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湾巨大的战列舰已经近在眼前了,我甚至可以看到飘扬在他们桅杆上的旗帜,是蛇形的斑纹,还有在同样甲板上积极备战的波斯水手。
庞大的波斯舰队,就如过江之鲫一样多,足有四百多艘。如果是在比雷埃夫斯港遇到他们,那么希腊所有的战船都可以出战迎击他们,可是这里是远洋,只有能经受住风暴的最大的战列舰才能出海到这里作战,小型的战舰都被留在港口,这样的浪潮里它们早就会被打翻了,我们知道,为了攻占雅典,波斯人一定会冒险靠岸登陆,庞大的军队可以辅助他们北方的军队打破雅典的僵局,所以我们一定要取得制海权,不能让他们靠近希腊的海岸线。
数量上的优势让波斯舰队显得无可畏惧,他们也不能有所畏惧,因为他们没有退路,在他们的身后是浩瀚的爱琴海,吞噬一切的风暴,还有风暴中等待他们的海皇波士顿的巨手。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阳光,海潮一浪高过一浪,暴风的中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似乎看到了巨大的海怪的眼睛在深海里闪烁。
两军对垒,在海上的战斗和在地上不同,长期居住在海边的雅典人当然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希腊联军里雅典的海军占去了百分之九十,这次出海的一百艘战舰里,几乎所有的海员都是从比埃夫斯招集来的平民。
在海上作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风!而风神,正站在我们这边,我知道我们是顺风而来的。
“调整队列,全速前进,保持航向,准备战斗。”凯利站在舱口大声地向水手们下达命令。
在旗舰的带领下,希腊舰队一字排开,像一条长蛇一样向前破浪而行,可他的方向并不是波斯舰队,而是波斯舰队的侧后方,由于是顺风行驶,我们现在的速度快得就像是海中的巨鲸,而波斯人却是碍于风向,处处受阻,无论是调头,列队,还是行驶,都慢得出奇,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波士顿的手已经抓住了他们的船底吧。跟雅典人打海战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一个浪头打来,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要不是我立即抓紧了船栏上的机弦,一定会被冲到海里去的。不会吧,晕船?在这个时候。
我望着不远处的波斯舰船,感到一阵恶心,一弯腰,就把这几天吃的东西统统还给了爱琴海。大战在即,也不会有人顾得到我了。真晕,我还以为经过温泉关一战之后,我不再呕吐了呢,没想到这回是因为晕船。。。。。。
一张手帕伸到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是凯利。
“擦擦嘴角吧,快回舱里去。”凯利稳稳地站在颠簸的甲板上,双脚就像是钉在上面的一样。
我摇摇头,一把抽出玛尔斯剑,表示我还可以战斗,火焰正在剑上燃烧,我不想错过这次战役,作为一个魔法骑士,我不允许自己未战先退。
凯利没有再管我,转身继续指挥舰船去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的。
我爬起来看到了波斯舰队,跟据我们刚才航行的方向,他们现在正好在我们的侧面,在我们的左侧,因为我们的速度太快,所以波斯人看上去就像在原地没有动一样。随着一声巨喝,四个巨大的青铜船锚被水手们推到了海里,这样我们的船在风暴中也能稳稳地屹立不动。
熟知海战的人都知道,战船最具杀伤力的一面不是船只的前方,而是在甲板的两翼,因为在两翼的船舷上,有最具威慑力的弩车和投石器,而且两侧的战士也可以由船舷冲入敌人的甲板,相对而言,舰船的前方和后方才是船只最薄弱的地方,一定不能面对着敌舰,所以在海战中,一定要尽力地使自己的侧面对着敌人的前甲板或后舱,形成“丁”字战局。而决定这种战位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速度!在这方面,擅长骑马的波斯人似乎并不懂得如何有效地利用风向,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于是,数百艘的波斯战舰便成了我们的活靶子。
“弩车准备,发射!”凯利一挥手,我看见船舷上三门弩炮一齐发射,长长的弩箭借助弓弦反弹的力量,发出噌的一声巨响,如闪电一般飞向波斯舰队,消失在了黑色的巨流中,那至少可以在甲板上戳穿出水缸口一样大的巨洞,或者击碎对方的数个船舱,如果能落到底舱,就可以摧毁一条战船。
“投石器!”凯利吼到,旁边的四台投石器早就准备好了。水手们将投石杆向后拉到最大幅度,以取得最大的弹射力道,最大的石块就放在石台上,听到舰船长一声令下,操纵投石器的水手挥动斧头砍断了那根唯一固定着投石杆的绳索。巨大的石块携着万钧之力飞向空中,其他舰船也在此时对波斯舰队发起了攻击,飞出去的石头很快便融入了这由弩箭与石块组成的钢铁洪流之中,在天空划出了一道绝美的抛物线,然后准确地落在了波斯舰船的甲板上,我看到波斯的船舰上腾起了烟尘,波斯人被击落在了海里,无助地挣扎着,拼命地向船上游去,我听到无数的惨叫声从那后面传了出来,好几艘战舰被当场击沉,还没开始拔剑就永远退出了战斗。
没有再等命令,弩车和投石器就继续了它们的第二轮攻击,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水手们来回地奔跑着,把船舱里的石块和弩箭搬到船舷上来,就连在底舱摇橹的浆手也上来参加了战斗,投石器们一轮接着一轮地将大块的石头送上天空,扑上甲板的海浪也不能减缓它的攻击,无数的巨石在空中腾起,就像飞蝗一样飞向波斯战舰,击沉一艘又一艘波斯战船,击起的浪花就像浮在溪水里的泡沫。乱石穿空,惊涛骇浪中所有的波斯人都感受到了海神的力量,无数的人在海浪里挣扎,无数的手从水里伸向天空,看着巨石向自己呼啸而来,看着浪花把自己高高地抛起又深深地卷入海底。
