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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玩笑。”
小玉摇了摇头道:“你不妨好好想想,这两年在山中练剑,可曾见过一头碧绿巨蟒?”
山中野兽甚多,熊淍回忆起来,隐约记起自己曾在竹林深处见过一青鳞蟒蛇,他当时只顾练剑,见对方无意袭击自己,也就并未留意。
“你上山的第一个月,小青就一直跟着你,后来我去寻她,那小姑娘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是不肯随我下山,初时我还没有察觉,可到后来,只要我们完成一个任务,她就急急忙忙跑回山上去见你,那时我终于知道,那小姑娘已喜欢上了你。”
熊淍忽然笑了起来,他道:“你以为我会信?”
“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不过就是想让我去救她,先不说她是否真如你所言,便真是如此,我又为何要出手?”
小玉脸色一变道:“她被抓了?”
“她对我施了夺舍秘术,只可惜功夫不到家,倒把自己弄伤了。”
“夺舍?”
熊淍对夺舍了解不深,只知是妖魅邪术,可小玉却是个中行家,她疑惑道:“平白无故的,她为何夺舍你?若真是夺舍失败,她此刻早已魂飞魄散,你又如何救她?”
熊淍道:“她施术失败,虽没有魂飞魄散,但也没了气力,这是青姑娘亲口承认,如何做得了假?”
小玉深知小青为人,她既没有魂飞魄散,那施展的便不是夺舍之术,这么说多半是为了欺骗熊淍,可小青好端端的,为何要骗他?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详预感,连忙问道:“小青除了全身无力,还有什么特别地方?”
熊淍一想,青姑娘曾倒在自己怀里,将自己叫作主人,想到此节,他不由脸上泛红,一时也说不出口。
小玉急道:“她是不是问了你一个问题,而后吸了你精血,在眉间化成一点红痣?”
熊淍听小玉说得丝毫不差,心中一惊道:“原来你没有走,你既都已看到,又何必再来问我?”
哪知熊淍话音未落,小玉忽然纵身抢了上来,她手中绿芒大作,指甲见风就长,抓向熊淍脖颈。
熊淍没料到她忽然发难,他并不知招数,眼见对方掐来,只得挥剑相迎,小玉手爪眨眼便到,可熊淍自信,他的剑能先一步刺穿对方手掌。
哪知小玉右掌中途一转,将秋水剑向上方隔开,同时左手探出,抓向熊淍心口。
这掏心之法招式虽然简单,但妖族世代相传,每一式无不是千锤百炼而成,别说熊淍不懂招式,便是他通晓招式,失了先机,这一下也是无论如何避不开的。
他心中大叫不好,奈何剑势往上,回击已然无望,身后又是石墙,躲闪不能,生死之际,周身肌肉收缩,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小玉指甲抓在熊淍胸口,非但没能刺进去,反而响起了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这一抓,就像抓在铁甲上一般。
小玉收回了手,一双美眸盯着熊淍胸口。
熊淍伸手一摸,自己胸口不知何时长出一片鳞甲,质地坚硬,纹路纵横。
他大口喘息,随着身体放松,鳞甲也渐渐隐去,皮肤又恢复了正常。
小玉脸色惨白,神色大是懊恼,良久,听她自言自语道:“那小丫头,那小丫头居然自己偷偷看了《秘录》。”
熊淍见自己身上长出蛇鳞,既恶心又恐怖,连忙将衣服扒开,在身上细细看了一圈,但每处皮肤都如常人无二,再也找不到一片蛇鳞。
“灵约术。”
小玉看着熊淍,正色道:“上等妖族,一生只能对一个对象施展灵约秘术。它可以将自己灵的一部分奉献给对方,妖族的灵和能力息息相关,因此你现在便有了小青的鳞甲。”
事实当前,容不得熊淍不信,可他还是辩道:“什么灵约术?我可从未听过。”
“妖族传承虽久,可对于灵的研究却远远及不上你们人了,不过就灵约术而言,若非妖族的人,你们人类就是学去了也没有作用,何况这种秘术对施术者伤害极大,因此现世极少,你不知道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熊淍不由问道:“伤害极大,你说伤害极大,都有哪些伤害?”
小玉知熊淍极重情意,若是知晓前因后果,必然不会丢下小青不管,于是耐心解释道:“创这灵约术的人,是千年前妖族一位修为通天的长老,这位长老当时与一位道士生了情愫,所谓爱情,逃不过一个灵字,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他的灵便会不知不觉被对方吸去,因此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时日一长,灵往往会交织在一起,此时二人虽然快活,心有灵犀,可若其中有一个人先去了,另一个人失魂落魄,也活不久了。”
小玉接着道:“长老太爱那个道士,可人妖殊途,不知什么时候二人就要分开,她急切之下,便想研习一套秘术,以为只要将二人的灵快速交融,就不用担心分离,可她终究是错了。”
这等妖族往事,熊淍自然没机会听闻,这会听得入神,便问道:“她错在哪了?”
小玉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错在她始终不信,这世上最无情的,便是人!”
小玉接着道:“长老全身心研习秘术,不到一年,就创出了这套秘术,秘术需要两个人同时施法,彼此献出自己的灵,就在施法的最后阶段,那位道士心有顾忌,并未将灵献出。长老事后发现,奈何灵受制于对方,尽管她修为比那道士要高,却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了,只好避世隐居,不到三年时光,头发尽白,郁郁而终。”
熊淍道:“那道士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绝不会那般行事。”
“对,他是有难言之隐。”
小玉惨然一笑道:“他的难言之隐,就是决心要灭我妖族,长老死后不久,那道士率领一众好手,杀进我妖族腹地,他修为本已精深,得了长老之灵后,更是无人能挡,他一路杀进,挫败数位妖族高手,如此倒也罢了,在他身后,还跟着无数凶残之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不到十日,妖族各部就已死伤惨重,散落各地,从此再无联系。”
熊淍原听说过,千年前妖族猖獗,人们被逼无奈,在武当凝虚道长的率领下,大破妖族,哪知背后竟有这般故事。
“那道士假仁假义,受了长老灵惠,自然不会承认,因此你们也一直不知道妖族中还流传着灵约之术,天可怜见,依你们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哼,免不了要四处抓捕我族中人,强行索灵。”
熊淍叹了口气,奴隶出身的他,早已看惯人性丑恶,饶是如此,他也不便妄自菲薄,只道:“亡族灭种,这等凶残之事,若非被逼得急了,只怕谁也不愿意做的。”
小玉知熊淍性子倔强,非轻易便能说服,于是道:“小黑,给他看看。”
小黑便是那妖狼之名,它听小玉吩咐,当即张开了嘴。
狼嘴里已没有了牙,剩下的,只是一个个黝黑的血洞。
血迹早已干涸变黑。
“狼的牙,就像你的剑。”
没了牙的狼,就像没了剑的剑客,这话,本不用小玉多说,可她偏偏说了:“红瞳妖狼是下等妖兽,就像你们人类里的奴隶,低劣,卑微,活着只是为了生存。张员外将它的牙一根根拔了,从此以后,别说捕猎,便是将肉放在它面前,它也已无法下咽。”
熊淍不是狼,现在的他,也不再是个奴隶,但他却了解狼,更了解奴隶。
石室内,亮起了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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