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因为你而改变……”
森特装做没有听见这个围绕在耳朵旁边的声音,他行走在黑暗中,没有用魔法照明,周围的黑暗让他很舒服。
“恩……我喜欢和智者说话,他们总能让我知道:神灵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真是表里不一,伊金斯。”森特露出了一点笑容,“或者我应该叫你的全名?哪个让海拉尔和西欧人一听就会拜倒的名字?”
“哦不不,伊金斯是个不错的名字,我一直用他。”
森特能听见树木在身边移动的细碎声音,他知道现在自己根本不用注意前面是否有什么东西阻挡他,因为它们会自己移开。
“不管用什么姿态,神灵总喜欢做着重复的事情。”森特说,“指导世人吧,在你们手里,英雄就像伸手接到的灰尘一样廉价。”
“欧!就不能把这当做一个老人善意的玩笑吗?”
“玩笑?恩,很好。”森特毫不犹豫的讽刺着,“非常好的玩笑。”
一声无奈的叹息,森特可以想象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挤眉弄眼的无奈表情。
森特继续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古怪的神灵把他们领入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现在整个亚克里安被血月扰的不能安眠的人们一定会把这里当做天堂,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有魄力走进来。虽然从外面来看,这里更像地狱。
“有一个人曾经和我说过相同的话,他叫削德,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沉稳的声音继续说着,“算了……老人总是喜欢回忆。但是你的主意非常不错,恩……英雄,勇者,有时候我真希望一切都可以像这样运转下去。但是,总有很多事情让一切不可避免的混乱下去,使得一切企图创造规则和秩序的努力都白费,你要知道,年轻的精灵,没有谁能够控制,包括我,包括戴妮雅,包括布洛多。”
森特怔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削德遇到阿尔吉特的时候,当凯特的剑抵到可安的脖子的时候,当欧斯没有回到故乡而漂流在海洋上的时候,还有……
“当你把冰火举到布洛多的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被改变……所有的方向被打乱,失去方向者将何去何从?”声音轻松的询问。
森特继续在黑暗中前进着,他知道自己不用用眼睛看路。但是他本能的感到不安,因为他无论怎么用力看,暗精灵的眼睛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西瓦格娜同样不需要魔法,光精围绕着她,让她在黑暗中有如太阳般明亮。一只毛色黑亮的猫蹲在她肩头,成了她唯一的谈话对象。
“不要以为我的记忆已经衰退了,我当然知道你在模仿敏里斯。”西瓦格娜与一蓝一黄的眼睛四目相对,“幸好你当时没有这么做,不然我就得忍受两个在我的后背窜来跑去的小家伙了。什么,你说老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光精突然散开了一点,黑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它跑了几步,然后正对着西瓦格娜蹲坐下来。
“不不,我在人类中间只看见狗会做这样的动作。”西瓦格娜笑着走到它面前,也蹲了下来,鼻子几乎碰到了黑猫柔软的胡子,“不用着急,孩子,当然我知道,我们已经追不上森特了。森林在运动,我从没看见过这么生机勃勃的森林。”
“我会把这个当做赞赏,老友。”西瓦格娜听到熟悉的声音,比起森特,她更熟悉这个声音,“啊,还有你,你是……好吧,一只猫。”
四周的树木更加明显的移动着,再也不掩饰它们的沙沙声。
“好了这样你是不是觉的舒服了很多?”
