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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上一处偏房。
偏房的门紧闭着,里头也没点灯。
这样的房子里,本该空无一人,但却有一个人声响起。
“丁叔,这下如何是好?”
黑暗中有三个人影,中间那个道:“不动。”
左边那个道:“还不动?细竹的手都让砍了!”
右边那个道:“是啊,丁叔,屋里头八成是出了什么事,不然老爷不会这么奇怪,咱就这样干等下去?”
“你们要相信老爷,老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细竹虽然断了手,但他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被称为丁叔的黑影顿了顿,低沉道:“那就是老爷还活着,只不过现在受了点伤。”
“丁叔,你确定那人就是老爷?我怎么听他说话声很奇怪?”
“你莫忘了,除了老爷以外,之前进去的几个人身形都很瘦弱,要装是装不来的,更重要的是,凭老爷的功夫,这世上要想杀他还不出动静的,倒是真没几个。”
“丁叔言之有理,那我们就继续等下去?”
黑暗中丁叔恩了一声道:“不错,静观其变,我已经让飞鹰去叫人了,以防万一,粗木,你去开启万佛大阵,不许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万佛阵即万佛朝宗之阵,朝宗是“去见佛祖”之意,相传有少林神僧布下此阵,能阻隔轮回,离断阴阳,那神僧请了一同胞弟弟入阵,一甲子后阵开,同胞哥哥已然白头,弟弟却仍然黑发。有诗曰“十方无影像,六道绝形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可知此阵奥妙,尽皆含于诗中,可惜后来者断章取义,用的多是“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因此这万佛阵,倒是以禁锢之能而闻名。
张府卧房。
房内一灯如豆,门窗紧闭。
“宝贝你?”
熊淍听得一头雾水,无奈笑道:“我为什么要宝贝你?”
青姑娘并未回答,而是咬着下唇,盯着熊淍。
熊淍被她这怪异的眼神看的难受,莫名有些心慌道:“你……你想干嘛?”
有时候,女人总是比男人开放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能干嘛?”
熊淍连退两步,一指床下藏着的尸体道:“这屋子里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
青姑娘上前一步道:“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你一个大男人家,还担心这个?我虽然是妖族的人,但我们做妖的规矩可比做人要多的多。”
青姑娘忽然道:“你喜欢我姐姐多些,还是我多些?”
熊淍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姑娘还在意这种问题?”他答道:“青姑娘,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法子出去。”
怎料青姑娘不依不饶的道:“所有法子我都想过了,只有一种办法,但在这之前,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青姑娘的语气忽然变得很郑重:“你如果答错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她没有给熊淍说话的机会,袖手一挥,四周气流登时变得紊乱起来,熊淍本能想避,但见她面色凝重,料想此事十分紧要,因此也没有妄动。
下一刻,肩上空气不知为何,仿佛小山一般压了下来,熊淍有些后悔了,因为此时他再想动也已动不了。
“青姑娘……”
熊淍刚问出三个字,青姑娘好像有意不想搭理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口中不住的小声吟诵。
那声音听在熊淍耳中,既不是一般咒语也不是佛家梵唱,叽里咕噜的,真要形容,就好像是野兽的窃窃私语,十分怪异。
念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此时的熊淍感觉身上空气越来越重,几乎已支持不住,便在这时,青姑娘浑身忽然发起光来。
她肌肤便作透明,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淡绿色荧光,荧光照耀下,身上衣衫似乎也已变得透明,屋内没有风,可青姑娘双脚离地,竟飘了起来。
她目光呆滞,就这么飘到了熊淍面前。
然后问出了相同的一句话:“你喜欢我姐姐多些,还是我多些?”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随着这句话陷入了停滞。
熊淍已感受不到风,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但他却能感觉到,青姑娘这时已失去了理智。
“你如果答错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青姑娘最后的忠告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熊淍明白,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可是,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这就好像有人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
这样的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但熊淍给出了答案:“你。”
“我喜欢你多些。”
一个答案是否正确,有时候并不在于问题,而在于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熊淍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青姑娘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食指向前,点在了对方额头上。
鲜血,从他指尖渗出。
一丝丝,一条条,殷红的鲜血汇聚成滴,落在了青姑娘额头上,化作了一粒朱砂痣。
张府地窖,阴森黑冷,石壁上挂着一个火盆,火盆之下,站着一个身材如塔般的壮汉。
那壮汉只穿了条布裤,赤裸上身,筋肉虬结,他眉目半阖,面朝着黑暗深处。
深处,亮起了两点红光。
红光在黑暗中很是醒目,就好像不远处有两人正打着红色灯笼。
“恩?”
壮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粗声道:“还没到开饭时间。”
“哧。”
回答他的是很重的喘气声。
“嗷呜……”
地窖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凄凉的狼嚎声,紧接着是一阵金属铁链碰撞声,听那“乒乓”声不绝于耳,少说也有数十条铁链一齐发声。
那壮汉皱了皱眉,回头走到一处铁门边上,“砰”的一拳擂在门上,喊道:“快报老爷,妖狼飙了。”
那铁门厚约尺许,门那头也是俩壮汉,其中一个叫了声“好”,转头跑向甬道。
那甬道是个螺旋形,那壮汉跑了一阵,又到了一处铁门边上,同样敲门传话。
这般总共传了九遍,终于到了地面之上,守门人也从壮汉换成了小厮,那小厮得了消息,撒腿就跑,张府内暗布了很多阵法陷阱,往往近在咫尺的地方,得绕一大圈才能过去,那小厮显然受过训练,一路曲折奔行,找了数个地方,哪知不但没找到老爷,却连一个人也碰不到,无奈下转了几个弯,终于在回廊上遇到了一伙人。
小厮抬眼一看,这伙人二三十个,个个身穿黑袍,煞气极重,若非事出紧急,他绝不愿和这群人打交道。
小厮上前道:“大哥,你瞧见张老爷没有?”
带头的黑衣人甚是倨傲,瞧也不瞧他,继续前行。
那小厮有些急了,这妖狼发飙,自己若不及时禀报可要出大事,他这一急,便欲伸手去拉黑衣人。
哪知他手还没碰到对方,眼前便闪过一道刀光,那小厮就这么活生生看着自己的手腕掉了下来。
一时血流如注,那小厮哪见过这般场面?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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