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离迎娶公主的日子还有六天。这日一早,王公公便亲自来到李府传召李文捷进宫。李文捷到了宫中,皇上便问他有关婚事的事宜筹备的怎么样了。李文捷先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将长公主不愿嫁给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虽然李文捷由那次长公主闹过以后就再没出现过这件事上判断出退婚的事儿没戏了,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他还是想试试。果然不出所料,皇上笑着对李文捷说子女的婚事是父母作主的,叫他不要担心,好好当他的新郎便是。接着皇上便盛情地招待李文捷吃午膳,席间自然少不了有关延长寿命方法的话题了。
这一餐吃完已经是不早了,皇上又留李文捷在宫中喝茶聊天了一番,这话题依旧仍是从婚嫁的事宜安排慢慢过渡到延年益寿的法子。直到黄昏时分,皇上最后说了一句三日后再传召才放李文捷出宫来。
李文捷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宴四方,等他坐到大堂的桌子旁时,已经该掌灯了。因为大家知道李文捷今天被传召入了宫,所以就没人来看病。再加上刚刚过了吃饭的时间,宴四方里便显得格外冷清。
李文捷心烦气躁又无事可做,便叫厨房炒了几个小菜,开了一坛酒,然后自斟自饮的一醉解千愁起来。正喝得酩酊大醉之际,打外面进来一个精神矍铄、身材魁梧的白发老人来。那老人先是独自坐了一个桌子要酒要菜,后来见李文捷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还在大口大口往下灌酒,便改坐到李文捷对面来,笑着说道:“年轻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值得这样糟蹋自己?莫非是为情所困么。”
李文捷迷迷糊糊的正要往嘴里送酒,听得有人和他说话,胡乱摇了摇头道:“不是,老先…生你不会明白的。我…很难…”
那老人笑着道:“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可发愁的,难道是为金钱犯愁吗?”
李文捷含糊道:“这家酒楼就是我开的,你说我是不是为钱烦。”
那老人听闻李文捷就是这酒店的主人,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跟着又满脸笑容的说:“想不到你便是这宴四方的少东家,听说你已经贵为驸马了,一朝得志还有什么可烦的。”
李文捷愁道:“我哪儿想做什么驸马呀,您是不知道,我是被逼于此不能不做。”
那老人道:“这倒奇了,别人是想着盼着的这样一步登天,你倒是反觉得是受罪,其中有什么缘由,能不能和老夫说说。”
李文捷道:“那还有什么不行的,只是怕耽误您的功夫。”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我也是来京城游玩的,谈不到什么耽误,你说便是。”
李文捷听那老者这样说了,便将他怎么被逼接皇榜,怎么莫名其妙治好了公主的病,怎么在席间说漏了嘴,都一五一十的向那老人交待了个仔细。
那老人听了之后长叹不已,他安慰李文捷道:“小伙子,你也不必苦恼了,为了能保全你家人的性命,你这样做也是对的。若不为此,你大可一走了之,天下之大还怕你无处容身么。”
李文捷恨恨的说道:“就算皇帝能长生又怎么样,多年以后他还能保得住他的地位吗。要知道,权力的过于集中终有一天会导致尖锐的矛盾产生,社会的变革始终是阻挡不住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必将取代一人独霸大权的制度。”
那老人听了李文捷这几句话吃惊道:“想不到小兄弟你居然有这等想法,甚是叫老夫佩服,老夫平日也想如何才能国泰民安,想来想去只是想到推翻现在的王朝,重新选择一个新的贤者为王。没想到小兄弟你却是别出心裁,另辟新法,不禁让人耳目一新。”
李文捷迷迷糊糊间又道:“这还不算什么,等到人类实现全球统一化,摒弃互相间的仇恨而为同一目标前进时,连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都会淡化。”
那老人更吃惊道:“连那些番邦也能和我们和平共处吗,那些可都是些不开化的人。小兄弟你可真敢想。”
李文捷笑道:“那有什么不敢想的,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不能相处的真正原因在于人欺负人这个现象的存在。所以只有得到统治权的人才能欺负别人而不被人欺负。”
那老人想了想道:“小兄弟你还说的真是没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夫今日可是受教了。要说那皇上也是个昏庸之人,像小兄弟你这样的治国之才摆在他面前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却硬是要你为他施行什么延寿之术。真是可惜呀,可惜。”
李文捷听了只是苦涩的笑了一笑没有说话,跟着将手中剩余的小半碗酒一饮而尽。
那老人道:“今日我本来是…本来是吃顿饭而已,没想到竟可以交到小兄弟这种忘年之交,真是三生有幸。别看小兄弟你其貌不扬长相平常,孝行和见解却远高当世之人,加之脾性淳厚,很是对我老人家胃口。若不是你早已有了家室,而且又快成为驸马,我倒想把我的女儿嫁给你呢。不过说起我的女儿,只因我老来才得了这一个宝贝,老伴儿又难产死去,不免被我宠坏了。刁蛮任性目空一切,很难伺候得了。假若真的嫁给小兄弟你,也只是给你增添负担罢了。”
李文捷忙道:“老先生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我哪里值得您这么赞赏,我也只是个怕事儿的人而已。”
