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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帝君,小的乃是来求救的。”白褔闻言,却是连连叩首。
“求救?”尹志闻言,却是有些诧异抬起头,望着跟前的白褔。
“回帝君,月前这杭州金山寺忽然来了个老和尚,四处抓妖,弄的附近的小妖逃的逃伤的伤,那些个道行高深的妖王都躲进了深山里。那和尚还成天的念咒作法,弄的我等鬼物不得安生,就连躲进城隍庙也能够感受到那和尚的降魔佛法。”白褔说着,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哦?老和尚?”尹志闻言,却是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着袈裟,一手禅杖,一手钵盂的出家人形象,法海?尹志想着,却是想起在这人间其实还有比丐帮跟效率的狗仔队,那便是无处不在鬼物。
自天地开辟,洪荒建立,争斗便是这天地间,宇宙六道不变的主题,而死亡便像是一首冗长的经史,自远古吟唱至今。也不知死亡轮回了几年几世,而今世间有人烟的地方,便有鬼物,而没有人烟的地方,也有鬼物存在。
地府?那虽然被道佛两门作为世间鬼物的存身之所,但更多的鬼物却是喜欢人间,因为那是他们曾经为人,心有挂牵的地方。也无怪这小鬼白褔只不过听小青提过一次,就能找到自己。想着,却是将鬼鬼递给旁边的桃花,自怀里取出一只檀香,伸手对着檀香一指,阵阵青烟便自其上散发开来,阵阵浓香沁人心脾,不得不说这徐完给的檀香倒是上好货色。便是跟前的白褔,闻着这檀香,眼中也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那青烟随着微风飘荡,不到半息之间,便又起了阵阵风声,有天上飘来的云朵,将天边的圆月一时遮住,只余湖上的万盏灯火。
有阵阵的鬼气在那风中飘荡,但却并不显得阴森可怖,反而有阵阵祥瑞之气,似乎中正平和,有妖媚邪异。
随着那风声渐近,一道身影渐渐出现在了尹志的楼船上,正是那北邙山鬼圣徐完。
“拜见小师叔!~”徐完快步走到尹志面前,对着尹志与桃花行礼。
“免礼!”尹志见此,却是摆摆手,示意徐完到一旁坐下,转头望向一旁的韩长老道:“韩老,那和尚的事,你此番可有听闻?”
“说道和尚,老夫倒是听帮中弟兄说起过,金山寺里有一得道的僧人,名曰‘法海’,此子不特法力高强,武艺精深,更是年少有为,降服了不少为恶的妖魔鬼怪。虽然都是坊间传闻,但想来却有几分本事。”韩长老说着,却是顿了一下,接着道:“本来还曾想过是否要与少主说此事,不想少主问起,不过说到老和尚,却是真的没有,不过那金山寺主持慧明倒是个积德行善的得道高人,当年我行走江湖之时,还曾与其碰过面,却是比那珞珈山的秃子友好一些。”韩长老说着,却是笑着望向一旁的桃花。
“哈哈!~这位道友倒是直爽!~”徐完闻言,也是爽朗笑道,虽然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但却并未谈话,并未互晓对方的姓名。徐完说着,却是望着地上的白褔“嘿嘿!”直笑。却是苦了那小鬼,面对堂堂“鬼圣”的威压,简直吓得魂不附体,若非是知晓徐完并无恶意,恐怕早就遁去,却是逗得鬼鬼躺在桃花怀里“咯咯”直笑。
半晌,徐完才转过头,望着座上的尹志道:“说到‘法海’,我倒是有所耳闻。”说着,却是望向船外,那喧闹嘈杂的灯火通明,慢慢说道:“传言此人乃是佛祖跟前,九世轮回的金身罗汉,只因犯了嗔念,被贬到地藏王身前修行千年,而后便从冥界消失,托生人间,倒是颇有几分真本事,若是以他当年的修为,这人间界估计没有几人是其对手,就是不知这一世他恢复了多少?”说着,却是好像想起了一些往事,竟流露出几分怅然。深吸了几口气,才又开口道:“是了,听闻他与瑶池金母门下的一条小蛇妖有恩怨,那蛇妖听说也是劫中之人,看来佛门的算计就是法海了。”
“金身罗汉?”尹志闻言,却是轻声道,想想也对,原本《白蛇传》之中似乎就曾提起过这事。法海乃是佛门护法,而大劫显化,应劫之人乃是西海龙女,便是那白素贞,乃是西海白龙一点龙精所化,乃是龙种,不然凭什么先是瑶池金母,后有斗姆元君、慈航老祖显化护佑,应劫之人不单有大劫气运,更有龙族气运。若能引入佛门,不光是光大了佛门,更是消弭了灾劫,倒是好算盘。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给佛门,但既然碰见了,怎么的也要分一杯羹。尹志想着,却是微微一笑,道:“如此,我们今夜便去会会这个金身罗汉。”
“爹爹,鬼鬼也要去!”正在这时,桃花怀里的鬼鬼开口喊道。
“哈哈!~”尹志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从桃花怀里包过鬼鬼,狠狠地在小脸上亲了一口,乐呵道:“去,咱都去,哈哈,好儿子!~”
金山寺,位于镇江南面金山,北临长江。
其寺庙始建于东晋,《金山志》曾记载:“山中有寺,始建于晋明帝时”,当时又称“泽心寺”。南北朝时,梁武帝特重佛教,曾于天监四年,亲自到金山寺参加水陆大会盛典,这是中国佛教举行水陆法会开始,也是当时佛教中最大盛典。到了前朝,元丰七八年间,高僧佛印曾住持金山寺,有海贾到寺设水陆法会,佛印亲自主持,规模宏大。
