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浩。不怕您笑话,我是那种身材矮小长相特能提神的男人。但是不好的外表并不妨碍我的智力发育和雄性激素分泌,我体格强健,智商不俗,毕业与中国重点院校。
但是我没什么朋友,因为我能轻易看穿他们,因此我很无聊,我也没有女朋友,因为我无法满足他们的物欲又不能假装不知道女人的现实,因此我很寂寞.
可以说我这几年的生活和和尚没什么区别,穿工作服,生活圈子狭小,有性冲动。如果非要区别的话,恐怕只有2点,我不光头我吃肉和zuo爱。
我来自边境一个城市,但多年混迹与广州,有人说,最大气的城市是北京,最西化的城市是上海,最说不清的城市就是广州了。如今我就生活在这个说不清的城市里,过着说不清的生活。
我的出租屋在岗顶。那是一个握手楼林立的地方,老广门把楼建的高高的一个个挨者一个。站在阳台,你可以伸手从邻居那里接过一只烟。但是我从没有那样的经历,因为这里没有邻居。有的只是同样的自己和寂寞。做在床上,你能清晰的听到隔壁的争吵或欢快的呻吟。但我很少去欣赏。
我没有床。只有一片用泡沫拼成的地铺。那是我残揣的地方,我可以安静的躺在那里,拉上窗帘,关掉手机,释放自己一天里积攒下来的感触;径庭自己灵魂的喘息声,让黑暗把自己稀释掉在悄悄复原。
握手楼的房东大多住2楼,一楼则是店铺。我们住的那一栋也同样,一楼是法郎,既新社会的妓院。妓院里的从业人员不叫妓女而被统称为小姐。或者被亲切的叫做鸡婆。鸡婆们大都依门而做,在室内橘红的灯光下秤砣出半个躯干在外面。偶尔会有招揽生意的声音飘过来:靓仔,进来坐坐嘛。但他们见到我只是轻轻的微笑。他们就只在我的锢蔽。是我的邻居,唯一冲我微笑的邻居。
我的最大爱好就是喝酒,因为我喜欢那酒后忘乎所以的快感。这天我刚从阿狗那里灌足了马尿一路呕吐着回来。——阿狗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老乡。每次看到阿狗,我都有一种乞丐甲看到乞丐乙的感觉,眼球里带着同情并反射着同情。那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同是边缘人,没妻没妾没房没车,甚至比我还要丑。但是他比我有学问,人家是硕士。
胃里的肥料和沼气在汹涌的翻腾,我脖子歪着倒在地铺上,做着辞职和年后发财的美梦。有人敲门。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便进来了,是阿美,一楼的小姐,我的邻居。
“又来我这里洗澡啊!老不买煤气也不怕影响生意?”我残酷的讥笑她。
阿美看了我一眼,一低头进了卫生间。
小姐们的业务是这样展开的:做一次收费150,如果是在发朗交易的话,老板抽50,而带到自己出租屋做的话只用给老板30。阿美属于后者,发廊拉客,进家洗澡办事,无噪音无污染,自带小床搞生产。因此男的出来的时候都是头发湿露的。湿的头发,疲惫的脸外加上满足的眼神。其实阿美挺漂亮的,广西人。只知道她姓朱,18岁。
正在瞎琢磨的时候卫生间传来一阵歌声:“我只在乎你”邓丽君的名曲。“你只在乎钱!”我冲着卫生间狠狠的反驳到。
阿美好象没听见,歌声悠悠的依旧传出来,很动听,我的房间很久没有歌声了。出浴后的阿美穿了一件很短的睡衣,上面绣着一个机器猫的卡通画。显得幼稚但很容易叫人产生性虐待的幻想。她的脸是粉白色的,在热水的作用下泛着点点红晕,雪白而修长的腿,坚挺而匀实的乳房在机器猫的后面微微颤动着。
她在我的身边坐下,翻身去找烟,性感的屁股高翘着令人热血沸腾。“真是一剂治疗性功能障碍的良药啊。”我身手摸着她那肉乎乎的屁股,一翻身扑了过去。
事后我疲惫的靠墙坐着。阿美躺在地铺上,赤裸的身体象一个去了壳的荔枝。我把脚放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揉着。想到一句话:喜欢女人眼睛的男人是男孩,喜欢女人胸脯的男人是成熟的男人,而喜欢女人屁股的男人是色情狂。
春节就要来临了,阿狗经常来找我这里,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商量着春节回不回老家。离家快5年了,中途很少回去过。记得当年读书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挂着泪天真的孩子。那年的8月,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上山‘打柴,然后把他们堆在院子里,象小山一样的高。离开家的那天清晨我起的很早,给厨房的大水缸里挑满水,然后指着那座小山一样的柴对父母说:“够今年冬天用的了”然后一甩手离开了家。