光精们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它们离开了月精灵的身边,激动的往前飞去。西瓦格娜跟在了它们的身后,她试着利用自己的感觉,出人意料,有股很熟悉的感觉。
“si‘la‘k.”西瓦格娜高兴的用上了精灵语,没错,一个湖,先到一步的光精正在波光嶙嶙的湖面上滑翔来去。
“嘿……不要用过分古老的语言来描述,不过……很熟悉吧?”伊金斯的声音也跟了上来,“虽然它的魔力比不上月精灵的神圣之泉,不过,它和神圣之泉就像双胞胎。”
“不过它更与众不同。”西瓦格娜欣喜的说,“它更年轻,更有活力,它们不是为精灵准备的。”
“没错,它更适合这些光精,恩,呵呵,看一会吧。今天晚上,星星不再寂寞,因为月亮来了。”
西瓦格娜点点头表示同意,她轻轻的张开双手。月光射了出来,不过不是从天空,而是从西瓦格娜的手里泻了出来,她一挥手,一片光飞到了湖面上空。光精们惊奇的围绕着新的加入者。
“现在,舞动吧,无拘无束。”西瓦格娜呢喃的说。
光精开始飞舞,它们围绕着组成各种没有规则的图形,如一个又一个流星。像镜子一样透明的湖面反射着光线,在绿草和树木围成的这片不大的空间闪耀着。
西瓦格娜看着一片落叶似乎被吸引一样飘向湖面:“真美。”她说,“就像你一样,充满活力。”她试着和只有声音的故人交谈。
“啊,你大概在说咯金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嘴和爪子更锋利。我敢打赌,他一定在羡慕你,因为你的嘴里长着可以做为武器的牙齿。而我,只是一个老人。”
黑猫在西瓦格娜的脚边打了一个哈欠,它挥了一下爪子。
“你不耐烦了?”西瓦格娜好笑的看着它,“我想我可以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伸出手,抓着黑猫脖子后面的毛皮把它提了起来:“相信我。”她说,“我想做这件事想了一千年了,把碍事的小家伙提起来。”
“他在提醒我们改变谈话方向,好吧,我们开始讨论重要的事吧。这个世界开始改变了,你应该感觉得到。”声音说。
西瓦格娜把黑猫放到了她的肩膀上,说:“没错,一切都失去了方向,本来可以让时间的长河继续顺利的流动一千年,方向明确,可以预见。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小小的浪花聚集成了巨浪,不断的打着转,变得浑浊,让最高明的智者感到迷惑。”
“那么,西瓦格娜的战士们将何去何从?”
“西瓦格娜的……”她靠着树坐了下来,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的使用时间已经超越了她的本名。
“当你迷路的时候,你可以原地不动。或者,让感觉来领路。”她突然感觉到了睡意,“现在开始西瓦格娜是队伍中的一员,而不再是引导者了,因为,她自己也迷路了。”
黑猫已经在她的脚下睡成了一团。
“睡吧……老友,不得不承认,我们是老人。”伊金斯的声音打趣的说。
“不……我不同意……”西瓦格娜合上了眼睛。她从树干上滑到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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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恩斯·爱丽尔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迷惑的看着周围,虽然她知道自己在那里,但是从睡梦中醒来却看不见太阳还是让她不习惯。
第一件事情是摸一下后背,冰火还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让爱丽尔觉得安心。她的耳朵听到了矮人巨大的呼噜声,让爱丽尔在心里发誓以后永远不会在矮人之后合眼。
爱丽尔默念着牧师之火,让自己的权杖放出柔和的光。然后她看见了草地,黑色的树干,没有任何红色的东西。她又想起了哪个过分真实的梦,再次想起那些压抑而又恐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吐,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她看见另一个还醒着的人。
森特从他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用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眼睛里增加了新的东西。”他认真的说。
暗精灵的眼睛深邃得让人无法把目光移开。
黑色的眼睛开始移动,开始往爱丽尔的脖子后面望去,让爱丽尔觉得脖子发紧。
“我战胜了它。”森特很快的把目光移开了,再也不看一眼。
“森特……”爱丽尔呆了一会,不过很快她就变的坚毅,“不管是谁,都必须从我的尸体上才能触摸到它……”她摸了摸冰火,它凉的惊人。
当西瓦格娜不紧不慢的从森林中回来的时候,队伍终于开始出发了,黄金双头鹰早已经消失不见,不过,没有人想念它。
爱丽尔看了看其他人,从他们略带沉思的表情中她了解到,做梦的不只她一个人。
