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吟……”中年汉子心中默念一声,便哈哈大笑道,“真是一个好名,取的跟个娘们儿名字一样,着实与兄台的模样相称。∷頂∷∷∷,..”
高手过招,若无绝对的胜算,用这招攻心之法便能取得奇效。如果这白衣人恼羞成怒,接下来的比斗中必会露出破绽,那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雪吟轻笑一声,却未动怒,反倒是有意思的看了中年汉子一眼,道,“我为何叫这名字,阁下应当是没兴趣知道的。不过,我也挺好奇,阁下既然笑话这名字,不知阁下的名字的又是什么?”
听得这问题,中年汉子顿时露出一道自豪的神采,脱口就道,“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本人洪铁花!”
洪铁花兀自洋洋得意,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喝彩,当即看了眼白衣人,却见两道戏谑的目光,这可比直接出言讽刺还要伤人的多。
没等对方动怒,洪铁花率先目露凶光,显然被对方嘲弄的姿态给气到,当即怒哼道,“好一个狂妄的臭子,本想问问你是哪条道上混的,看来已不用再问。像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一定是刚从窝里出来,学人家混江湖的。”
雪吟笑了笑,道,“阁下不必动怒,我确实是刚从窝里跑出来的,却不是来学人家混江湖的,只不过是一个好奇心过剩的子而已。”
洪铁花脸色稍霁,质问道,“好奇就能躲在别人屋上偷听吗?”
雪吟道,“偷听自然是在下的不对,不过若阁下能告知一些,我自当感激不敬。”
洪铁花怒笑道,“告诉你?我凭什么告诉你?而你又有什么资格能让我告诉你?”
雪吟竟真的想了想,道,“资格嘛……如果将你打败,是不是就有资格了?”
洪铁花脸色猛的涨红,怒极反笑,“打败我?哈哈,真是个笑话。你要真能打赢我,随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盯着雪吟,又道,“但是,倘若赢得那人是我,我就要你的舌头!你这条舌头当真是生的不好,割了它,没准还能让你多活几天。否则,以后因它而死,你可要后悔死!”
雪吟竟高兴的笑道,“好极了,这个交易当真是再公平不过了。只希望你到时候能信守承诺,莫要输了之后,来一个翻脸不认账。”
洪铁花几时看过这么个狂妄的子?别人都敬奉他是堂口的舵主,在他面前连大声讲话都不敢。可这子居然这般嚣张,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像是认定了自己能赢一样。
被人如此轻视,洪铁花居然没有怒的跳起来,反而平静的凝视雪吟,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雪吟又笑了,他似乎很喜欢笑,这笑容给一般人瞧见,定会觉得别具神采,可看到的换成洪铁花,他就没这般闲情雅致了,只觉得这笑容恶毒无比,充满了蔑视。
雪吟道,“接下去我时间安排的比较紧,不如我们就一招定胜负吧。如果你能挡住,便算我输,舌头自然可以给你。若是挡不住,那我问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
好子!难道他就如此自信?我洪铁花在他眼里就是这么跟杂毛?洪铁花已经很有耐力了,可仍被气的发抖。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对方的诡计,白衣子极有可能认为自己是个难缠的角色,便也使用了攻心计。哼哼,真是个狡猾的角色,自己差就上他当了。
冷静下来的洪铁花阴沉的笑道,“可以,若是我输了,随你问什么,若是我答的不实,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雪吟满意的了头,他周身的气场正逐渐的改变,“阁下曾对我的名字有些兴趣,既然这般,那我就告诉阁下吧。”
洪铁花惊异的发现,周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变化,在他眼里,那白衣子的右手已抵住了刀柄,好像下一刻便会拔刀。但真正令他惊讶的并非这,而是那双眼睛,那双由灵动渐渐过渡为死寂的眼睛!
雪吟继续道,“我以前有另外一个名字,但遇上我师父后,他便帮我改成了如今的名字。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是我的骄傲。”
不敢相信!洪铁花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雪,纷纷白雪自天上而落,雪花由米粒渐渐长成了黄豆般的大。周围荡起了风,那是冬天里才能听到的风声,也唯有在飘雪的冬季,那风声才会如此嘶哑!
可是现在,并非冬天,而是酷热的夏季!
雪吟的腰慢慢的弓了下去,他的拇指稍稍用力,雪白的刃口已显现出狰狞的白光。这一刻,在他的面前,没有敌人,他的敌人,是那浩瀚的天地!
那眼睛又有了光,与刀下反射的光有着相同色泽,它们都能取万物性命!
他开口了,嘶哑的风声灌溉进那话声,洪铁花已分不清他听到的是雪吟的声音,还是来自风中的呼啸!