一转身就是5年。阿狗大学毕业后我们相遇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的无奈很快就浇灭了大学生的理想,他和我一样不尴不尬的活着。趴在生活的最边缘,就象在这握手楼里的地铺。
阿狗一喝酒就唱着“城里的月光”。每次听他唱这首歌我就忍不住的难受,这首歌曾经承载了他全部的希望和初恋,如今则是一首挽歌了。
阿狗的女友是我们以前的同学,5年前,阿狗千辛万苦把她从老家接了过来。
5年前的阿狗总是一下班就往家跑,他告诉我他喜欢回家的感觉,喜欢在楼道里听女友的歌声。阿狗的生活变的积极而健康,他们甚至有一个帐本,开始计划着用钱,开始盘算着买房子结婚了。我去过一次,一尘不染的出租屋,淡淡的炊烟和那首“城里的月光”。令我好羡慕。
后来她找到了工作,再后来就是频繁的跳槽,浮躁和争吵,最终分手。女孩搬走了,有了新的恋人,一个有车有别墅的香港男人。分手的第2天阿狗就搬家了,换了手机号码。记得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如果自己有一天发达了一顶要提着钞票痛奸天下佳丽,让她们脱guang了在自己的别墅里象狗一样爬,屁股上用胶水粘着钞票。而且还要有音乐的伴奏,曲子不是别的,就是那首“城里的月光”
然而5年过去了,阿狗并没有发达。变的越来越消沉,疯狂的上网,玩小姐。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娶了4个老婆,我不解。阿狗说他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赢得了4个妹妹的网上垂青,又花了600块干了4个不同的小姐。然后他大笑,笑我不知道其中的神妙。说网络里的感情是最干净的,没有物欲,在小姐的床上是最爽的,没有任何责任。听的我想哭。。。。
商量来商量去,我还是没有和阿狗一起回去。我给他5000块钱,说带给我老娘,就说我春节忙不回去了。又给了阿狗一条烟,说回家抽。年初一你别忘记开手机,借你的电话给家人拜年。
阿狗看着我,说你就回家去看看吧,一副要流泪的样子。我哪有心回家呢,我正在谋划着春节里发点小财呢。
我所在的公司是搞机电产品销售的,大当家的叫王永生,台湾人,王来班是个细皮嫩肉的中年人,架着眼睛很是斯文。身上终日洒着香水,有一股童子尿的味道。听说我要辞职,王老板一惊,盯着我一个劲的打量。我昂然的笑,表情很象老战争片里的解放军。交接工作的时候我悄悄留下了一个福建客户的询价单。大约70万。询价人姓侯。侯得。福建人。就是价值70万的侯得支撑了我的雄心壮志。
我狞笑着走出公司。大街上人潮汹涌,噪音不断,这个城市总象吃了伟哥一般的亢奋。临近春节,花市已经非常火暴了,很多人捧着鲜花走来走去,老广迷信,过年的时候总要在门口摆2盆橘子,桔。吉也:家里还要插上很多的花。花:发也我边走边看,打量着别人的春节,盘算着春节后的计划。一高兴,哼起了歌
春节说来就来了。
阿美也没有回去,和我一起过年,一起在阿狗的房子里过年。除夕那天我们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还贴了对联。勤快的阿美收拾了一桌的菜,打扫厨房的时候我听见她在哼着歌。“新年快乐”我一仰脖子喝干了酒,阿美则依旧在忙活。收拾完厨房,阿美拿起筷子喘了口气说:“这才有个家的样子嘛”。
我不忍听,看着阿美,忽然有了爱怜的感觉。手机响了。电话那端是乡音,是我的父母和姐妹们。父亲说:“钱已经收到了,还是替你存上吧,家里都好着呢。不缺钱,你在外头咋样啊,不行就回来吧。好好照顾好自己,少抽烟。。。。
父亲的理解让我难过,我连说自己混的挺好的,人也胖了,就是忙,没时间。。。。
阿狗接过电话,用广东话说我爹妈的头发全白了,叫我还是回家看看吧。。。我听着那边的乡音,表情有点木然。阿美很乖的样子,眼睛看着电视,但我知道她在听。我们的乡音很容易懂的。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一边喝酒一边揉着鼠标。我在我的文档里找到一封信:是阿狗写给以前的女朋友的,名字叫(写给云云),旁边还有一个解霸的图标:城里的月光。
我点了那首歌,歌声在出席的夜里象棋。信也慢慢的展开:
云云:我永远的爱人!
