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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头领半信半疑的说道：“你真的是灭了郑庄公父子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武烨重复了一遍：“武烨。”
门卫头领叹了口气，将诏文还给他，说道：“本将先去禀报周王，你明天上午再来吧。”
武烨点点头，问道：“不知门卫大哥怎么称呼？”
门卫头领平淡的说道：“虎贲将军齐泰。”
武烨吸了口气，惊叹道：“禁军头领齐泰，齐将军？”
齐泰忧伤地抚摸着自己泛黄破旧的甲胄，说道：“门卫只是兼职，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位将军，没看出来吧。”
武烨诚实地摇摇头，说道：“齐将军真人不露相。”
齐泰摆摆手道：“也罢，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知道我当年的风采，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说完惆怅地转身离开，留着其他守卫在那里发呆。
武烨离开王宫后，在空荡的洛邑四处闲逛，这座记载了周室王朝兴衰的城池规模恢宏，王宫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原本应该光滑如镜的玉石地面如今也破损严重，不复往昔的风采。
沿着街道往东走，有很多中央衙署依次林立，只不过也是朱门漆落，寥无人烟，紧闭着大门，不知道里面还没有没有人。
在这些衙署中武烨终于找到了鸿胪寺，寺门是虚掩的，武烨上前轻轻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他试着推门，发现里面有东西挡住推不开，当他准备看看里面情况时，一个脑袋突然从里面探出来，嚷道：“什么人？跑到这里做什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武烨看着这个头发乱糟糟，脾气火爆的老头子，说道：“在下郑国武烨，奉诏朝见周王，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老头子打了个哈欠说道：“郑国哪有什么姓武的，臭小子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再捣乱我叫人抓你进大牢。”
武烨笑道：“莫不是要叫齐泰将军来执法吗？”
“咦，你认识齐泰？”老头子很奇怪。
武烨说道：“在下刚在王宫门口见过齐将军了，他让我明天去朝见周王。”
老头子问道：“你刚刚说你从哪里来的？”
武烨觉得洛邑的人记性都不是太好，凡事都得说两遍，重复道：“我从郑国来的，名叫武烨，就是杀了郑庄公全家的那个暴徒，明天朝见周王，今夜想暂住鸿胪寺，不知大人可否开门让我进去。”
老头子嗷了一声，脑袋彻底缩了回去，再也不敢伸出来。
武烨等了半天，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将手伸进去轻轻拨弄几下，取掉横森，推开门。迎面扑来的是飞扬的灰尘与大片的蜘网。武烨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老头子。
武烨一个人在鸿胪寺里转悠，随手推开一间房，里面空荡荡的只剩蛛蛛留恋在梁上。武烨如此推开好几间房，全都这样。看来鸿胪寺是好久没有接待过人了。
“喂，你小子不要乱来啊。鸿胪寺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拿出去卖了，除了这些拆不掉的门窗。你要是想打劫，怕是来错地方了。你要是想劫色，呃。”老头子突然出现，他滑稽的穿着并不合体的盔甲，左手拿刀，右手拿盾，小心翼翼地看着武烨。
武烨指着房间问道：“鸿胪寺怎么会变成这般破败的样子？”
老头子警惕地说道：“各国诸侯多年不朝见天子，岁贡不纳，天子国库维持日常饮食起居都非常勉强了，哪里还管得上我们这些衙署，各级官员能跑的全都跑光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残兵，不卖点东西，我早饿死了。”
武烨才明白，原来是监守自盗。不过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周室的处境确实有点太惨淡了。
武烨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啊？”
老头子说道：“老夫是鸿胪寺置卿黄澄。”
武烨摆出一幅久仰大名的样子，说道：“原来是黄澄大夫，久仰久仰。”
黄澄一脸疑惑，问道：“你听过老夫的名字？”
“呃”武烨说道：“黄大夫当年接待过各国诸侯，礼仪齐整，威严又不失亲善，是为置卿典范，各国都有传颂黄大夫的才能，在下也早有耳闻。”
黄澄脸上也泛出与齐泰一样好汉不提当年勇的表情，惆怅地说道：“你们年轻人是不会懂得老夫当年风采的。”
武烨点点头说道：“可惜晚生十几年，没机会看到黄大夫意气风发的场景啊。”
黄澄不自觉放下手中刀盾，说道：“年轻人，看你说话彬彬有礼，不像歹人，真得是从郑国来的？”
武烨说道：“在下奉我王诏书，平定郑国内乱，局势刚刚稳定，便马不停蹄赶来洛邑，向我王禀报军情。”
黄澄问道：“你的马呢？”
“呃”
黄澄摆摆手道：“没有更好，反正马厩也烂的差不了，马料也没有。”
武烨擦了擦汗。
黄澄说道：“年轻人，你要是不嫌弃，晚上就住我隔壁吧，整个鸿胪寺就两个房间能睡，平常我还打扫打扫。”
武烨笑道：“那就多谢黄澄大夫了。”
武烨住进黄澄隔壁的房间，如果不看鸿胪寺其他的破败情况，单论这个房间还是非常干净整洁，典雅不失底蕴。离晚饭的时间还早，武烨坐在房间的书桌旁，发现竟然还摆放着几份书简，自从纸被发明后，它轻薄易收藏的特点很受喜爱，很快便取代了书简的地位，在末代商朝的时候，传统书简便已经很少见了。
据传正是那个误宠妲己，负了江山的纣王发明的纸，可是这样一个沉迷女色，荒废朝政的庸君，怎么会有如此才能呢，很多人都是不相信这个传言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武烨好奇地拿起书简，摊开后发现是一篇札记，不知何人所刻，第一句话便是“道冲而用之，或不盈。”八个字，武烨看了三遍，细细品味其中深意。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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