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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御剑下山,一路上秦千叶大是兴奋,毕竟在如此广阔的天地下御剑遨游,还是初次。秦千叶负手立于剑上,并不催剑疾驰,只是望着满天星云,神情僵硬,好像有些害怕,又好像是在思想什么事情。易长风也是不急,尚有好几天时间,赶至黄龙潭是绰绰有余,故也不扫秦千叶的兴头,默默的在前边带路。
此时天气清爽,云淡风轻,在星光照耀下,一片碧蓝;俯仰之间,只觉天空地宽,人置身其中,渺小如蝼蚁一般。
突然,秦千叶道:“师兄,你说这满天星宿,看似随手可摘,可是无论我们如何高飞,却总是无法到达,这是为何?”
易长风笑道:“这如何说得清,大道自然,天地规程至上,万物行走皆有其规则,就像我们这些人修仙问道,想要逆天而行,破除生老病死之大伦,却终究要引来天劫,一旦成圣,便会引神电沐此身,方得道成飞升九天;不然,无论我们修为多高,总不能飞越一切,就像这些星宿一般,便是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你怎的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秦千叶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只是当初学剑之时,以为可以遨游世间一切,却想不到终究还有达不到的境地。”
易长风道:“这些我却不曾想过,也许当你得道飞升之后,便能知其奥理,知晓一切了吧。”
听完易长风的话,秦千叶默默无言,心道:“我当初立志修仙道,不过是为了父母之仇,尔后荡尽天下邪魔,不想再看到有石家村那样的悲剧,为何今夜目睹这神秘深邃的天地,心中会涌出这等奇怪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数日。
这日拂晓时分,星云已然隐淡难见,东方露出微红,晨雾粘身,风清气寒,让人心神顿时清爽。
两人落身黄龙山峰顶,此时天已大亮,登高一望,四周群山似画,奇峰翠林,幽涧飞流,尽收眼底,实是一处不错的所在,虽比不上昆吾巅峰的孤高绝世,却也别有一番风骚。
秦千叶感慨万分的道:“若不是师兄所言,实料不到这等美妙的所在竟会有妖孽作祟。”
易长风道:“师弟不必挂怀,如今群魔乱舞,休说这等境地,连像东仙源等好些道家的洞天福地也被妖魔所占据,如此形势之下,我等也只好坚持卫道,尽力而为了。”
秦千叶闻言,不由叹了口气,想想秋风子这些年偶尔言谈,深知易长风所言在理,沉默了半响,方道:“既然此时已有避水珠在手,师兄打算何时去诛杀那孽龙。”
易长风望了望天际,道:“这个暂且不急,我们先打坐一番,等灵峤的秦仙子来了之后再做商量不迟。”
秦千叶道:“这位仙子,可是灵峤的秦紫烟秦姐姐?”
易长风奇道:“师弟莫非也认识么?”
秦千叶笑道:“在还未蒙师父收录之前,我已与秦姐姐熟识了。”
反正无事,秦千叶便把过去石城遇险,被五音神尼所救,然后上灵峤认识秦紫烟等人的一事大概说了一遍。
易长风叹道:“师弟果然是我辈中人,侠骨仁心,便是师兄也不及你。”
两人刚寻了隐秘的处所坐下,突然,只见数道青黄光华从天际飞泻而下,直奔黄龙潭。南方天气温和,虽然时近中秋,草木尚未黄落,野麻灌木之类还在繁茂时期,高可齐人,又有山石掩蔽,故来人并未觉察两人所在。眼看那几道青黄光华在空中盘旋飞舞了一阵,有时竟飞离二人头上不远,倏地如陨星坠落一般,仍投向黄龙山西北方来路而去,转瞬不见踪迹。
这时山上忽然起了一阵浓雾,刮起风来,大小山峦都看不见一些踪影。一会风势越大,吹得满山树林声如潮涌,日影昏黄中,隐隐看出四外浓云疾如奔马,往天中聚集。顷刻之间,红日潜形,眼前一片漆黑。二人知要变天,忙寻崖洞栖避,易长风路熟,带秦千叶来到先前和紫烟藏身的山洞,只等暴雨一过,和紫烟聚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忽然风静雨止,浮云散尽,浓雾潜消,一轮红日,高悬碧空,霞光大放,照得满山林抛清润如洗。空山雨后,到处都是流泉,岩隙石缝中水声淙淙,与深草里的虫呜响成一片,分外显得干净清爽。
正当两人等得不耐之时,突然上空传来一声清吟,抬头看时,却见一道红光在黄龙山上方盘旋不休,显然在寻找什么。
易长风面露喜色,道:“来了!”说罢,跳上山崖,轻呼道:“秦仙子,我们在此……”
秦千叶刚掠至长风身旁,便见眼前红光堙没,现出一个紫衣轻纱的绝色女子,旁边尚有一个粗犷的大汉,双目怒睁,口里兀自骂骂不休道:“你这妖女,你以为变了样子老子就不认得了么,速速将商姑娘还我,不然我做鬼都和你没完……”
易长风惊奇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愤怒男子,心中惊奇不已,诧异的看着秦紫烟,显然大有不解。
这边秦千叶看清眼前这汉子,却是欢欣鼓舞,十分开心。原来这汉子竟是他当年的结义大哥石坚。
只听得秦紫烟对易长风道:“先前我依你嘱托,去绵竹山找商姑娘,等见到仙瑶罗雪衣道友,才知当日她因一些私心,一怒之下不肯收留商姑娘,拂袖而去。谁知商姑娘性子倔强,竟也丝毫不做停留,等罗道友觉得后悔之时再去寻她时,早已没了踪迹。我见商姑娘不在她处,便想到处寻访一番,下山路上就碰到了此人,一见我飞落他面前,就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说是要我还他商姑娘,我解释不清,问他原委也不肯说,我无奈之下,故只好将他带来此地了。”
“难道雪衣终究不肯原谅我!早知如此……,哎,是我害了无泪啊……”易长风心里思索千万,一时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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