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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宗测试最终落下帷幕,今年的结果颇丰,单单翠竹峰就有二十人左右,外宗其余诸峰情况相似,可喜可贺。
翠竹峰最后一夜,福吉同姬殇格外高兴,这大大咧咧的胖子受家族熏陶,书读的少,可是能说会道,偏偏又是一个睚眦必报、极为护亲的主儿,摊上这样一个朋友姬殇感觉很幸福,有时却很无奈,就在刚才福吉还恐吓了蒋瘟神几句。天色不早,各自歇息,姬殇回屋之后也运功修行,心情通畅,神魂明净,在入内宗的前一夜,丹田内的青色液滴终于悉数汇集,成为了气海,只是这海的颜色玄青浓厚,好似翡翠,福吉看到之后也会叹为观止,和姬殇的相比,他的气海就仿佛是清澈的泉水,只能望洋兴叹。
话不多说,且言第二日。姬殇福吉等人,跟随张执事从翠竹峰出发,去往演武峰的太和道场,接受内宗诸峰首座的选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拜入天剑门之后就在外宗磨炼,如今仿佛乡下人进京,眼中只剩下稀奇与惊叹。福吉叼着一根绿草,两臂交叠于脑后,慢慢地同姬殇走在队尾,一路的新鲜并不在意。原来这胖子初入山门,酒剑仙老头子就带他云游于此,好生介绍太和山脉的众多美景奇观。姬殇虽说上次拜见掌门也去过演武峰,但那时有王欢所御飞剑,没有如今看的详实真切。随着逐渐靠近演武峰,许多山路上也有相同的队伍不断于此汇集,年轻小辈居多,当中不乏清高自傲之辈,由众位带队执事领上山,进入演武峰,便踏入了内宗之地。
浩大的队伍没有带至峰巅的演武场,而是在半山腰处止步,来到了太和道场。这太和道场,以太和山脉命名,可见其雄伟壮阔,岩石壁画,玉石雕栏,灵气充盈,仙草繁茂,整个道场地面由褐白的大理石组成,道场两边各树立九根红色石柱,上雕飞禽走兽;道场被居中的一湖仙泉横劈成两部分,水面有花草漂浮,具非凡品,湖水之上有六座汉白玉石架起的拱桥,湖水以南是宽广道场,湖水以北有一仙宫屹立,门扉冲南,乃是平日接待贵客,举行门中大典的云澜宫。
此时众弟子被带至道场北侧,等待诸峰首座。姬殇和福吉饶是心志坚定,看到这仙家福地,也是心生醉意,能在此处终了一生也不枉虚度啊!
未几,数道剑光从天空划过,一时间天际色彩缤纷,剑上众人一个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身正气,仙姿飘渺。片刻间一干人等分成了六部分,分别站立在六座白玉桥头,只见有一健硕老者从当中桥头走出,龙行虎步,走至道场,声音洪亮:
“吾乃掌门玄青,今日按祖师章法选拔弟子,天剑六脉,份属同门,不得偏允,我紫霄一脉暂不收徒,其余诸峰挑选合适的弟子,选拔完毕一同敬拜开山祖师玉玑子真人石像,当请龙尊训话。”
玄青真人蕴含道力的几句话,好似回音,众人听得响彻,激动万分。
“嚏……”一声巨响,从桥下仙湖中发出,喷起一丈多高的水汽,场中一片寂静,道场中的新进弟子不知所措。
“……”
“师尊,这龙尊的龙吟声怎么好似是在打喷嚏……哎呦……”王欢在燕明远身后还未说完,便被手持折扇的师尊,一个扇面打在了脸上。
“诸峰开始选拔弟子!”玄青见这尴尬场面,泰然自若向道场众人宣布。莫不成有污秽之物出现?在场都是年轻弟子,不足以令龙尊有如此反应,也许是龙尊开的玩笑?玄青转身上桥时也是思量片刻,答案未寻,便搁置一旁。
诸峰首座携几位弟子缓步走向人群,姬殇见宋无忌身后并没有跟随吴起,不免有些失望,面对这些首座也有些茫然无知。掌门一脉不收徒,那位神仙姐姐只收女弟子,我又不能和狗娃拜同一个师父,还剩下三个首座……咦?姬殇在走动的人群中发现了问题,出去掌门一脉怎么只有四峰挑选弟子呢?远远眺望,在最靠西的一座石桥上有一身穿白衣之人,坐靠石桥,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还在疑惑中,听到福吉的声音:
“小姬,老头子让我拜入千丈峰,你和我一起去千丈峰,咱俩也好有个照应,怎么样?”