相对于长期住在海滨的雅典水手而言,大多数的波斯人是不会游泳的,因为波斯地处沙漠内陆,以骑兵和战马闻名天下,而这回波斯舰队担任运送军队的职责,所以船上装载的军队大多是惯于在陆地上作战的步骑兵,这种不会水性的军队一旦落入大海就再也不会起来了。我看到有的骑士还穿着厚重的盔甲,一旦落海,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身铁壳拖下了海底,难怪有人说雅典的剑士穿着铠甲也能游泳。
石块与弩箭还在四处飞舞,我们紧紧抓住这一战机,给波斯人以迎头痛击,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转瞬之间,近百艘波斯战舰就退出了战斗。但尽管如此,波斯舰队的阵营依然在缓慢地调整着,虽然风势并不助他们,可他们还有从底舱伸到海里的双浆,当两翼的船浆一起摇动的时候,巨大的战舰就会缓慢地行驶,他们正试图排成一字阵型,和我们的战船平行的位置,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使用他们船上的弩车对我们进行还击了,因为波斯舰队在数量上仍然占据着的优势,如果双方在海上对射的话,他们迟早会扳回局面,而我们,现在也不能离开现在的位置,去寻找新的攻击点,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会离开风的航向,变得和波斯舰队一样寸步难行。
趁现在风神还站在我们这一方,在波斯舰船付出了沉重代价,终于排好阵线的时候,我们也打光了最后一轮石块。
“拔锚起航,全速前进!”凯利在舱口大声地发号司令,在静海风暴服役的几年里,已经让他熟知海战的要绝,他是一名合格的舰船长。
甲板上,水手们用力摇动着轴轮,青铜的锁链绕动着轴轮发出嘎嘎的巨响,把巨大的船锚从海里拖起来,波斯人的造船业远不如雅典那么发达,所以在他们的船上是没有锚的,在风浪中没有这东西来稳住船身,显然,颠簸的风浪减缓了他们还击的速度。
旗舰上的传令兵在高高的桅杆上打着旗语,各个船只的龙骑兵腾空而起,冲向波斯舰队,划过乌云弥布的天空,就像一道道火红色的流星。他们将一包包装满橄榄油的油囊,点燃后扔向波斯人的舰队群中,这在敌人的甲板上引起了一阵大火,这让波斯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全部加入了灭火的行列,龙骑兵的每一次俯冲对波斯人来说都是一次灾难,木制的船体最害怕就是这样的火焰,但是因为龙骑兵能携带的油囊是有限的,而且由于剧烈的暴风使得大多数油囊落在了海里,所以那些落在船上的油囊所引起的大火也不过就是烧掉了波斯人几根桅杆和几张船帆而已,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龙骑兵的进攻为我们赢得了时间,让所有的希腊船只得以借这个机会调转船头,开足马力,全速向波斯舰队冲去,这回我们没有选择他们的侧面,而是径直地向波斯战舰的阵营里开去。海浪在我们的甲板上击起了巨大的浪花,风暴的中心已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黑铁一般厚重的乌云像是要压垮整个天空,狂风撞向斜倾的风帆,推着我们的战舰向波斯船队全速前进,远方的惊雷和闪电已经清晰可闻,那是宙斯手中的巨戟在敲击着大地和海洋的声音,令所有人都畏服的神的力量。
龙骑兵再一次飞升上天空的时候,他们就投尽了所有的油囊,在波斯战舰的甲板上的火焰还没有熄灭,一个更大的威胁就在他们的后方,我似乎看到波士顿的风暴之眼正在慢慢地睁开。
波斯人的黑色城堡跟希腊的战船相比要庞大得多,因为他们不习海战,所以不得不花大量的材料来制作这种舰船,以满足他们远航的需要,还因为在这种大船上能经得住风暴的冲击,即使没有船锚也不至于被大浪打得摇摇欲坠,可庞大的同时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就是速度与灵活,当希腊的战船在他们周围如巨鲸一般游走的时候,他们几乎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而我所设计的三层船,轻盈而快速,虽然比其他舰船庞大近一倍,就是和波斯的战舰相比也不会嫌小,可灵活与机动性却丝毫不输给其他的雅典战船,这就是机械力学的神奇之处,这就是知识带给我们的力量。凯利站在舱口指挥着四处的船工,浆手们奋力地摇着船橹,三层船乘风破浪,我们正一马当先地冲在所有战舰的前面。
跟温泉关外冷酷如铁的波斯方阵军比起来,波斯湾的海军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看见无数的波斯剑士在海里怒吼,他们仰天长哮,那声音像沉雷一样震聋发溃,如同一头巨兽陷在无底的沼泽之中,纵然的旷世无双的力量,也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波斯人的黑色城堡就近在咫尺,我能看到他们甲板上忙碌的水手,正把巨大的弩箭往弩车上安放,石块正被陆续地抬出船舱。现在的我们正向他们全力冲刺,我们的船头正对着他们的右翼船舷,又一个“丁”字战局,只是这一次他们处在“丁”字的上方,而我们处在“丁”字的下面,可不了解大海的波斯人根本不能明白这之间的区别,我看到他们那机弦上的弩箭已经瞄准了我们的底舱,可是战场是千变万化的,尤其是海战根本没有绝对的定式,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弩车与投石器已经不能发挥作用了,现在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是。。。。。。
“弓箭手,全都到船头的甲板上去,准备战斗!”凯利娴熟地下达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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