自南朝、唐朝以来,寺名均叫金山寺。
真宗年间,因真宗梦游金山,便赐名为龙游寺。徽宗时,因崇尚道教,改称“神霄玉清万寿宫”。而钦宗、徽宗被金兵俘虏后,又复名龙游寺。现在徽宗光复大典,又复更名为金山寺,寺中慧明长老更是时下有德的僧人,因此金山寺历来香火鼎盛,是苏杭之人烧香拜佛的首选。
“爹爹!~”走在码头的夜市上,鬼鬼高兴地在尹志怀里左顾右盼,新鲜的望着来往的人潮,怎么看怎么新奇、有趣。而尹志与桃花则是望着儿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却说鬼鬼生而异象,一日三长,尹志原本还害怕儿子过快长大,没了童趣,却没想到鬼鬼长到两岁左右便停止了。
便真是父子心灵相通一般,尹志最喜欢一岁多两岁的小孩,有灵气、乖巧,还不哭不闹,特别是鬼鬼。尹志总感觉没来由的会涌出许多溺爱,便像是当初,在地府黄泉路上。
而鬼鬼也特别黏尹志,相较于桃花,所以,桃花总吃醋说,鬼鬼是尹志生的,父子俩好得不得了,而鬼鬼总会在这个时候,嘟起小嘴儿,“吧唧”一声印到桃花脸上,惹得尹志与桃花一阵好笑。
“冰糖葫芦!甜的冰糖葫芦!~”这时,一旁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叫卖道。
“冰糖葫芦,爹爹,鬼鬼要!~”鬼鬼抬起头望着尹志。
“好!~”尹志闻言,却是点头笑着往远处望去,只见那三丈外的道旁,一年轻小贩正抱着糖葫芦叫卖,周围围了不少孩童与出游的小姐丫鬟。
“糖人,转糖人了!~”这时,另一边又一句叫卖声传来。尹志转头一看,却看见那卖糖人小摊面前,晃有一道人影,窈窕而立,美目盼兮,竟是洛水西施,天仙化人,大约宋玉《登徒子赋》:“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又或者李延年“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小狐狸!”尹志轻声唤道,却又发现那人影早已消失,难道是眼花了?可是修为到了尹志这个境界,怎会眼花?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却是有一些落寞。
“怎么了?你看到小瑚妹妹了?”一旁的桃花听得尹志的声音,有些疑惑,顺着尹志的方向望去,却只见到那卖糖人的小摊。
“或许是眼花了吧。”尹志轻声道,望着身旁佳人,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抱住,嗅到了熟悉的香味,心中微微一暖。
“爹爹,鬼鬼要糖葫芦!~”这时,怀里的鬼鬼小声道。
“喔,好的,乖儿子!~”尹志连忙抱起鬼鬼,任由桃花挽着,向那前方卖冰糖葫芦的人群而去,身后的韩长老与徐完连忙跟上,至于白褔,那家伙到了金山寺山脚死活不肯下船,尹志自然也不在乎这个累赘。
“哎,让一让,让一让!”韩长老快步走上前,排开人群,尹志抱着鬼鬼跟了上去。
“小哥,来三串糖葫芦。”尹志微笑着望向小贩,却发现周围忽然没了声响,原来却是尹志与桃花等人的相貌着装太过出众,自然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周围众人看来,尹志二人简直是神仙中人,便是那小鬼鬼也是仙界金童,一时呆住。
“小哥?”尹志又叫了一声。
“啊!~”那小贩却是回过神来,望着尹志一脸的敬畏,却是深知眼前之人纵然不是神仙,也是王公贵族,连忙点头哈腰的给递给尹志五串糖葫芦,而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呆滞。
“咳咳!~”尹志有些无语,却是知道人间界的信仰何其深厚,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人不相信神佛,更有神佛时不时下凡间凑热闹的传说。摇摇头,却是放下了一锭银子,抱起鬼鬼,拉着桃花扬长而去。
小半晌过后,夜市之上忽而传出一阵惊呼,“天呐,我刚才看见了神仙。”“神仙还用银子买了我的糖葫芦!~”
“这些可爱的人啊。”尹志走在上山的石道上,听到这阵呼声,却是微笑着摇摇头。
“谁说不是呢。”桃花闻言,也是笑道,望着山脚下那处灯火通明,还有远处江面上的万盏星灯。
“娘亲,糖葫芦!~”尹志怀里的鬼鬼将手里的糖葫芦朝着桃花递去。
桃花连忙咬了一口,亲了一下鬼鬼的额头,轻声道:“真甜!鬼鬼真乖!”
“爹爹!~”鬼鬼闻言,却是“咯咯”笑道。
“哎,乖儿子!~”尹志却是连忙接住糖葫芦咬了一口,笑道。
一行人说说笑笑,拾级而上,却是很快来到了一座大门前,只见大门匾额之上写着“金山寺”三个烫金大字。
而不远处的半山腰,却有一道黑影在暗中轻轻窥视,那眸子竟如天上的星辉一般闪耀。
“公子!~”良久,望着尹志等人远去的背影,那黑影却是发出了一声低喊,像是夜半的风声吹动了树叶……
给读者的话:
因为在家,所以有时候时间会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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