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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号称“上清宗坛”,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明白真的名不虚传,踏着青石山路,奇岩怪石林立密集,大小溶洞深幽迂回,灵泉圣池星罗棋布,曲涧溪流纵横交织,远处峰峦叠嶂,云雾缭绕,道观也在云端时隐时现,山路上时不时见到或独行或三五成群的道士在轻飘飘慢悠悠的在雾中穿行,仿佛云中闲散的神仙一般。
“生活在这样的福地,即便不修炼,早晚也会变成神仙吧。”沈瑜想,若论挑选住处,这些道士怕是要比皇帝精明多了。
“璇玑师叔在后山修行。”知客道士对苏、沈二人说。
“麻烦道长给通传一声,就说是大理寺来请道长出山。”苏凌客气的说。
“这个…这个真的很为难,璇玑师叔在后山别苑闭关修行,是不允许打扰的,上次一个师弟奉命去通传重要事情,楞是被师叔用定身术定在门外站了三天,小道实在不敢去打扰师叔。”知客道士很诚恳的说。
“那,璇玑子先生什么时候能出关?”沈瑜问道。
“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这都说不好。不过两位如果有急事,倒可以自行去找他,毕竟二位是大理寺的官人,师叔不至为难二位。”道士建议。
“好吧,只能这样了。”苏凌和沈瑜对视一眼,按着小道士的指引上了后山。后山路窄,无法骑马,沈瑜、苏凌二人步行了几个时辰才来到后山别苑,所谓别苑,也无非就是一栋整二层小竹楼,环境倒很幽静,但是看起来十分简陋。
“请问,璇玑子先生在家么?”二人在门前喊了好几声,静悄悄的,耳边惟有竹林摇曳的哗哗声。之前小道士的话让二人很紧张,道术高超的宗师脾气难免有些古怪。
本来沈瑜以为苏凌对此会有些经验,可从苏凌的眼睛里,沈瑜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紧张,“你以为谁都会有很多机会接触这样的倒霉差事?我也是第一次。”苏凌白了沈瑜一眼。
经过慎重考虑,沈瑜认为再进一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他将苏凌护在身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门没锁,轻轻一碰就敞开了。
竹林间,光线本就不佳,竹楼室内就更加昏暗,整个一楼只有在墙角处有张小床和一张粘满油腻的木桌子,屋内似乎很久没人打扫了,老旧竹地板上沉积着从窗子吹进来的落叶。
“这位璇玑子先生有点懒啊。”苏凌在沈瑜的背后,小声说。
屋子的另一角伫立着向上的狭小楼梯,沈、苏二人尝试着走上去,由宽竹条铺垫成的台阶咯吱咯吱响起来,每踏一步,俩人的身子就伴随着楼梯上下起伏一会。沈瑜想提议俩人分别上楼,可又一想,还是一起走胆气壮些。
“谢天谢地,是谁来了?”沈瑜还没爬到楼梯的顶端,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
“璇玑子先生?我们是大理寺的,希望没有打搅到您。”苏凌在沈瑜身后,回答道。
“随便谁都行,快上来,快把我放出来。”语调中洋溢着兴奋。
沈瑜没太听懂,“放出来?”他站在原地重复一句。
“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个小忙,快些上来,实在忍不了了。”
沈、苏二人终于仗着胆子爬到二楼的时候,被眼前局面吓了一跳,一只支牙咧嘴羊头挂在楼梯口的竹壁上,而更诡异的是,这个羊头还在开口说话:“别怕,别怕,我就是璇玑子。”
“开什么玩笑,你是一只羊,呃,羊头。”苏凌搭弓拉箭,瞄准这只羊头。
“别,别射,这是化胎易形术,最很高深的道术,只是出了一个小差错,你们把地上的纸符给我,我就能证明给你们看。”羊说。
沈瑜低头一看,地上确实有一张紫色的纸符,上边用朱砂画着他不认识的符咒。
“可是我怎么给你?让你叼着?”沈瑜拿着纸符问。
“你进到内屋,我的身子在屋内。”羊头说。
“先生,你这是哪门子的修炼法门啊!”苏凌被这只羊的萌态逗笑了。
沈瑜绕到内室,里边果然有具身体半蹲着爬在竹墙边,脖子插在墙边,却不是羊的身体,而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身体,那身体的手正在一张一合,示意沈瑜将纸符拿给他。
沈瑜看见道袍,心放下了一半,想来真的是璇玑子,便放心的将纸符塞到他的手中。
羊头人接到纸符后,立即将纸符贴在胸口,念念有词道:“天地玄宗,万无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疾!”那身体像穿越薄雾一样毫无阻碍的从竹墙中穿了出去,片刻后又穿了回来。
还没等沈瑜反应过来,羊头人身的道士又从屋角的柜子中翻出一张纸符贴在自己身上,念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急急如律令。”一道金光闪过,羊头像软泥一样逐渐流动,最后变成了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道士,气色红润,气质清雅脱俗,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目睹这一切的沈瑜险些惊掉了下巴。
“唉,这下相信我是璇玑子了吧,我的门人不敢来这里打扰我,我以为我会困在这墙里几年呢。”道人说。
“这就是障眼法和穿墙术吧?可真是神奇。”苏凌感叹道。
“能认识穿墙术可也算有点见识了,但这化胎易形可不是普通的障眼法,你俩刚见识到的可是我道家最高端的道术。”璇玑子语气中不乏自豪。
沈瑜、苏凌一脸迷茫的望着璇玑子,他俩根本不懂这些,璇玑子只得又解释道:“普通障眼法,只要是开了天眼的修道者都能识破,甚至是滴了黄牛眼泪的凡人都能识破,化胎易形之术就绝不只是掩人耳目那么简单,这是真正的变化,我可以变成真正的羊,像羊一样生活。”
苏凌几乎要笑出声来:“你刚才只有头是羊,身子还是人,这还用开天眼分辨么?”
“这,这,这中间出了点差错,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俩,贫道欠你俩一个人情。”璇玑子对这俩肉眼凡胎的门外汉已经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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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扬州后,沈瑜本以为会变羊的璇玑子和他带来的十几个茅山门人会立即揭开惨案的谜底,可这群道士来到扬州之后只是东转西转,除了整天嘟囔着“有僵尸”之外,也没其他的进展。至于那所谓的“僵尸”,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璇玑子的到来,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没有再次出手伤人,也再没有人消失。
倒是沈瑜连着几晚跟梦雪私会弄得腰酸背疼,沈瑜初识梦雪的时候,为了显示他强健的体魄,经常咬着牙一夜来上两三次,对于梦雪来说,他习惯了一夜三次后,如果某一天只做上一、两次,她就会撅起小嘴嚷着沈瑜不喜欢她了,对她厌倦了。对沈瑜来说,梦雪越来越难以招架了。
璇玑子毕竟是高人,一眼看透了沈瑜的难处,却不道破,只是拿出一单药方,道:“贫道有一方药剂,名曰上清散,颇有强身健体功效,小兄弟最近气色不好,想必是受查案之苦吃睡不好,回去照方配药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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