也许你早就忘记了,今天是我们初恋的开始的日子,也许你早就忘记了,初恋里我送你的那包瓜子仁,那包瓜子我整整剥了一夜啊。然而所有的誓言和拥抱都消失了,如昨夜的风,不留一丝的痕迹。曾经的美丽,此时的寂寞,你能回忆起你能感应到么?
我知道你好累,不顺心的工作,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你疲惫不堪。与是你想到了你的男朋友,但忽然你发现他是如此的不堪,不能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的改变,不能给你一个让你感到安全和幸福的家。你好失望啊,你还要面对漂泊。
”没有钱的男人是有罪的。“我一直不感设想惩罚来临的滋味。我好怕!我害怕那个颗粒无收的感情荒年。但这个惩罚还是来临了,你走了。
我只怪自己没有用!要是能有一份高薪水的收入该多好啊,我愿意用自己的任何来交换。可是没有。我依旧不尴不尬的活着。要是能有一个家该多好啊。我们可以关起门精心的布置它,可是没有,我们呆在出租屋里只能眼铮铮的看着别人阳台上的花。
分手好久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不好,身边的他对你好吗?有没有给你气馁!有没有在漂亮的客厅里抹泪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出租屋里的我?。。。。
我酒杯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还有这样真挚绵长的感情!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不知道是自己最了还是因为别的。也许我想到了自己!阿美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说,睡吧。我一回头,头晕险些跌倒,然后一双醉眼盯着她。忽然想到了姜育恒的一首老歌,于是我一甩脖子,涨红着脸对她唱: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人睡。。。。。
春节过去了,大街上丢满了过年出来的垃圾。一片富足的景象。阿狗回来了,踩着垃圾,带着家乡的酒。一见面就拉住我,要不醉不归。在冲天的酒气里阿狗说她看见云云了,他的前女朋友。好漂亮好洋气,给家里建了一栋小楼,装了电话。还带回来一个男孩子,瘦瘦的高高的。
我正要安慰,忽然听阿狗大叫一声:“不就是嫌老子穷吗?我不语,听他一个劲的骂:”如今傻B才和你同甘共苦呢。我笑道:“同苦是傻B,同甘才是潮流。
阿狗连说有道理又问道:”辞职了,有啥打算?找工作去?我叫嚣道:“不!我要自己干,博一把!打工啥时候是个头?就咱们那点熊工资!见到漂亮女孩心动吧,想追?先看看钱包吧!别人宝马一开,请女孩子兜风都到新西兰去了,你行吗?玩剩的都不会找你,为啥?人家都舒坦惯了。”
阿狗沉着脸,我呼呼地喘着气。
我知道一个客户。。。我把福建候德那个事情托出。
阿狗眼睛一亮,又一暗:“行不行啊?”我说:“我和他在春节联系过,我说我们老板的弟弟在深圳另开了家公司。哥俩翻脸了,从弟弟那里进货价格最少要低30%,还有10%的回扣。”
他怎么想?阿狗酒醒了不少。:他很有意思,约我最近泉洲见面,深圳我有个朋友,可以从他那里走帐,没问题。我举起了酒杯。
阿狗最后一咬牙,说”干杯“!、出发先的谋划是周密的:名片,营业执照,样本,草拟的合同,还有在马路边课的合同章。另外还有一个公关部经理:阿美。听说食宿”公司“报销,事成后给她分三成。丫头没还价,收拾就跟着来了。
临行前阿狗给我了一个工行卡,说”这是我的股份,省着点,别冲大头!密码我随后发信息给你。
福建,泉洲万塘镇。一个大白天在大街上撒尿都不觉得脸红的地方。我找了家象样点的酒店住下,一遍遍地放洗澡水,冒烟的滚水!全当给浴缸消毒。
阿美说我有病,我笑骂到:”三百多一晚,不多放点能赚回来吗?“
然后我躺在洗澡盆里,死猪一样,良久没有一丝响动。一心一意想着明天的战斗。
早上听见阿美叫:“吴浩,吴浩,起床!”