“这是我最强之刀技。”
“一刀流,雪吟葬!”
季节仿佛已进入了最凛冽的寒冬,刮起的风撕扯着雪花,要在最后的时光里,留下最疯狂的祭奠!
洪铁花猛的感觉到自己是多么渺,在这浩瀚的天地里,他只是一株随风飘荡的草!他想动,然而全身上下笼罩着死一般的气息,他不能动,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就像负上了千万斤的枷锁!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他一定要动,他必须得动,不动,就是死亡!任何人都不想死,洪铁花更不想,他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完,怎能甘心死亡!
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胡铁花动了,他的牙齿要咬住了舌尖,以剧烈的疼痛为代价,换来了一个字,“慢!”
风停了,雪顿了,这天依然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洪铁花已没任何心思去关注它们了,他已累的跪倒在地上,如老牛般喘着粗气,满目都是血丝。
他费力的抬起头,那白衣青年,正含笑的看着自己,哪有先前的峥嵘模样?!
“我……我认输。”
输给这样的人,绝不是件丢脸的事情。胡铁花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生命被他人掌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唯有了解到这份深刻的恐惧,才会明白软弱,有时候并不可耻。只有什么都不懂的人,才会叫嚣着天上地下,老子第一的无知话语。
雪吟笑道,“那我可以问问题咯?”
洪铁花干涩的咽着唾沫,道,“可以,您……您问吧。”
雪吟想了想,问道,“李清一是谁?”
洪铁花答道,“他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个恶人,我家少爷就是被他拐跑的。”
雪吟接着问道,“他真能与白何愁对数十招,而不落败?”
洪铁花思忖道,“我并未亲眼看见,也不能妄下定论。我可以叫我二弟出来,您可以问问他。”
他刚想喊,谁知,华福安便自己出来了,也很老实的跪了下来,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行。”
雪吟温和的笑道,“你们不必跪拜,我受不起这大礼,起来吧。”
华福安麻溜的起身,但旁边的洪铁花却死活起不来,原来他的双腿已经软了,到现在还没硬起来,华福安便架住他的肩膀,扶了起来。
一个满身是伤的病人,扶着一位粗狂的壮汉,这场景别提有多矛盾,却无人在意。
雪吟又道,“是你看见了白何愁与李清一交手的场景吧?看,那是怎样的场景。”
华福安羞愧的垂着脑袋,叹道,“出来希望大人别笑话我,虽然我一双眼睛死死的瞅着,可愣是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手的。就像是闪电一样,哗啦啦的来了,又哗啦啦的过去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段话,雪吟却听得很认真,道,“你没看清倒也正常,白何愁不必多,能与交手的又岂是凡人。”
华福安谄笑道,“大人能明白就好,这俩人都不是人们可以招惹的。”
雪吟问道,“那最后他们俩是谁赢了。”
华福安道,“自然是白何愁赢了,而且赢的很轻松。”
雪吟头道,“这也不出我意料。唔,我问你,中原大地上,那白何愁能排第几?”
华福安稍稍想了一想,“有一榜单记载了中原各路高手,虽然这榜单不全是按武道深厚程度而排。但从这里面,倒也能窥得一二。而那白何愁,未列地榜第七位。”
雪吟吃惊道,“第七?以白何愁的实力只能排第七?那前几人又是怎样的强大!”
华福安道,“地榜之人的强大已超出凡人所能想象的极限,而能未列天榜者,更是……人已不敢揣测。提及时,便称呼其为——人仙。”
雪吟更为惊讶,连声道,“人仙?天榜?这,这……”
他已经惊的连嘴也合不上了,难怪师傅对中原大地如此执着,原因便在此处!这中原大地,强者实在是太多了,而刀客唯有在于强者交锋中,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华福安眼中闪过笑意,马上又一本正经的道,“天榜一共有二十五位,但绝大多数都已入土,是后世为瞻仰他们的伟大才列出此榜。而那地榜之人,应该大多都还活着。”
他轻轻一叹,“这也是人所能知道的所有事情了,毕竟未到那个层次,就永远接触不到那份神秘的。”
雪吟忽然问道,“既然地榜已如此厉害,那天榜岂不是要捅破天了?你天榜绝大多数人都已死了,那还有活着的没?”
华福安郑重的了头,凝声答道,“有,但人只知道一人。”
他目露憧憬,一副十万分向往的神色,道,“那个人不仅人知道,大人您也是知道一些的。”
雪吟疑惑道,“我也知道?”
华福安应道,“是的,那天榜之人,便是李清一的父亲。”
“天榜第十,人仙,李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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