老人哈哈一笑道:“好好,我们就别多说了。既然今天这么有缘,我就陪你好好的喝两杯。来,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酒杯来一口气将酒喝尽了。
李文捷赶紧也端起手边的酒碗来,倒了酒一饮而尽。于是李文捷就和这位萍水相逢甚至连姓名也不知道的老人喝起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文捷才从酒醉中醒来。他睁眼一瞧,天竟然已经放亮了。跟着再仔细一瞧,自个儿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李文捷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这才感觉自己光着身子。他习惯性的往过去自己睡前常放衣服的凳子上看去,自己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那里。
李文捷穿妥了衣服便往外走去,到了外屋正遇见小莲在打扫。小莲一看到李文捷忙道:“少爷你总算是醒来了。你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还是酒楼的人把你送回来的。听送你回来的人讲,昨天你在宴四方便已经不省人事了。少爷你干吗要喝那么多呢,也不当心自己的身子。”
李文捷没有回应小莲,只是问道:“小莲,有稀饭一些的吗?我口渴得很,又饿,想喝些。”
小莲忙回答道:“有啊,早给你预备着呢。你回屋吧,我这就给你端来。”说着转身便要出去。
李文捷忙道:“小莲,别往这里端了,你端到大厅去吧,我上那儿喝。”
小莲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李文捷也跟着慢斯条理的迈着步子往大厅去了。
大厅里依旧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这些天来大家都为迎娶长公主的事在忙碌着,尤其是吉日将至,人们更是害怕出什么差错,加倍小心的安排着最后的事宜。李文捷无聊的喝完了稀饭,身上懒懒的不想动,索性搬了把躺椅到院子中晒起太阳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饭时分。老太君和郭萤忙完了上午的事儿便回来了。家中的下人早已在大厅备好了午饭,等人都到齐了,李文捷一家就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正吃的中途之际,忽听外面一阵喧嚣。跟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泥的人闯进了大厅。众人瞧着奇怪,李文捷站起身来正要问是怎么回事,在那人身后随即赶到的守门家丁忙回禀道:“少爷,刚才这个叫花子路过咱家门口二话不说便往里闯被我拦住了,我问他意欲何为,他竟然打了我一耳光,还说…还说自己是少爷。我怕他胡作非为就赏了些钱给他,然后把他撵到了门外。谁知…谁知这家伙竟然乘我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追赶不及了。惊扰了少爷、少奶奶、老太君吃饭,小人真是该死。”
李文捷对那家丁挥了挥手示意无妨,接着走到那叫花子打扮的人跟前正要说话,不料那叫花子却先开口骂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扮成爷爷我作威作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你他妈配嘛。怎么着,以为朱神举将我推落河里便以为我死定了,奶奶的,爷爷我命大,死不了,专程回来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
李文捷听得莫名其妙,正想仔细问问,忽听老太君颤着声音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你是谁,你说你是…你是…捷儿吗?”
只听那叫花子接着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不是我还有谁。以前我还有些怕你,谁知如今你的胳膊肘倒向外拐起来了,竟然任由这个假冒之人顶替我。难道你想把李家的产业拱手让给别人么。你对得起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么?”
老太君听了这几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时竟无法开口,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后的使唤丫头急忙揉胸敲背的给老太君顺气。一旁坐着的郭萤看不惯道:“这是哪儿来的疯狗在这里乱吠,还不将他轰了出去。”站在那叫花子旁边的家丁答应一声便摩拳擦掌的作势要往外推那叫花子,闻讯赶来的几个家丁听得少奶奶吩咐了,也一同上去帮忙。
正在闹哄哄之际,只听老太君大声喊道:“住手。”跟着便再没说话。家丁一听老太君让住手,忙停了下来,垂手而立,等候吩咐。
郭萤甚是诧异,忙问身旁的老太君道:“奶奶,为什么不叫下人把那叫花子撵了出去。”
老太君的气想是还没顺过来,仍在那儿大口喘气,没有回答郭萤的问话。
倒是一边的小莲颤巍巍的小声对郭萤说道:“少奶奶,恐怕…恐怕…恐怕那个叫花子才是…才是少爷。”
郭萤一听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那衣衫褴褛、凶神恶煞似的叫花子急忙恐慌的问老太君道:“奶奶,小莲…小莲她说的是真的吗,奶奶。您回答我呀。”
老太君既不回答也不表示什么,反而闭目养起了神。片刻之后,老太君才声音低沉的对那叫花子问道:“你…果真是捷儿吗?”
