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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轻笑道:“小子,你说谁不是好人呢?”说罢,那人咳了几下,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人自然便是秋风子。
秦千叶虽被秋风子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见他未走,心中大喜。想起方才所说的话,不由甚是尴尬。
秋风子又道:“我刚费了不少精力,才把侵入你体内的鬼气祛除,现在你已康复大半,又是白天,虽在荒野,以你的体质,大可应付了,我这个不是什么好人的高人也该走了吧!”
秦千叶闻言大急,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秋风子的衣袖,呐呐地道:“前辈,你……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传我剑术?”
秋风子闻言,笑了笑道:“你为何要学剑术?”
“我要降妖除魔!”
秋风子大笑道:“降妖除魔?好志向!可是天下妖魔无数,他们之中绝顶厉害的数都数不清,你又能降得了谁?再说自太古以来,由魔入道者,入道成魔者,都是不可胜数,何为道,何为魔?你分得清么?”
“我……我……”
秦千叶心中仙道与魔道区分本来不清楚,只是这些日子才偶尔听说,才渐渐有一些定义。可此时经秋风子一说,又想起袁轩当时所说,那原本模糊的界限不由更加迷茫起来。其实秦千叶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奇怪,天下仙道之人几乎都是同他一样的想法,仙魔分明的。即便有了别的想法,也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天下仙道之中,敢这样把仙魔混在一起的,恐怕也就秋风子一人而已了。
其实秋风子这次之所以下山,本就是为了要寻找一个资质较好的弟子,因为在现今掌门一代的弟子中,只有他未曾收徒,原本在昆吾宗中,只要是练成昆吾十大剑式任何一式的人都必须要开始收徒,这是昆吾剑派的第八代掌门长眉真人为保本门能够长久兴盛而特意设立的规矩。长眉真人乃是昆吾宗中兴的象征,曾是那个时候公认为南疆仙道第一的人物。
长眉真人定下的规矩自然无人敢不听,也没人可以更改。
秋风子是上一代掌门笑真人在即将飞升时方收的弟子,和当今的昆吾掌门道冲真人是亦师亦弟的关系,自是难免要纵容他一些,加之他二十多年前堕入情劫,差点入了魔道,后来虽能迷途知返,但却为脱劫耗费了十数年时光了,故收徒才拖至今日。
在秦千叶昏睡之时,秋风子便查看了他的骨骼,竟发现他资质奇佳,正如当初笑真人收他为徒时说的一般,天生道骨,是个难得的修仙奇才,否则笑道人又怎么会在得道在即时还将他收入门下。
恰好自己又要报答秦千叶对他的救命之恩,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怎会不做。秦千叶又哪里知道秋风子心中在想些什么。此刻见他所问,自己一句也不能答,便更急了,也不说话,只是死死拉住秋风子的衣襟,好象生怕他会突然御剑离去一般。
秋风子见他这般,知他心实迫切,便也不再戏弄于他,肃容道:“你既情愿要拜入我昆吾门下,便要严守我派的门规,你可做得到么。”
秦千叶闻言大喜,知道秋风子这般一说,已经是肯收他为徒了,不由喜道:“弟子愿意,只要能做前辈的弟子,莫说是遵守门规,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了。”
秋风子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怎会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说罢不由大笑起来。
秦千叶心道:“原来师父是这般喜欢笑的,想来是个仁慈和蔼之人,看来这次拜师是拜对了,”不由心中暗喜。
正想之间,只见秋风子拿出一卷极薄的黄皮图书,对秦千叶道:“我们昆吾宗每个初入门的弟子都必须修习的昆吾总决,这是第一卷的心法和门规,现在传给你,自己好好看清楚了,当你的昆吾总决第一层境界大成的时候,我自会教更高深厉害的东西,这昆吾总决的第一层境界并不难练,常人三年即可小成,若是资质较好之人,更是可以提前修成,像为师便只用了不足六个月便练成了,已算是现在我们昆吾宗练成这种境界最快的几个人之一了,如今我看你资质甚佳,并不弱于我,你若肯好好用心,必是前途无量。”
秦千叶笑道:“师父,为何这点东西要学如此之久呢,你何不干脆一次多传授给我些,倒免得我老是来麻烦你老人家了。”
秋风子闻言,立时不悦道:“你知道什么,刚入门就想贪功冒进么,可知这昆吾总决乃是天下至为高深莫测的几种仙道法门之一,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岂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你这样好高骛远,实在是修道之人的大忌,最易堕入魔道,万劫不复。希望我说此一次,你能铭记心中,好自为之。”
秦千叶见秋风子面有怒色,哪敢再言,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心中却自有另外一种想法。
秋风子见秦千叶模样,知他实不在意,不由叹了口气,可是如今师徒关系已定,再要反悔也实无可能,又想到他不过是初涉仙道,自然一时难以摆脱尘俗之气,反正到了山上,日子长远,再慢慢教导他这其中道理也不为迟,便也不再说什么。
秦千叶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还在生气,自是也不敢做声,便静立在一旁。心道:“原来师父不喜欢我对他说这个,我以后万万不可再在他面前提起了。
其实他不知道,秋风子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天下修道者多于牛毛,贪功冒进者自然不在少数,他的三师兄萧铘子便是因为未练到昆吾总决的第七层地灵之境,就急于修炼昆吾宗十大剑式之一的“大地飞龙”,结果走火入魔,至今仍被冰封在玄冰洞中。七师兄云中子更是因此堕入魔道,万劫不复,至今不知所踪。至于那些由此而导致毕生道行一朝尽毁的修道者,更是不计其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能以后慢慢对他讲明。
秋风子又咳了一声,道:“你也不必怕我,更不必在我面前拘泥于师徒辈分的,我平生仗剑天下,快意恩仇,最是厌恶俗世的那些虚伪礼节的,以后你大可以直呼我名,把我当兄弟朋友便是。”
顿了一下,他又道:“在你昏迷的三天三夜当中,我回复了几分元气,伤虽尚重,但已足够把你带回昆吾仙境了。”
秦千叶奇道:“我已经昏了三天三夜了么,怎的我竟然丝毫不觉饥饿啊。”
秋风子笑道:“这些天我不停的给你输送真气,又给你吃了一粒护心丹,你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饥饿之感,说不定你能够因此更快的练成昆吾总决的第一层呢,这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秦千叶大喜,心下更是感激秋风子。
秋风子道:“你且闭上眼睛,我现在要行剑遁,带你回山了。”
秦千叶闻言,连忙闭上眼睛,便觉得身子被人一拉,顿时轻若柳絮,人似乎已到了半空,耳边只听得一阵风啸之声,触脸处湿湿融融的,想来应该已是在云霄之上。此时秋风子御剑飞行,比之当日叶恨秋何止快了百十倍,秦千叶感觉是在做梦一般,心道:“人生若是到达此种境界,能上天入地,遨游世间,便也不枉此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风声渐小,便觉得脚踏到了实地,只听到秋风子道:“到了”。
秦千叶睁开眼,不由得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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