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面的虎字台上,朱算算和黄书郎四目相对,脸上都有为难之色,毕竟是一脉手足,如今要同台相斗,着实有些无从下手。
负责此台判决的是铁面道人和孙礼、赵信,见他们久无动作,催促道:“快打吧,后面还有弟子等着呢。”
两人无奈,只得亮出兵刃,可等台下众人看清他们的兵器,却都是哄堂大笑,一片嘲讽。
只见朱算算手里抱着个白色算盘,除了是玉制的外,看不出一丝特别。黄书郎更是奇怪,拿着本平平无奇的蓝皮书,书面写着“无穷书”三个大字。实在叫人无法相信,这两样东西也能算作兵器?(注一)
朱算算嘿嘿一笑,道:“五师弟,尽管来吧,输赢没关系,反正都是咱护道峰的。”
黄书郎面无表情,少有的开口道:“你是师兄,应该你先出招。”
“好,五师弟可要小心了。”朱算算话音刚落,便箭步上前,却不用手中的算盘,而是一拳胡乱打去。他并不知道无穷书有什么玄机,以为只是一本毫无价值的无字之书,所以不敢动用他的玉盘神算。
黄书郎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扭头躲过这拳,接着二话不说,抬腿便是一脚踹去。朱算算不曾料想,被踢了个正着,身子往后退出数步,一头摔倒在地,惹得台下又是一阵大笑。
黄书郎语气不带一丝温度道:“三师兄,动真格吧,拿出你的本事来。”
朱算算爬起身来,笑道:“好吧,那你可要小心了。”说着左手托住算盘,用下珠对准黄书郎,以右手中指拨动算珠,就见算珠从边框上的圆孔穿出,向他飞射而去。
黄书郎不敢怠慢,别看朱算算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这玉盘神算可非凡物,一旦被下珠击中,就会轰然炸响,轻则震伤皮肉,重则断手断脚。若被上珠击中,则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于是抛起手中的无穷书,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法诀一握,喝道:“火!”就见无穷书自动翻开,一页页纸张飘然飞散,“呼”地一声自燃起来,在空中形成一团团火焰,并且迅速聚集,眨眼变成一道烈焰火墙。
那颗算珠悍然冲至,被炎炎炙气烧灼起来,在空中“轰”一声自动炸响,登时火花四溅,绚烂夺目,如夜晚的璀璨烟花,绚丽无比。
“啊?”朱算算吃了一惊,不料那无穷书竟有这等威力,看来这些年还真小瞧五师弟了。但他也非等闲之辈,当下倒转算盘,使上珠对准黄书郎,轻轻拨出一颗上珠,穿出圆孔带着狂风疾射而去。接着又再次倒转算盘,一口气拨出五颗下珠,欲用上珠开路,冲灭火墙,再以下珠震慑黄书郎,以此取得制胜之机。
但见上珠呼啸,携着狂风冲去,与火墙悍然相撞,顿时如惊涛拍岸,似耳边炸雷,产生巨大爆炸,将火墙震得四分五裂。而后狂风吹至,把零星火焰悉数吹灭。紧接着五颗下珠纷沓而来,没了火墙阻挡,直向黄书郎攻去。
黄书郎心头一震,脸上却是淡定如常,当即再念咒语,双手高高举起,随后用力挥下,喝道:“变!”无穷书生出一张巨大纸张,而且又厚又韧,源源不断地从书内涌出,好似无穷无尽。那巨大纸张当头落下,挡在黄书郎身前,正好将五颗下珠挡住。下珠穿入纸内三寸多深,在里面爆炸开来,却无法把它炸碎,只留下五颗拇指大小的圆孔,冒出一缕缕白烟。
“这...”朱算算大吃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黄书郎率先发难,只见那纸张自动升起,如白布般向他冲去。朱算算预料不及,正要拨动上珠将其炸碎,却是晚了一步,那纸张飞到近前,绕着他来回旋转,把他身子团团包裹,紧紧围住。而且纸张不断收缩,使得他浑身缩紧,五脏六腑都快挤到一起,心口压迫感强烈,好像被巨蟒缠身,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他们二人毕竟是师兄弟,黄书郎不可能让他受伤,于是法诀一引,那纸张便如蟒蛇甩尾,一下将朱算算抛到半空,甩下台去。
“此局,黄书郎胜!”赵信敲响锣鼓,大声喊道。
坐在中间的醒世道人却是面露讶异,看着那无穷书怔怔出神,心道:此书并非门中宝物,也从未见过有何典籍记载此书,这到底是何宝贝,竟如此奇特?
黄书郎收回法诀,那巨大纸张缩回书中,无穷书掉落下来,被他接在手里,从书面上看,和之前并无两样。他跑下擂台,将地上的朱算算扶起,道:“三师兄,你没事吧。”
朱算算并未受伤,摔下来也只是擦破点皮,之所以躺在地上不起来,是在思考那无穷书的玄奥,平日里未见黄书郎用此书练功,也一直没发现异样,怎么今日比试,就突然如此了得呢?
