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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萍,蓝萍。”王子文挨个房间寻找俊俏老板娘。
寻找了几个客房之后,他来到了一间光线不是很好、散发着棉被阴湿的味道的房间,他大大咧咧的探头进去张望。
“谁?”有人大声问。
王子文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仔细一看,昏暗的房间简直无法跟前厅相比,简陋的家具和一个黑乎乎的床铺,一个男人正裹着脏兮兮的被子正躺在床上。
“我不知道这有客人。抱歉。”王子文说。
“我不是客人。咳咳咳!”那个男人面向天花板,怒吼道。
“好吧,抱歉。”王子文懒得招惹这怪人,准备离开。
“把门关上!”对方突然叫住他。
“好好好!”王子文顺从地关上门。
王子文离开后不久,一身浓妆的蓝萍打开房门,责备道:“殷梁,你又在喊什么啊?”
“你整天招惹来一群什么烂人?咳咳咳。”殷梁每当大声说话,就会不停的咳嗽。
“烂人?一个大男人,成天吃干醋,哪有个男子汉的样子。”蓝萍恼怒的顶回去,“没有这些烂人,你吃什么喝什么。”
“什么生意不好做,非要开酒馆做这种卖笑的生意!”殷梁说。
“说得简单,你病得像个痨鬼,我一个女人家,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蓝萍关上房门,撇下语塞的殷梁径自走开了。
“呀,萧公子,您怎么这就要走啊?快,我们去包间坐。李乐乐!李乐乐!快来拉住萧公子啊……”外边传来蓝萍放浪的声音。
殷梁的身体颤抖着,“婊子”,他从心底涌上了一股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跟戴青一起回临安呢,虽然有可能会死在边境,但是,现在的自己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乐乐,你快给萧公子倒酒呀!”“你也一起喝呀,王公子!”……
不断传来的欢歌笑语声不断刺激着殷梁,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怖,心里也充满了嫉妒,“这他妈算什么事呀?"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起来,他对自己忿恨不满,不断责备自己。
“那娘儿们瞧不起我,我干脆就堂堂正正地离开,对于这种人,有什么可留恋的!”殷梁一个人在黑暗潮湿的屋子里,自言自语:“我要离开这里。”
殷梁左右看看,自己唯一的家当就是一把不离手的短刀,殷梁又把它插在腰里,然后咬住嘴唇下定决心,“我好歹也是大宋朝的中郎将。”
殷梁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小酒馆,路过前厅时,忙着招待客人的蓝萍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更不会问他要去哪。
殷梁站在酒馆门口,身处凛冽的寒风中,眨了眨眼,去哪里呢?往南走么?
“喂,你是店主吧?我是辽东营的,我们公子萧荫龙和王子文参将有没有来这里?”一个军官骑着马,手里还牵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
“不知道!”
“怎么可能?方才跟我们大公子同行的人说公子来这里了,辽东营出了大事,要马上请他们回去,你快去通禀一声!”
“店里没人!”殷梁想起这个所谓的萧公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军官翘着脚向酒馆里张望了一气,说道:“我去别处找找,如果大公子过一会来了,你帮我转达一下……一个叫做戴青的人来军营挑战,拿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营中无一人可应付,将军请公子带着冰魄剑尽快回营。”
“什么?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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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荫龙饮酒作乐的时候,辽东营可乱成了一锅粥。契丹人今日受到的耻辱不亚于女真人攻入上京。就连营门口的守兵,都一脸沉痛,只要是有人进出军营,就会有人上前问:“怎么样了?打赢了么?”“找到大公子了么?”