姬殇想了想,好像王欢师兄也在千丈峰,这个法子还算理想,便主动和福吉向燕明远走去。王欢正将外宗其他诸峰关照的弟子召集到一起,抬头看见福吉和姬殇,也是之前一见如故,分外熟络,不由高兴。
“你这两个小鬼也能在一起,看来咱们甚是有缘啊,还不拜见师父。”王欢高兴之余也提醒他二人莫失了礼数。
就在两人要向燕明远行弟子礼时,燕明远一把扶起了姬殇,回头向玄青瞄了一眼,只见掌门也好似无意向他看了一眼,一闪而逝。燕明远面向姬殇,无奈一笑,“姬殇啊,那日金龙殿我就想收你为徒,你这性子我很是待见,只是不想这次掌门对我这一脉限制人数,我已答应酒老头收福吉为徒,他是最后的名额,我……”燕明远也是读书中人,待人真性情,自觉失允,顿感愧疚。
姬殇见燕明远阻止自己拜礼,又见其回头观瞧掌门,细想金龙殿的经历,已然猜出几分,体会燕明远流露的真情和无奈,并没有勉强。“燕师父,我虽小,但有些事情也明了,我不会为难你,拜入你门下的。”
旁边跪着的福吉一听,急了,“他爷爷的,小姬你不去千丈峰,我也不去了,我跟老头子说理去,不就一个名额吗?乖乖,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大丈夫言而有信。”
“胡闹!拜师入门岂是儿戏,就算酒老头也无济于事,眼下让姬殇寻得合适的师门才是正事儿。”燕明远见福吉也要离去,胸中憋闷,堂堂首座被如此刁难,但顾及大局,还是忍了下来,同时感叹福吉也是赤诚之人,回山定要悉心栽培。
“我不管,大不了我和小姬回中州老家,我当厨子,他当帐房,在此受这鸟气作甚!”福吉也是越说越来劲,最后都要决定将自己的名额让出去。燕明远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结果愈演愈烈,许多人都朝他们这里观望。身为戒律堂堂主的陆惊天见得此等喧哗胡闹,朝此走来欲责罚众人……
“够了!福吉别闹了!你跟随燕师父上山修行,若再闹下去,我便与你割袍断义,就此绝交!”
这话语在道场回荡,犹如炸雷在福吉脑中回响,他万万没想到平日和善的姬殇会说出这种决然的话,一时呆立。
黑暗中,是谁在甘受委屈,又是谁在无力咆哮,痛苦挣扎……淡淡暗紫之光泛起,像是安抚,又像是抱打不平……
“嚏……”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数丈高的水柱从水面喷涌,压住了道场的喧嚣。
无数目光汇聚到姬殇这里,许多人是因为这场喧闹,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割袍断义”这个刺耳的词语。
“放肆!在此喧闹,惊了龙尊,你二人可知错,福吉此事我已定下,即可起你便是我千丈峰弟子。都看什么,没见过我这个文弱书生发火是吧?好看吗?”燕明远为了解决当下的麻烦,豁出脸面,痛喝在场众人。其余首座见燕明远出面,不再干涉,继续挑选弟子。
姬殇回想从上山到现在,自己经历种种,到得此时还是倍受刁难,又恐福吉做出傻事,才有刚才的咆哮,此时压抑舒缓,不觉歉然,愧疚地看了兀自发呆的福吉几眼,向燕首座鞠躬,走回所剩无几的队伍里。福吉被王欢扶起,站立在师尊身后,不言片语,只是看着人群中的姬殇。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姬殇心灰意冷,有种委屈痛哭之感,但是想到侯伯的教诲,便强忍苦涩,挺直腰板,男儿当自强不息。他也不再找寻下一位首座,众位首座也都在挑选余下资质不错的弟子。
最终,道场上就剩下三五之人,其中便有姬殇。看来只能回外宗苦等三年等待下一届的选拔了,姬殇此时也不再强求,等待着选拔的结束。
诸峰首座都带着新选弟子在石桥上站立,人影幢幢,唯独西边的桥头还是坐立一人。其他首座也似司空见惯。
“洛师弟?你几百年不收亲传弟子,天柱峰一脉人丁稀少,你就不挑选几个资质卓越的后生弟子?”玄青真人此时略显关怀,朝他的洛师弟询问。
诸位首座表情不一,尤其是那位白云峰李峰主,对掌门所言嗤之以鼻,便闭上双眼,不再过问,燕明远轻摇折扇低头轻笑。
“聒噪!”洛秋水起身,也没有看玄青,向桥下走去,回了玄青一句。
玄青好像早就对这个小师弟习以为常,并未出言训斥,一笑了之。他不斥责,不代表没人不管。陆惊天念及同门手足,虽是戒律堂堂主,但还是耽搁了片刻,只见有几名鹤发童颜的老道,皆穿大红白鹤绛绡衣,出口质问洛秋水。
这几人是门中不出山的长老,平日不管事务,只是修炼参悟,今日是来调查刚才的龙尊异象,见洛秋水不分尊卑,出言不逊,便想训责一二。
宋无忌在桥上想出面调解,却见三师兄燕明远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实率直的宋无忌转身对新旧弟子说道:
“选拔刚结束,你们就有好戏看,嗯,福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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