拔下一根嫩草,含在嘴里悠悠地道:“五师弟,你有秘密!”
黄书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就消失不见,道:“你想多了。”
“不,这书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朱算算仍旧躺在地上,状若洞察秋毫的县太爷。
“随你怎么想。”黄书郎不想和他多说,冷冷地撂下这句话转身而去。
朱算算摇头笑笑,道:“不说拉倒,我迟早会知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心中好奇盖过了淘汰的心情。
......
施离修今日被分到护字台,刚才得知对手是徐武安,心里有些惶恐和兴奋,害怕是因徐武安经常帮着钱文成欺负他,而且十年前在后山花园,他还一拳把徐武安打成了肉饼,期待是因为他心里有种复仇的冲动,要不是徐武安和钱文成,他也不会离开破天峰,受尽万宁道人十年的白眼。
在台下等了许久,直到几组弟子比试结束,才听到判决台上的钱忠敲锣喊道:“下一局,破天峰徐武安对阵护道峰施离修。”
听见话音,施离修转头往判决台上看了一眼,不是因为那里有钱师伯,而是万宁道人也在其中。
今天我要在你面前证明,看不起我,是你的错!
缓缓走上擂台,徐武安已在台上等候,只见他一身红色华服,丝料透明,半遮半掩。一头长发乌黑柔顺,脸上看不出一丝男性特征,肤色反倒白而细腻,五官精致非常。颈上光滑纤细,并无喉结,身形修长匀称,胸前应是塞了东西,看起来鼓鼓囊囊。如果不知道他是男人,如此乍一看,还真是美艳曼妙,绰约多姿呢。
看着这么一个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家伙,任谁心里都别扭得紧,施离修皱皱眉头,说道:“徐武安,开始吧。”
徐武安掩嘴一笑,媚态十足,用细腻柔软的声音道:“死鬼,人家现在不叫徐武安啦,人家叫徐娘子。”
“叫什么是你的事,快出招吧。”施离修胃部翻涌,倒上来一股酸气,差点没吐他一身。
“咯咯。”徐武安轻笑一声:“那人家就陪你玩玩。”说着丝袖一挥,凭空幻化出一只白色手掌,直向施离修打去。
施离修急忙抽出铁剑抛到空中,欲以六阳功展开攻势,手中法诀一握,嘴里念道:“一阳化刀,二阳为剑,三阳转利斧,攻!”铁剑受到驱使,当即迎着那白掌而去,当头劈下一剑,直把那白掌劈得瞬间消散。
不容他反击,铁剑“嗖”地一声,照着他心脏飞刺而去。徐武安却是一脸轻松,两只丝袖上下挥舞,动作优雅华丽,一只只白掌幻化而出,迎着铁剑打去。
铁剑在施离修控制下,连挑带划,上劈下刺,左右齐扫间,就将无数只白掌砍成烟雾,而后长驱直入,再次向徐武安刺去。
徐武安停止舞动丝袖,当铁剑冲至眼前三寸处时,猛然伸出两指,稳稳的将剑尖夹住。脸上始终带笑,眼里电光大放,直勾勾地看着施离修,笑道:“好玩吗?”
施离修吃了一惊,没想到徐武安修为如此之高,竟比钱文成强了不止一个档次。看来今天遇见这家伙,怕是难以讨好了。想着再次发力,只要强行控制铁剑突进三寸,就能刺伤这不男不女的家伙。
可他还是低估了徐武安的实力,只见他两指纹丝不动,轻松地像在夹一根筷子,随后手腕一转,便听“咔嚓”一声,剑尖竟然被他徒手折断。接着纤手一挥,剑尖如飞刀利箭,被他弹射而回。
施离修大吃一惊,眼看剑尖就要刺入身体,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际,猛然想起昨晚服用改命丹一事,惊觉自己已经可以使用天风卷浪。当下心头一喜,彷如抓住救命稻草。便胡乱捏个法诀,照着清元子教的口诀念道:“风神箕伯,化气为风,扬沙折树,瓦碎石崩!”便觉周遭无数灵气由毛孔中涌入,在体内瞬间运行三十六周后,全都一股脑汇聚到双臂上。
施离修感到双臂充满力量,仿佛能开千斤之弓,可抗万斤之鼎,但是这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把他双臂压迫的又涨又痛,迫不及待地想把它排出体外。便大喝一声,摊开法诀变化成掌,用尽全身气力,将臂中的灵气猛然推出。
只见他掌心如火山喷涌,又似浪潮爆发,瞬间冲出一股白色风雾。这风雾力道刚劲,一经冲出,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把疾刺而来的剑尖吹打得一摇三晃,如纸片般旋转翻滚,飞向一边。
而后毫不停歇,想要使出天风卷浪第二层,再次念道:“风神箕伯,转风为飓,土起浪卷,埋屋断铁!”便见他周遭气流瞬间汇聚,以圆形来回旋转,发出“呼呼”作响的猛烈风声,形成三道龙卷飓风。而且风势猛烈,强大风力吹及四周,将台下的前排弟子吹得连退数步,把擂台的木板地面卷出个大窟窿,无数断木碎屑纷纷扬扬,上下飘飞。
接着后退一步,稍稍蓄力后,又猛地前冲一步,同时两掌用力推出,三道龙卷飓风便怒吼着盘旋前进,一路将擂台木板卷起,留下三道深深的沟痕,直向徐武安冲去。
徐武安不曾料想,虽然知道这是天风卷浪,但能使出如此之强的威力,却着实叫人不可思议。其实施离修能使出如此强劲的威力,一来是得益于改命丹,二来是体内有天罡气助势,所以威力才会比常人高出数倍,当然徐武安等人是不知原由的。
