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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的路上,夕阳的残辉铺满了荒原。
先锋营的队列短了一大截,去时五千,回时不足半数。人人衣衫染血,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只是这些死囚平时都心性凶悍,些许不致命的伤也算不上什么,尽皆强自忍着不吭一声。
“惊云老大!咱们这次真能脱掉这身死囚皮?”东方熊扯了扯满身血污的衣衫,颇为忧心地问道。
“不知道!规则是这么定的,只不过从未实施过。”独孤惊云一脚踢飞眼前的石子,这种事他心中也实在有些没底。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这次白干了?”东方熊恼怒地叫道。
“那倒不是。因为千百年来,还未曾有一个死囚犯获得过如此殊荣。所以,自然也不存在实施的问题了。”独孤惊云解释道。
“哈哈!如此说来,咱们岂不是开了死囚犯的先河。不对!他们不会耍赖吧?”东方熊患得患失,颠三倒四地自语道。
“大不了鱼死网破!”陆沧浪突然冒出一句。
独孤惊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踏出这一步。咱们兄弟要堂堂正正地活着,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那种整日东躲西藏,徘徊于阴暗中的行径,绝不是我辈风格和做派。”
捷报传来,歼敌八万余,追敌三千里,我军伤亡万余。
举营欢腾,人笑马欢。各营各队的将领喜笑颜开,纷纷前往军需处领取奖励和物资。
独孤惊云三人回到营地,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此时的营中已然空无一人,集体涌向功勋处,迫不及待地准备换取功勋值。
平时门可罗雀的功勋处,此刻已经人满为患,相比之下,士兵兑换处的人数最多,先锋营其次,将领兑换处的人数就稀松多了。
幸好各兑换处的速度都十分快捷,否则等到天亮都未必能轮到。
凌晨时分,终于轮了独孤惊云三人。
一个文职军官接过独孤惊云手中的腰牌,神色瞬间间一变,微显惊容。随即对身旁的另一位文职军官耳语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对三人道:“你们的腰牌分量太重,必须核实,我的权限无法处理,需向上峰禀报。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匆匆离去。
“果然!我说不会如此简单嘛!”东方熊深以为然地抱怨道。
“那又如何!难道敢私吞!”陆沧浪眼中寒芒一闪。
“不会吧!冒领军功,那可是死罪,谁敢如此大胆!”东方熊摇摇头,满脸不信的神色。
“哼!难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独孤惊云脸色一沉,“这世上没什么事不可能发生,也许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就要出现了,大家做好准备,到时看我的眼色行事。”
二人凝重地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那文职军官这才姗姗而来。
“你们三个跟我走!”文职军官挥了挥手,朝前领路。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紧随其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帐行去。
帐门外,有两名士兵把手。帐中央端坐着一个身着银甲,满脸横肉的家伙,神态倨傲,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万夫长之类的阶别。
一个披着铜甲的文职军官正对着他谄媚地说着什么,两旁还各立着四名铁甲大汉,这阵势有些像审犯人似的。
“这些腰牌是你们拿来的?”见三人到来,文职军官脸色一变,恶声恶气地道。
“你是谁?”独孤惊云不答反问,神态平静,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大胆!我是功勋处的最高长官。你一个小小的死囚犯,竟敢对我如此说话,简直是胆大包天!”文职军官恼怒地吼道。
“不就问一句嘛!纵然你官高位尊,也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吧!”独孤惊云不屑地道。
“哼!”文职军官顿感语塞,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我问你这些腰牌是从何处而来?”
独孤惊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大街上找得到吗?自然是在战场上啰。”
“放肆!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到处都能找到!”文职军官冷笑连连地道。
“我有说过是找的吗?”独孤惊云面色一肃,认真地道。
“你!”文职军官突然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小小的死囚犯给耍了,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说!到底从何而来?”
“浴血沙场,英勇杀敌,九死一生......”
“哈哈哈......”一直未曾开口的银甲万夫长,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笑得满脸横肉不停地颤动。
“好个不知死活的狂徒!就凭你们这些蝼蚁般的死囚,如何能斩杀两个千夫长,十二个百夫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一根指头都能捏死你们。”
“哦!照这位长官的说法,只有如长官这样身披银甲,英勇不凡的万夫长才有能力将其一一斩杀?”独孤惊云装出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道。
“那是自然!不过弹指间的事,不必大惊小怪。”银甲万夫长轻松写意地挥挥手。
一旁的东方熊和陆沧浪闻言,热血上脑,牙齿咬得隐隐作响,双拳握得汗气直冒。
独孤惊云依旧不急不躁,不咸不淡地对应道:“长官威武!只不过,一不小心,将这些腰牌遗失了......”
“这你也知道!当真聪明绝顶,哈哈哈......”银甲万夫长满意地大声笑道。
“那就是我们这些死囚犯冒领军功了?”独孤惊云眯着眼,目光中闪动着丝丝寒气。
“这个......呵呵!念尔等不识军规,又是初犯,本官这里就网开一面,不加追究了。”大度地挥挥手,“你们去吧!此事就此打住,万不可对外声张,免得本官难做。”说完,对着一旁的文职军官挤了挤眼,露出得意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独孤惊云骤然纵声狂笑,同时利用千里传音之法,将笑声传入不远处的帅帐之中。
“身为军中的高级将领,竟敢藐视军规,知法犯法,利用权势冒领军功,纵然你手眼通天,瞒得过天下耳目。但,你瞒得过天吗?人在做,天在看,军法如山,军法无情!”
“住嘴,你给我住嘴!”文职军官惊惶地阻止道。
银甲万夫长有些发蒙,旋即回过神来,狂暴地吼道:“来人!将这几个冒领军功的死囚拿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立即斩首示众!”
两旁的铁甲大汉闻言,正欲动手,帐中突然多了一人,金甲披身,气势逼人,双目精光闪烁。
单从背面的身形,独孤惊云便认出这个人,就是出征前站在高台上的那位中年将军。
“吴将军!”银甲万夫长惊惧地立起身,“他们......”
金甲吴将军抬了抬手,寒声道:“大帅要亲自过问此事,你就耐心地等待结果吧!”随即转过身形,将三人打量了一番,轻微地皱了一下眉,惊动大帅的竟是三个未成年的死囚犯,而且面对自己的威势竟然没有丝毫的惊惶和不安,镇静得有若一池波澜不惊的清水,从容得纵然刀剑加身也不会眨眨眼。不简单!谁忽视,谁倒霉。
“你们随我来吧!”声调柔和了许多,转身将桌上腰牌收起,跨步走出营帐。
三人相视一笑,步履轻灵地紧随其后。金甲吴将军陡然掉转头,向身后望去,见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心中再次微惊,他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难道他们也修过武?
“你们修炼过武道?”
“是!”独孤惊云干脆地应道。
“为何感觉不到你们身上的元力波动?”金甲吴将军问。
“修为太低,元力微弱......”独孤惊云辩解道。
“算了!不想说,不用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金甲吴将军没有生气的意思,语调十分平和,“到了,你们进去吧,说话小心些!”
“谢将军关照!”独孤惊云诚恳地谢道,对这位吴将军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惊云。”
“我看好你们!”吴将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腰牌递给守门的士兵,迅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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