听的我火冒三丈,面斥:“说了多少遍了,叫老板!”
阿美那个笑啊,几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换上西装打了领带。穿衣镜里我神采奕奕,我从来没有如此象模象样过。
一口气抽了3根烟,我拨通了候德的电话。候德很热情,说:“欢迎啊欢迎啊”,又说白天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来接我,洗尘。中午特意请阿美大吃一顿,一边吃一边交代:第一,穿裙子化艳妆,一左一右夹着候德坐。第二,随时准备牺牲色相但又不能太随意,更不能索要小费。
见阿美的脸色有点难看,我马上就放下了老板的架子,揽住她的细腰说:“阿美啊,想想你的30%!再说了,咱们是同事,能亏了你吗?”
阿美大骂到:“同事,同你妈个头的事。”
我假笑,纠正道:“伙伴,战略伙伴。”
入夜,市面上的坑脏隐去。室内的龌龊开始了。候德来了开了一辆别克。正如我所料,来谈回扣的往往是不带外人的。是一个健谈且豪爽的胖子,夹在我和阿美中间说个没完。我端起了酒杯,在阿美的鼓励和喝彩中连和候德干了6杯。趁着候德酒劲还没过去,我简要的介绍了公司的情况。最后动情的说:“您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啊。我们就是要和广州那边对着干!质量和交货日期绝对没有问题,还有您的个人空间10%,绝对。
我的表情很生动,阿美也大受启发,大赞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小李老板”,说给了她实习的机会,认识了侯先生好开心哦!接着,我招呼阿美把“营业执照拿”和税务登记拿出来。候德一摆手“收起来,收起来”。那个豪爽劲!!继续喝酒,谈社会见闻,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要言称要“方便一下”然后看着阿美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故意磨蹭了好半天,等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候德那厮居然柳下惠一般端坐着。我不悦,鼻子一歪,说阿美你出去买包烟回来。然后我趁阿美走开的工夫我恬着脸问道:“阿美靓不靓?”
‘靓。‘候德赞美道。
我浪笑。两只眼睛写满色情和暗示。候德一笑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你们到是蛮般配的。”
我干笑,连说:“喝酒喝酒”。三杯酒后我拿出了最关键的东西——合同。
候德接过后,认真的看。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候德的笑容骤然消失!
回到酒店后的心情极其不爽,老板的风采也泯灭了许多。阿美跟着进来,给我放洗澡水。两个赤裸的身体在澡盆里,一个妓女,一个想入非非的无业人员。心情就象这卫生间里的水气一样,苍白着,弥漫着。
我有气无力地说:“款到发货,70万到帐后就给他提7万的回扣!”
他肯吗?嫌少?阿美问道。
“他反悔了,让我先给回扣。”我忽然很虚弱,有点愤恨。
早上醒来,头微微的有些疼,我给阿狗打了个电话,简要的描述了近几天的情况。
“怪玄的,要不咱就回来吧?”阿狗的口气颤巍巍的。
我心里忽然生气了莫名的怒火,说你怎么就还不如阿美呢?不就是几万块钱吗?签了合同就追着他打款,他拿咱们的手软,能不付款吗?再说有合同在还怕他个鸟?!
我恨恨的挂了电话,叹了口气重新躺下。被窝里的阿美似乎也醒了。我问阿美,你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枕头的同时还有抱枕吗?她没吭声。我说:“是因为恐惧,潜意识里的恐惧。
阿美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我靠过去,紧紧的搂住她。
三天的犹豫和接触后,我和候德顺利地签了合同。然后把我那7万块给了他。
当晚候德请吃饭喝酒不多,我居然醉了。谁都知道,现在是买方时常!因此我相当于叫卖的小贩。要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大爷。因此我不但是小贩,还是孙子兼骗子。但作为大爷的候德却忽然没有了踪影。
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听。打电话到他单位里。“候德?大公子不在,估计又去泡妞了吧。”接着便是大把男人的淫笑。我的心一抖,整个人有一种浮起来的感觉。
入夜的酒店里,我麻木着。好比一个喝醉酒的人不小心跌破了脑袋,伤口的痛要酒醒后才反馈过来的。我就像那个跌破了脑袋的醉汉一般,迟钝,绝望。但痛苦似乎又不怎么具体。
阿美在看电视,没事人一样。我过去揽住她,她没任何反应,甚至肩膀一坠,在闪躲。我心里骂到“贱”!咽下这个“贱”悻悻睡去。
半夜里,有一个梦走进来,我梦见了火山爆发,火红的岩浆潮水一般冲过来。我在家里忙着支相机,岩浆破门而入,一瞬间吞没了我和我的家人。然后我在梦里惊醒,睁眼一看:阿美不见了。
阿美去哪了?我第一反映竟然是拉开窗帘,紧张地张望着,外面是墨一般的夜色,空荡,死寂。再看她的房间,她的东西一样不剩的全部不见了,都收拾走了,不辞而别!?
