之说,“这位小姐你也太性急了,我们总镖头正好在里面有客人,让我来先陪姑娘聊会,我们总镖头马上就到。”
师爷说完,对站在身后的趟子手说,“富贵,你去里面看看,总镖头的生意谈好了没有,就说外面有客人到了。”
富贵应了声,朝里面走去。不一会,从里面一下子走出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走在前面,看见郭谨之就问,“就是这位大小姐吗?有什么需要本局押送的吗?”
那师爷忙站起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总镖头,那位是我们的副总镖头。”
总镖头走上前一抱拳,“在下徐德刚,这位是我的副手熊四海,请问小姐有什么贵重物品需要我们押运?”
郭谨之从怀里摸出师父留下的一粒“祖母绿”,说,“我有百粒祖母绿,要运到汴京,送给蔡大官人作为六十大寿的生日礼物,不知你们要收取多少押运费?”
总镖头接过祖母绿递给了师爷,“师爷,你给看一下,该怎么收?”说着拿眼朝郭谨之扫来,“不知小姐是要送给汴京的哪个蔡大官人?地址是哪里?”
郭谨之一个现代人,怎么知道汴京有哪些地名?她想了下,有了,过去曾经从水浒传里看到过“大相国寺”这个地名,“你就送到大相国寺,交给一个叫李大官人的就行。”
徐德刚皱了下眉头,这珠子是不是送给自己认识的那个蔡大官人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小姐又跟他什么关系,难道她是哪家的公主?想到这,他心里一凛,便客气地对郭谨之说,“小姐你请用茶。”
师爷把珠子拿在手上看了会说,“按理说该收纹银一百两,但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就打个对折,收五十两纹银。”
郭谨之接过珠子,重新放回了怀里,装着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我今天出来怎么没带银子?”她脸一红,对徐德刚说,“对不起,总镖头,今天出来匆忙,忘了带银子了,这样,我明天把珠子带来,纹银到时一起付,还是一百两,行不行?”
总镖头拿眼朝师爷望去,好像他做不了主一样,师爷眼珠子一翻,“没事,那小姐请你慢走。”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郭谨之朝他们一抱拳,“那我明天上午把珠子送来,各位,告辞了。”郭谨之前脚刚走出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句问话,“师爷,常指挥使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
那师爷顿了下,“你让他们即刻出发,还有七八天就可以到汴京了,到了那里让他们就住在三清观里,千万不要乱走,开封府里的能人很多,不要露了馅。”
郭谨之如今的耳力夸张点说,真可谓是千里耳了。她听了此话,心中一阵暗喜,终于在这里让我追上了敌人,可惜自己只有一个人,敌人却有那么多的帮手。
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她,可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在大白天,她只能远远地跟着车队的后面。她明白一个道理,民不跟官斗,特别是在大白天,她要等到晚上。天一黑,再去踩探一下情况。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了阳春县。郭谨之远远看见那帮人进了一家酒店,她也慢慢跟了过去。她见门口两辆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两名军官,难道两个“人质”就在车里面?
先填饱肚子再说,她也跟进了酒店,并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小二哥,来一壶酒,一斤熟牛肉,一盘花生。”
小二嘴里叫唤着,“一壶酒,一斤熟牛肉,一盘花生。”朝后面走去。郭谨之拿眼扫了下屋里,见十几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在里面的墙角,她看见了一对父女,那不是在达州城见过的那对父女?
独行侠罗四海跟丐帮帮主李雄海是过命的好兄弟,在唐州罗四海突然就失去了好友的消息,但江湖经验丰富的他还是很快就缀上了一伙人,就是常雨田这帮人,在这群人里,他甚至发现了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让他震惊不已,他甚至怀疑,李帮主是否已经落入敌手。
他带着女儿一路追踪到了这里,看敌人的路线,似乎是去汴京的,这多少让他有点欣慰,因为,他的师叔就在汴京的大相国寺给人看病。师叔是为情所困,终于厌恶了江湖,隐居在汴京。
有师叔的帮忙,到时自己行事就会方便很多,他也想退出江湖,但作为江湖人,他又不舍离开这个充满了爱与恨的江湖。
妻子过早地离世,让他对爱女是加倍的溺爱了。他从女儿素日的言语中听出,女儿是有点喜欢上了严立伟,就是严君威的三少爷。
离开了江湖,就等于离开了三少爷,因为三少爷就是喜欢在江湖上打抱不平。为了女儿,他就是再累、再苦,也心甘情愿。
郭谨之在店里无意识地扫了一圈,竟然让她又看见了那个游侠陆清羽。只见他,手拿酒杯,一口一个干,嘴里还吟唱着李白的“将进酒”里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郭谨之看了心里一阵好笑,这真是一个怪人,他为什么会怕那个妖艳的女人?这里面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故事。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师太,郭谨之眼睛一亮,这不也是达州城看见的那位师太?清水庵主持定禅师太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江湖上许多人不认识陆清羽,但却没有人不认识定禅师太。
定禅师太朝里面看了眼,径直来到郭谨之桌前,“请问小姐,这里可以坐吗?”郭谨之见师太一脸正气,心里就先答应了。她满脸堆着笑,“师太请坐,如果不嫌弃的话,也来两杯?”
定禅师太也是一个豪爽的江湖人,“小姑娘既然如此慷慨,老尼就叨唠了。”郭谨之用眼扫了下陆清羽,见他似乎是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小二又拿来一副碗筷,郭谨之给定禅师太斟满了酒,“晚辈敬师太一杯。”说完句一口干了。定禅师太也陪着她干了一杯。
从郭谨之的外表,定禅师太也看不出她的深浅,看来只是后生晚辈一个,说不定还是那家的顽皮丫头。定禅师太说,“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行走江湖?这样太危险了,你家大人就这么放心?”
听了这话,郭谨之心头一热,双眼潮红地说,“我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我是从小被人收养的,如今收养我的长辈也已去世,我只有浪迹天涯了。”
看那郭谨之的外表,也是一个练武的材料,定禅师太就动了收徒弟的心。“姑娘,你愿意跟着我吗?我跟你还是蛮有缘分的。”
众人都认为郭谨之听了这话,一定感动的不得了。谁知,出乎意料的是郭谨之摇了下头,“谢谢师太的好意,我更喜欢一个人浪迹天涯,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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