西瓦格娜不停的向喋喋不休的矮人道歉,因为她的怠慢,让大家在让人不舒服的黑暗中等了很长时间。这让矮人可以顺便好好发泄一下对月精灵的偏见,不过他始终把眼睛盯着月精灵制造的盔甲。
队伍终于上路了,依靠魔法的光线慢慢前进着。
“我必须和你们说,这件事非常紧迫!”斯夫着急的头上冒汗。
“什么什么?”苛林也被他的语气感染,变的不平静,“经过了昨天,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让我惊讶,发生任何不好事都不奇怪。”
斯夫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明察秋毫,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但是他,斯夫·托伯特却没有错过,他们应该为队伍里有他而高兴。他高兴的晃动着他的小手:“阿德不见了,而且,吉伯特也不知道那去了。”他摇头晃脑,“我知道这很难发觉,不过还好,我发现了。”
“哦……确实是大事,不过,哪个老疯子失踪我一点也不奇怪。”苛林如泻气的皮球,“他曾经说他会哪个,哪个该死的魔法叫什么来着……”
“传送术!”斯夫又一次证明了他的伟大。
“哦是是,至于阿德……”苛林也开始有点奇怪。
“他离开了。”走在他们前面的爱丽尔说,“每个人都有必须去做的事。”
“是啊是啊,那些穿袍子的总是有很多正经事要做。”苛林甩着手。
其实真实的情况只有森特才知道,当阿德轻描淡写的挡下他疯狂投下的魔法之后,森特就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见到这个灰袍的牧师了。
西瓦格娜正在向天刃解释古老的传说。
“启明星是太阳的引路人,她是晓之女神,依利文的助手。”西瓦格娜似乎很喜欢讨论这个话题。
“帕那留斯的高地看不见她,每个清晨,我们都守望着太阳。”天刃感慨的说,“这并不是好事,我们并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是阴天,要知道,如果下雨的话,我们的田地必须准备避雨。”
“有启明星就有太阳,她是世界之心的第一棵果实,她在天空预言阳光,也在诗人的精神中启迪他们,他是智慧之光。”西瓦格娜有如在讨论自己的老朋友,一只黑猫仍然坐在她的肩膀上。
阳光正好射了过来,让已经习惯黑暗的人们不得不迷起眼睛。
“预言阳光。”天刃自言自语,“一点也不错。”
爱丽尔有点留恋的看了看森林黑色的出口:“只有最聪明最敏捷者才有可能依靠自己找到出路。”她感叹道。
“说实话,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自己有哪个能力。”苛林摇着头,边走边说,“虽然我的眼睛比海勒那些鸟还好使,我的耳朵也不输给那些灰精灵。”他越说越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在自夸。
“啊,其实我……”苛林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同伴都不见了,他正合着秋风一个人站在林间的大道上。
他终于在身后不远处发现了他们,他们正包围着一棵树。
苛林急忙往回跑,秋天的落叶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嘿!为什么不叫我?”苛林埋怨的吼着,他努力想挤进去看个究竟。
“我们发现了海勒的苍鹰都发现不了的东西。”森特闪开了一点地方,挑着眉毛,不过他的表情马上变的严肃。
苛林终于看见了树下有什么。
“一个精灵?”他问道,不过没等人回答,他就自己开始怀疑,“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靠坐在树下的生物显然非常虚弱,他沉重的吸气而呼气变的轻微。他的尖耳朵确实是属于精灵,但是没有任何生物会承认他是精灵。他比行将就木的人类还要衰老,皮肤干巴没有任何弹性,就像树皮一样。无数的皱纹在他脸上肆虐,如果让他长出胡子的话,他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斯东人。
“如果是精灵的话,那他一定来自隐秘王国。”森特看着绿叶编成的衣服说。
“隐……隐秘王国。”这个生物终于缓过了一口气,虚弱的说,然后他看见了西瓦格娜,“月……月之女?”
“他……他是一个灰精灵?”爱丽尔结结巴巴的说。
一个灰精灵?这让人震惊而又不可思议,神的宠儿绝对不会衰老,他们永远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如果说一个精灵变的老迈的话,那只可能是他的精神变的空虚,失去活力。而他的身体,他们脸,永远是青春依旧。
“隐秘王国……”灰精灵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形,“隐秘王国已经……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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