我木然地坐下,看着那岁风飘摇的窗帘,无声的夜。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兴致勃勃的走进一个Party,但进门之后灯忽然全灭了,四周全是刺耳的笑声,然后我被人伶着腿仍了出去。等我爬起来,里面已是华光四射歌舞升平,我再看那门牌,心说地址不错啊,我在敲门,可门怎么也敲不开了。
大街上那首歌在一遍又一遍的唱:我可以拥抱你吗爱人。。。。。每次听到这个歌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阿美,还有和她睡在一起的时候半真半假的情话。然而,她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却不辞而别了。去哪里了?知道回广州的路吗?打电话!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每分钟都在打电话。候德的手机还是不接听,再打就是关机。
我没有幻想,只是一个自虐的期盼,我希望在得到答案。希望听到那边嘲笑我是一个傻瓜,然后我在那个嘲笑里看清楚自己的痛苦。妈的,发短信!一天500条。
工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总算换来了候德的一句完整话:“找死啊”
我一笑。失望了,绝望了,也平静了。然后我大步走进一家复印店。花了100块钱搞出了这样一个小纸片:
精壮俊男—候德先生
诚意应招,倾情服务
欢迎来电:7474747474
我把候德的手机和固定电话全打在了上面。然后复印了100张。
复印店里的小妹含笑看着我:你就是候德吧?我色咪咪地笑:我是他的经纪人!
我走街窜巷,跑遍了这个城镇的所有男厕所,公园,玩命的张贴,胡同,电线干,甚至连警车也不放过。做完这些后,我摸出一根烟抽着,盘算着明天的归程。
忽然我看见对面的酒店里出来的候德,左手逗弄着车钥匙,右手挽着一个修长的女孩。那女的,竟然是阿美!候德好象看到我了,脸上的笑有点残忍。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我脑袋在嗡嗡地响。
又一次如此具体地体会了自卑和失落的滋味!
又一次一个人心灰意冷地走在马路上!
四周有点点点人造的光,那都不是给我的。在酒店门口,手机忽然响了,刚要接听又没了动静,妈的。我点了根烟,正在抽,忽然嘴里的烟飞了。我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酒店门前的旗杆下。身后冲过一群人,其中一个收起飞腿,大吼一声:“就是他!给我打!”多人围过来拼命的打着我,嘴里还“兹兹”地响,情绪都很兴奋。我缩在旗杆下,感觉自己的血在飞。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四周血红一片,我的眼睛里全是淤血。在那片血红里,我看到有很多的脚在移动,还有现场评论:没死,没死。
人群散去后,我扶着旗杆站起来,抬头,看着天。看到头顶上有一面国旗,很红很红的在飘。
回到广州的时候我不停的在车里张望着,这个城市第一次给了我家的感觉。我在海印大桥那里下了车,自从看了冯巩的”没事偷着乐“之后我就很少来这里。因为它会让我联想起电影里的一组镜头:弟弟要结婚了,可惜家里弟兄都没房子啊,弟弟晚上一个人来到了河边,蹲在桥头发愁。冯巩找来了,弟弟指着不远处的高楼问哥哥:“哥,你看那楼,多高啊,能摆多少张双人床啊。”哥哥抱住弟弟,说“咱别看那个,看那个咱心里不舒坦。而电影里的桥又和这里的桥是那般的相象。只是海印桥下是珠江,电影里的河呢?应该是海河吧。
我
在桥边站了一会,红肿变形的脸迎着江风,吹的我想落泪。
附近有一家卖煲仔饭的,我要了一份。菜在上面米在下面一起丢到锅里蒸,菜的汁水滑落在米里,多好的粮食啊!在偏一点的街道2块钱就能买到。吃饭的时候觉得牙床疼的厉害,我抽了口气,偷眼看了邻桌的一对恋人。看他们亲密的样子不觉又是一阵难过。煲仔饭都能维持的爱情为什么自己总也得不到。
上楼前我又买了些水和安眠药,卖药的小伙子看着我,好象是担心我会吃他卖的药自杀。楼下的发廊还是很热闹,肉香四溢。小姐们吃惊的打量着我,打量着我猪头般的脸。
我上楼,回到我的出租屋。好久没人来了,房间里有点点霉烂的味道,那味道有点像老家的米仓里发出来的。