“没有,又败一阵。”得到的回答从来都是这一句,这些契丹士兵们又重新掉入忧郁的泥淖里。有的人咂舌,有的人大声叹息,在昏暗中,个个闪着懊丧的目光。
虽然曾经鼎盛一时的大辽国已经被女真人摧毁已经近十年了,可作为精锐部队一直镇守高丽边境的辽东营却从来未尝败绩,上京被攻破时,大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亲赴高丽边境,以上宾礼游说辽东营萧卓将军接受招安,这才保留了契丹一线血脉,归附金国后,辽东营参与了对宋的十几场会战,仍然保持这不败的战绩。
在天下人眼中辽东营每一个普通士兵都是铁打的猛士,这些契丹人本身也自负得很,都认为辽东营是天下第一的铁军,就算是面对金国最精锐的铁浮屠也不会惧怕。直到今天,辽东营受到莫大的侮辱,自傲的契丹人才开始警醒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叫做戴青的人携带着西夏一品堂的腰牌,孤身一人前来要求切磋武艺,上门要求比武,这在马背上打天下的大金国,乃至当年的大辽国都是十分平常的事,说是切磋,实际上是挑战,尤其是这种外族人来挑战本族人的情形,经常发展为以命相搏。
面对戴青的挑战,辽东营一开始并没当回事,谁不知道辽东营各个都是如狼似虎的猛士,每天向辽东营挑战的外族人和想出名的佣兵不在少数。
一开始,只是一个什夫长级别的低阶军士在演武场一角与戴青对阵,然而,只用两个回合,就被戴青用木剑打断了髌骨。
之后不断又有猛士上前与戴青对战,每一个都在几回合内被戴青打得骨断筋折。直到第十个契丹猛士倒地的时候,比武的地点移到了演武场的正中,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契丹人已经输红了眼,一个百夫长上前要求真刀实剑的比试,这使得局面更加难以收拾,戴青从包裹里抽出一柄古色古香泛着青色光芒的长剑,横斩竖切,像砍豆腐一样,连人带兵刃砍杀了十几人。最终戴青再提出要求时,已无人敢上前与其搏斗。
“让荫龙把冰魄剑带来,我亲自跟他比试。”在一旁观战多时的老将军萧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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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荫龙和王子文回来了,可这时演武场空空荡荡只余下血迹。
“那个西夏人呢?”萧荫龙的脸色极为沉重。
“将军等了一个多时辰,看不到公子回来,就安排那人在营帐休息了。”
“我去跟他比试。”萧荫龙从随从手中接过软甲,“叫他出来吧。”
“将军只是说让公子把冰魄剑带回来,并没有让公子上阵比试,将军说他要亲自和那个人比试”一个参将提醒道。
“我爹快六十了。”萧荫龙说,“六十岁还上擂台,和一个外族人以命相搏的比试,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么?”
“等等。”王子文扯住萧荫龙,贴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偷袭?”萧荫龙有些恼火。“对方一个人堂堂正正的进了军营,我们以多欺少偷袭他,做出这样的事,咱们契丹人还有什么荣誉?”
王子文耐心的欣赏完萧荫龙的慷慨言辞后,说道:“胜利才有荣誉,失败就屁都没有,公子今天巡游一整天,也够疲劳的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
萧荫龙也觉得脚下发软,不过嘴里仍然假惺惺的坚持道:“莫不是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他?”
“当然不是,现在的问题是,公子你真的没必要亲自和这样的人动手,这就像老鼠向猛虎挑战一样,公子把他打败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万一有个闪失,打个不分胜负,这局面就没法挽回了,外边就会说我们辽东营少将军竟然打不胜一个一品堂的无名鼠辈。”
“可父亲……”萧荫龙仍然在犹豫。
“王参将说的有道理啊。”“不需要再犹豫了,少将军。”“我们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老将军会体谅的。”旁边几个参将、校尉纷纷表态。
王子文不等萧荫龙的表态,自作主张的点了几个校尉的名字,说道:“带着家伙跟我来。”
萧荫龙眼看着这一切,并未阻止,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也开心不起来,不管王子文怎样掩饰,这仍然表示自己的剑术被轻视了。
营帐外,王子文提着单刀,侧耳倾听了半晌,里边毫无声息
“打得太累睡着了?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怎么可能大大咧咧的就这样在敌人中间睡觉呢,莫非有诈?”王子文想
众校尉各持利器,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王子文做手势指挥大家在营帐门口分左右两边把守。
每个人都找好位置后,王子文用尽量平和的语调说道:“壮士,久等了,少将军请您出来相见。”
营帐内寂静无声。
王子文望向守着营帐门的士卒,士卒摊摊手,表示没人出来过。
“壮士,壮士,醒着呢么?”王子文提高了音量。
营帐内仍然毫无动静,王子文更加确定,里边的人一定有所准备。他用眼神向左右的人示意了一下,一个校尉“砰”的一声踹开了帐门。
众人各持利刃,嗷嗷喊着一起冲了进去。
“没人!”“他跑了!”
在灯球火把照耀下,营帐一角的一个破口被风吹得“咔咔”响。
“算什么英雄嘛,不声不响的逃走了。”众人嘴上惋惜,可心中都松了口气。
王子文下令:“差人去追,别让这小子跑了,要死的不要活的。
军营外,一个校尉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骑兵看到远远的有一个人影。
“站住!”骑兵一边喊着一边搭弓放箭。那个黑影吓得缩成一团。
按住他!骑士们对被捕的男人一顿暴打,几乎要打背过气时候,才有人喊:“等等,拿火把来,看个清楚先。”
“打错人了,不是他!”
“你是什么人?在营房重地游荡什么?”带队的校尉问。
“河边开酒馆的,咳咳咳,我叫殷梁。”那个被揍得满脸是血的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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