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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高疏,不碍月光,照得地面上白如霜雪,阴影交披,松针匝地。
有时一阵山风吹拂,树随风动,有如松涛,残枝坠叶纷落如雨,鼻间便闻到一股子松柏香味,顿觉心神为之一爽。
遥窥林外小溪,白光如带,掩映生辉,泉声微闻,相隔已远,端的是景物幽绝,令人起出尘遗世之想。
秦千叶刚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地巨石之上,抬眼一看,便见到这番景象,心中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昏睡了多久,何以会来到这般境地。
他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经过,原本以为是必死之局,没有竟有发生这等奇怪的事情,实在比他当初刚见识叶恨秋御剑飞行的事还要惊讶。他见旁边并无旁人,也不知是谁救了自己,心中好奇,见当地乱石林立,中间却似藏有一条道路,宽不过两人并肩,一头与来路斜出,蜿蜒如带,前路暗淡,不知通往何处。路既整齐,似常经人工修整过,当中浅草如茵,两旁有异草奇花隐约可见,月光下看去,意境清丽。加上道侧怪石成行,高低不一,蹲踞耸立,千形异态:有的石隙中挺生松藤之类,俯仰低昂,凤舞龙飞,势极生动;有的寸草不生,白石玲珑,石侧却挺立着几竿修竹。夜月清风,竹籁低鸣,空山无人,更增幽绝。
那一条山路看似虽然幽深,又有乱石杂树遮蔽,秦千叶原以为路径深长,谁知才走的片刻,不觉间便已经出了小径。只见前方现出一座虹月石门,他念头一转,立即警觉。心道,此洞离开我刚才昏睡的巨石不过百丈,在这等林木深重之地,本就难得有人烟,莫非救我的便是这洞中之人。
正在寻思,便听到有两人正在细细争论,耳听一个轻细声音说:“我先不知细底,还以为他是什么山村匹夫呢!差点将他丢下山去了,幸亏你们回的及时,不然到时就算是师父饶得我,你们定也要恨死我了,嘻嘻……”
接着另外一个女子说:“你这个鬼丫头,他是王师妹求师父带回来的人,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看我不打你!”
里面传来一阵嬉戏玩闹之声。
秦千叶听得毕真,知道是这里的人救了自己。正要走进去向二女称谢救助之德。突然白光一闪,光芒落处,正是王馨和一个面貌和蔼素衣老尼姑。
促见之下,秦千叶心中欢喜,连忙叫了声“王姑娘,是你?”
王馨见到他,神色也甚欢喜,惊喜的道:“师父说你还要半日才能醒来的,没想到你竟醒的这么快!”说罢,让至那素衣老尼身侧,道:“这是我的师父五音神尼,你快些过来拜见,先前便是她老人家救了我们的。”
秦千叶见那老尼目光如电,神态出俗,早已经猜想她定非常人,加之他一心求道,心中对这类修仙异人一向尊崇,这下王馨话才一完,便连忙拜倒在地,连忙称谢神尼救助之恩。
五音神尼笑道:“公子仗义扶危,何谢之有?今日若不是你,我徒儿险遭不测,也只怪我大意,当年只传她一些防身的俗世功夫,只想让她先磨练一番心智,若不是此番心血来潮,想去查探一下她,你们几乎就遭了那厮的毒手。只是说来也怪,那碧罗天乃是这南疆北地的魔道中十分厉害暴虐的人物,平素做事全凭险恶,从来都是以杀人为乐的,没想到他今番竟会对你手下留情,想来也是你的造化了。”说罢,长宣了一声佛号,闭目不语。
秦千叶见她说的郑重,更觉遇见那红衣怪人确实有许多怪异之处,他突然想起石坚等人,不知自己那重情重义的义兄现在如何了!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王馨见他蓦然不语,似是已经明白他的心意,笑道:“你尽可放心,当日在场之人一个未伤,你大哥也已经平安回去了。”
秦千叶闻言,心下方才安稳,料定众人必然已为神尼所救,有她在场,那赵家父子自然也不敢闹事。他深知这五音神尼乃是难得一遇的神仙异人,心中便起了拜师之意。
五音神尼道:“本来你受了碧血魔焰之毒,不应让再你留在洞府之外的,只是我这绝尘洞府向来不许男子入内,今日怠慢公子还请莫怪。”
秦千叶连忙道:“神尼救命之恩尚未回报,感激犹有未及,哪敢怪罪,”心中却暗呼侥幸。寻思道,幸亏刚才自己不曾冒昧走进去,否则差点就犯了人家的大忌了。
不等秦千叶再说话,五音神尼身形突然慢慢的变得淡薄,转眼就不见了影迹,这样的身法,比之叶恨秋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她口中兀自叮嘱道:“馨儿,为师有事要离开一阵,你可照我教你之法替秦公子疗伤,不过几日便可复原,到时你便留在洞府与众姐妹修行,让他自行下山便是。”说罢,光芒耀眼,似流星掠空,眨眼便消失不见。
秦千叶不曾料她走的如此匆匆,听她方才之言,心知又失去了拜师良机,不由懊悔不已,此时便听到王馨道:“家师叔忽有海外友人飞剑传书相请,事甚紧急,必须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刚才看你的摸样,好像是有话要说,但这次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只有等下次机缘了。日前之事,因公子为了救我,差点丧命。现在我们虽然有幸活命,但依然元气大伤,非另寻到一种灵药,不能完全复原。所以先前我已经同家师一起往师叔五味禅师处求得一小瓶济生散,现在便让你服下,再辅以一些冰莲絮之类的药草,隔日便能让你回复大半了。”说完,拿出一小瓶红色药水递给秦千叶,示意他赶紧服下。
秦千叶连忙接过服下,顿觉得清香之气扑鼻而出,全身也是一阵舒畅,原本的不适之感也浑然不见。其实他身怀青玉,刚好是能克制碧血天罗的宝物,虽然以凡人之身无法完全抵挡其威力,但终究已只是少有侵害,再加上碧罗天本来就想手下留情,他所受之伤本就不重,此时一服下济生散这等灵物,还不立即就复原了七八分。
王馨见他摸样,也心下欢喜,笑道:“看来师叔的这灵药果真神效,你算是有福啦!”秦千叶笑笑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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