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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完全没有想到,郑大哥如此意外地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天下午,金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到教室把冷落了好多天的花草打理打理。正忙碌时,余正队长带着一位中年男子推门进来:“金水,你的粉丝来看你了。”金水看着一脸笑意的余正队长,再看看余正队长身旁的中年男子,一脸茫然。“金水,我是郑大哥啊!”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郑大哥?”金水重复一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两天才接到郑大哥的信,丝毫没有提及会过来探监的事,就算是会见也应该是在会见室啊,怎会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教室。余正队长见金水仍有些呆呆傻傻,只好自己招呼客人坐下,又把金水按在客人对面坐了下来。“单位组织来湖南参观学习,我看到学习的单位里有女子监狱,特意争取了一个名额,所以没有来得及写信告诉你。”郑大哥说到这里时,金水才缓过神来,相信眼前的场景是正在发生的事实。“哦!对不起,刚才太突然了,我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说完起身给余正队长和郑大哥每人倒了杯水。趁着金水倒水的空档,余正队长对郑大哥说:“没办法,书呆子就是这样,不过表现很不错,学习努力也肯乐于助人!”
这天金水和郑大哥聊了一个小时,由开始的突然到拘谨再到亲切,让金水心中的幸福感缓缓升起,久违的情愫也在荒芜已久的心底里慢慢滋长。临走,郑大哥伸出双手,金水看看身边的余正队长迟疑着不敢上前,余正队长见此幽默解围:“怎么,郑大哥如此千里迢迢来看你,一个拥抱都不肯给。”金水这才抿嘴一笑,羞涩地完成了拥抱“仪式”!
郑大哥走后的好几天里,金水都是常常发呆或走神,那个在她的生命中仅仅出现了一个小时的身影盘旋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但她不敢奢望,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和现在足以让她失去得到这份爱情的资格,她一遍遍地读郑大哥的每一封来信,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这份友情纯洁而珍贵,切不可随便玷污了它,能够在牢狱之中得到郑大哥的无私帮助已经很幸福,要珍惜,要知足。
和郑大哥见面后的第二个星期,金水在期盼中接到了郑大哥的信:
金水:
你好!从湖南回来,我的心情一直很激动,几次提笔想给你写信,都不知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
那天在余正队长的帮助下,有幸得以顺利地和你见面。这对于隔着高墙的你我来说,真的不容易。其实,在我们推门进到你的教室前,我和余正队长已经在教室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本来余正队长是要立刻推门而入的,是我制止了她。透过玻璃,我看到你弯着腰,专注地整理花草,神情淡定,动作轻柔,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你知道吗?这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囚服、短发、素颜、绿草,我真的不忍心去破坏这份由内而外的宁静。我无法理解,一个生活在大墙之内,失去自由,生活清苦的女子,何以有如此宁静的内心。说实话,你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美艳的女子,但宽大的囚服却没能掩盖你的清秀。在我和你呆在一起的那一个小时,你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你只是礼貌地倾听,或是简洁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可你的眼神很清澈,完全没有罪恶的痕迹。所以金水,你不必为了过去的经历而自卑,时间如流水,它会将一切冲洗干净。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金水,那天我从你教室出来后,听到了余正队长和尹科长对你的评价,真的很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好样的,继续加油!
给你和祝勇寄了几本书,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郑大哥
×年×月×日
信依然写得不长,却让金水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再一次波澜起伏。她不敢肯定,是不是有一种情愫正在她和郑大哥之间慢慢萌芽,但她知道,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唯有加倍努力把自己的内心清洗得彻底干净,才对得住郑大哥。她在回信里告诉郑大哥,她也为他们的见面而激动,但更多的是感受到来自高墙内外的差别,脸上再淡定,内心依然为自己的过去和目前的身份而自卑。所以,她会加倍努力,为彻底改造自己而努力,为缩短距离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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