当即收起玩味,脸上神情严肃起来,不敢再有一丝怠慢。急忙伸手入怀,掏出一条红色绫绢,这绫绢红艳无比,似乎要滴出血来。喝道:“看我艳血绫!”然后将此物抛上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法诀一引,这艳血绫竟四下张弛扩大,如遮天帆布,一下将龙卷飓风包裹起来,而且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围得密不透风。(注二)
飓风在艳血绫内翻涌咆哮,不断旋转,企图将其吹破,可艳血绫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造,在如此之强的飓风冲击下,竟能毫发无伤,不掉一丝一线。只是远远看去,飓风在里面左右狂吹,把它吹得鼓鼓囊囊,时而如圆球,时而如长条,可就是吹它不破。不消片刻,因为被包裹住,三道飓风没了气流支撑,风力渐渐缩小,直至如一阵微风,仅能撩动发丝。
施离修惊骇无比,他的天风卷浪比常规威力要强了数倍,而且这是第二层,拼尽全力竟不能伤其分毫,足见这徐武安艳血绫的厉害。
不等他继续使出第三层,徐武安法诀一引,艳血绫泛着波涛,兜头盖脸地朝他遮来。
施离修吓了一跳,那艳血绫遮云蔽日,擂台只有小小一片,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仅眨眼之间,四周就已陷入一片漆黑,因为他已被艳血绫团团裹住!
真是不裹不知道,一裹吓一跳,身处其中,才闻到艳血绫上竟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伸手一摸,感觉粘稠稠的,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血!
他脸色一白,心中一紧,难道这布会吸血不成?
正当他要再次发功,试图冲破艳血绫时,眼前光亮一现,竟是徐武安走了进来。不等他摆开架势,便见徐武安单指抵住嘴唇,低声道:“小乐,别动手。”
“你要干什么?”施离修怔了一下,问道。
徐武安媚笑一声,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透出的淫光十分露骨,娇声道:“文成让我杀了你,但我不愿意,今晚你来我房间,我就让你赢得这场比试。”
“什么?”施离修听声一震,脑中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皱成一团,脸上表情纠结而又无语,噎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哈哈哈。”徐武安掩嘴大笑,声音娇媚可人,丝毫听不出一丝男人特性。媚眼流波道:“在这杀了你,我还能活吗?我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今晚不来,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说着纤手一挥,遮天蔽日的艳血绫豁开一角,徐武安故意惨叫一声,身子倒飞而出,一下摔出擂台,只留施离修愣在台上,在阵阵微风中凌乱。
“此局,施离修胜!”钱忠猛敲锣鼓,高喊一声,脸上欣喜溢于言表。
万宁道人却是一脸震惊,且不说施离修是如何学会天风卷浪的,也不论他使出的威力为何如此强劲,刚才徐武安使出艳血绫,这小子分明无力招架,即使不死不伤,也得输掉比试,现在怎么情势大转,反倒是他胜了呢?不由得满脑疑惑,两手撑在桌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低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赢了?”“是啊,这也太奇怪了,难道这小子还藏有什么杀手锏不成?”台下弟子们对这场惊心动魄,紧张刺激的比试意犹未尽,对徐武安摔出擂台都是大大地不解。
施离修呆立台上,直直地看着台下一脸娇媚的徐武安,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头皮阵阵发麻,脊背凉了半截,有些欲哭无泪,心道:死怪物,老子还没答应呢!
注一:无穷书,后文会有详述。
注二:艳血绫,徐武安母亲生前所用,相传是九天仙女的腰带,因经常系在仙女身上,日夜吸取仙女的阴柔之气,竟也有了灵性,能无限扩大。并从布中参出猩红鲜血,一旦沾到鲜血,就会有烧灼疼痛之感,如果被艳血绫缠住全身,常人片刻间就会化为一滩血水,真是歹毒非常。那仙女发现艳血绫有此恶毒能力,便扔下东海,请东海龙王用东海之水日夜侵泡,希望能将绫布上的血冲刷干净。不料被龙宫里的内贼偷去,数百年间不知所踪,后被徐武安母亲得到,死前传于徐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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