我吃完药迷迷糊糊的躺着,眼前好多人走过来。阿美,她不是输家。也许福建会给她带来一场美好的姻缘,会是候德吗?候德会疼爱她吗?阿狗?他也不是,提款卡的密码他没有告诉我。他没任何损失。
谁是输家?我躺在地铺上苦笑着,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阿狗。阿狗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煮面,他呆呆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阿狗听后很快就忘记了我的脸,一个劲的骂阿美,骂天下所有的女人。我懒得听,找到他的卡丢在地铺上,说拿去吧。
阿狗拿卡的动作有点僵硬,给外烟,我说正吃着面呢。
“要不到外面喝二杯,我请你。”
“我这样还敢喝酒吗?”我只顾着吃面。
阿狗抽烟的动作不大自然。我背诵起那句经典对白:“傻B才和你共苦呢,同甘才是潮流。”
阿狗抽烟的动作更不自然了,只说:“早让你回来不听,遭这个罪。”
我背过脸去。一场沉默后我转身回头,阿狗已经不在了。我躺在那地铺上,风从门进来,掠过我,又从窗子出去。哎!忽然想到了十几天前的情形,那时我还有89万块的血汗钱,还有很多的梦想,还有娇滴滴的阿美,还有可以推杯换盏的阿狗,可十几天后这些统统不见了。
好几天,我决定出去看看,找点事情干。经过阿美的出租屋时,我明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人,我还是忍不住的敲门。没想到门开了,阿美穿了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长袖衣服,浅浅的紫色。依然是那么美。看着这个女人我好困惑,责问?还是心酸的祝福?
“回来收拾东西去福建吗?”我问。
阿美看着我的脸,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闪动着。
“你想知道什么?”阿美转过身去,我看见有一颗泪滴落在地板上。
“真的要走了吗?”我问。
阿美回过头来,悠悠的地问:“你想知道我和候德的事情对吗?”
“很简单,那晚吃饭你离开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句话和一样东西。”阿美说着,泪如雨下。
“这是福建的猫眼石做的,很配眼睛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心里一怔,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个盲人,当她来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母亲就问了一句“眼睛好吗?眼睛好看吗?”便失血过多去世了。阿美的眼泪哗哗的流。
17岁那年她离开了好吃懒做的父亲来到了广州,带着那双美丽的眼睛,从厂妹到“小姐”
“从来没有人赞美过我的眼睛,他们就知道胸,大腿和屁股。”阿美眼里交织着憧憬和怨恨,令我不敢直视。
“我讨厌广州,讨厌这里的发廊。我想要一个男人,伺候他,给他烧饭,好好过日子。”但7万块很快就候德吸毒吸掉了。阿美的梦也破灭了。
“那个候德翻脸了,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自己不行就知道拼命的折磨我,特别是吸毒完后,把我绑起来用烟头烫我,烫我的胸。我求他,说自己还要嫁人。。。。
阿美撩开上衣,雪白的乳房上满是烟疤,阿美的泪滴落在上面,叫人心碎的晶莹。我走过去,缆住她的肩。阿美从包里找出一些药,涂在我的脸上,那药粉参合着眼泪在伤口上,涩涩的痛。当药粉涂在我的眼角上的时候,我眼睛发酸,忽然失声痛哭出来。
满脸的泪,让我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摸样。
忽然,窗外一声霹雳,暴雨如柱。我一惊,紧紧的抱住阿美,听那雷声滚滚而过。这是老天对穷人的嘲讽呢?还是试图遮掩这出租屋里的哭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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