现在那叫花子也软化下来道:“奶奶,直到现在你还不信么?”
老太君点点头道:“不错,你的身型、样貌、声音、脾性,甚至骂人的语气,无一不与我曾经的捷儿相似。可是…可是这事情太过于离奇,叫我这样一个老太婆如何能一下就判断是真是假呢。”
那叫花子道:“这有何难,我和那假冒之人可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对比,奶奶一听便知道真假了。”
老太君道:“这原本是个好方法,可惜…可惜捷儿他已经丧失记忆了,无从对起。”
那叫花子冷笑一声道:“多么好的障眼之法。奶奶您便没瞧出来?俗话说人老成精,您这岁数是涨上去了,精明劲儿却降下来了。”
老太君道:“不要着急,定然还有办法以辨真假,容我好好想想。”
老太君想了片刻工夫接着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真的捷儿在左臀之上应该有鸡蛋大小般的朱砂胎记一个,只要一验便知真假。”
话刚说完,旁边的郭萤听的大叫一声昏死过去。站在郭萤身后的小莲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一帮下人急忙围拢过来掐人中揉胸口,郭萤这才慢慢的醒来。
老太君看郭萤没事了,这才缓缓接着说道:“怎么样,要到后堂去验证吗?”
那叫花子哈哈一笑正要说话,不料郭萤却有气无力脸色煞白的先说道:“不…不用验证了,文捷他…他…他身上光光的没有任何印记。”郭萤说了这句话甚是害羞,原本煞白的脸上起了两片绯红。
老太君像是早已经知道结果就是这样,脸上的表情变都未变过,只是长叹了口气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只是…只是苦了那个不知名的孩儿。”说着向李文捷看去。
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过话的李文捷这时早已经热泪盈眶,他听到老太君在说他,便走上前去跪在老人面前说道:“原来…原来我并不是您的孙子,并不是李家的人,更不是李文捷。我…我只是个记不起过去的不知姓名的人。我…”说到这儿,李文捷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抱着老太君的腿放声痛哭。
老太君这时也是泪雨连连,她摸着李文捷的头哽咽道:“好孩子,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孙子,从今天起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子般对待的,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李文捷正要回答,只听得那叫花子冷笑一声道:“妄想。你这个假货乘我不在家冒名顶替住了这么久,居然还想一直住下去,没门儿。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得给我滚出去,家里的东西一样你也不许拿走。你要是还想死赖在这儿,我就叫官府前来法办你。到时候你身陷囹圄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跟着又对老太君道:“老不死的我告诉你,倘若你真要留这个假货在家住,到时候别怪我把这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过了。”说着狠狠的瞪着李文捷看。
李文捷听得这人的心肠如此歹毒,不禁心里一颤,忙对老太君道:“奶…奶奶您就别留我了,要是我住在这儿会很不方便的,再说我也要去寻找我真正的家,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老太君道:“孩子…你,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你既然如此说我也不便强留,只是你要是找不到你的家你就还回这里来住,我看那个畜牲能怎么样。”
那叫花子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只是说道:“我先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你这个假货必须得消失掉,否则有你好看的。还有,走的时候什么也不准让他拿走,要是被我知道了谁不听话的话,我要他好看。”说完,那叫花子眼神凌厉的扫了大厅上所有人一眼,便转身往内堂去了。
众人见那叫花子进里边去了,才都松了一口气。小莲急忙问道:“老太君,这可怎么办呀。难道…难道真的让少…少爷走不成吗?”众人一听小莲的话,忙附和道:“是呀是呀,老太君,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太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办好了。这一时间让我真难决定,我…我不能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李文捷忙道:“奶奶您还是让我走吧,我留在这里既让你们为难又永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倒不如再去寻找我真正的家。等我找到家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们,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说着李文捷给老太君磕了个头,跟着在众人的惊愕中向外飞奔而去。
出了李府,李文捷狂跑了一阵才慢慢缓下脚步。刚才他凭着一时冲动跑了出来,如今冷静下来才为现今的自己做起打算来。李府里什么都没拿,自己又是身无分文。放眼这茫茫人海,自己的家又不知在何处。再遇到像香韵小姐那样的人也不太可能。如何在找到家之前生存下去,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李文捷正感为难之际,一抬头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宴四方楼前。想来多日走的习惯,想都没想便走到了这里。
李文捷忽然有了个主意:何不到宴四方的柜台上先支些钱应急,等找到家时再还回来。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已经不是李家公子了,无权到宴四方去拿钱。倘若再以李公子的身份前去取钱,岂不是和行骗一样。就这样,李文捷一方面为自己的生活考虑,另一方面又不愿以李公子的身份骗人而矛盾着。思前想后,李文捷决定自己还是再想办法,而且他也决定自己不再叫这个名字了,还是使用那个自己唯一记得的、令自己永难忘怀的名字——落遇。
想通了这些落遇感到一阵轻松,他刚转身要离开,忽听得有人叫他,不过那人喊得不是“落遇”而是“李公子”。落遇转回身子一看,叫他的正是宴四方的掌柜。想来是掌柜出来有些事做,看见了落遇便出声招呼。
只听那掌柜笑着道:“少东家,您来了怎么不进来看一下就要走,瞧您这也不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办的样子,想必您也是刚从家出来吧。甭管怎么样先进来喝口茶再说吧。”
落遇急忙道:“我不是你的少东家,我…我没钱,喝不起茶。”跟着摆摆手便要离开。
那掌柜慌忙拉住落遇道:“少东家您这是怎么话儿说得,您来这儿喝茶还用给钱吗,您这不是损我嘛。可我这两天也没做什么错事儿呀。这是哪儿招的。”说着纳闷的挠了挠头。
落遇道:“不是你的错。我不是你的少东家。”
那掌柜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少东家你真会说笑,您不是谁是呀。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说的和真的似的。您就直说了吧,我哪儿有错,我改不就行了吗。”
落遇表情严肃的又说了一遍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少东家。”说着挣脱被那掌柜抓着的衣袖,慢慢的离开。
那掌柜自言自语的奇怪道:“莫非我真的认错了人,这世上还真有长得这么像的。”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自语道:“不对,我得问个清楚。”说完快走几步赶上落遇,再一次拉住了落遇。
两人正在拉扯之间,郭萤和小莲忽然出现了。那掌柜一瞧郭萤来了,忙道:“少奶奶你来得正好,少爷说他不是少爷了,您快来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郭萤却并未理会那掌柜,径直走到落遇跟前说:“你…当真要走么?”见落遇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天了,你当真一点夫妻情份不念,就这样要走了?”说完盯着落遇看他怎么回答。
岂料落遇既不说话也没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郭萤见落遇不说话,咬了咬牙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反正这些天来我也和你只是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我还有理由、有责任留在李家。你…便这样去吧。”说完将手上拿着的一个包袱捧到落遇脸前接着说:“这个包袱里是你那两样奇怪的东西,你走的时候没有拿,是奶奶叫我送来给你的。另外…另外里边还有些钱,都是我平日积攒的私房钱,虽然不多,也算…也算我的一些心意吧。”
落遇感激地瞧了瞧郭萤,伸手去接那包袱。哪想到轻轻一提落遇竟未能将那包袱拿起,他一看包袱底端才发现包袱被郭萤拽住了。落遇纳闷的向郭萤望去,不料郭萤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眼神忧郁而又朦胧,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向他诉说。落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郭萤的眼神仿佛利剑般劈砍着他的心,让他不敢正视。落遇左顾右盼的躲闪之际,只听郭萤忽然开口问他道:“你真的不说要带我走么?”这一刻的郭萤,神情变得娇柔艳丽、妩媚动人,尽显女人最诱人的一面,真是让人可怜可爱、可亲可感。
落遇听了这句话感觉热血一阵上涌,他突然想开口请求郭萤准许他把她带走。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落遇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
郭萤见落遇摇头,便冷笑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既然如此你便滚吧,滚得越远越好,而且永远也不要回来。”说完将手上的包袱往落遇怀里一塞,便转身往回走去。
一旁的小莲看郭萤往回走了,忙对落遇道:“少…爷,你多多保重吧,希望你快点找到自己的家。少奶奶现在柔弱得很,我怕她有什么闪失,这就走了。你找到家之后一定要来看我们呀。”说完福了一福,就追郭萤而去。
落遇望了望那两个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不和那掌柜的说话,径自背起包袱,在掌柜惊讶的表情下,离开了这里,往出京城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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