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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们捉弄了老兵卒的第二日,他们终于迎来了来自老兵们的复仇。
“新兵集合,出操!”
带新兵们出来集合完毕之后,新的命令发出:“新兵听令,从此处起,奔出大营,绕着大营跑三圈,不到三圈不准吃午饭!”
新兵们也不言也不语,似乎已经知道会遇到这般情况,一队队连在一起跑出了新兵营。虽然队形还有些散乱,却仍有一股不屈的意志萦绕在其中。
整个军大营实在太大,一众新兵没有经历过这样强度的练习,一时之间都有些承受不住,跑了约半个时辰已有不少人开始落后。
郑秀才喘着粗气,大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跑出一步就要用出比平时迈步还要多几倍的气力。跑着跑着,他觉得自家整个身子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挽住了他,继续拖着他向前跑。鉴真拉起将要倒地的郑秀才,身边还用一根茅草绳拉住一个落后的不知名的少年。
勉强跑下一圈半,几乎所有人都迈不动了脚步,或者说在机械的迈步,每迈一步就向喝醉酒了一般。还有几个如往常般行走的,要么是练过功夫的,要么是天生体魄强悍的,他们也都用昨夜剩下的绳子扯住周边的兄弟。
到后来,从远处看来整个队伍竟似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个用绳子连接,一个不落。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迈了多少步,流了多少汗,一众少年新兵终于跑过了三圈。之后便见“蚂蚱头”倒向一边,紧接着“蚂蚱们”从头倒到尾,片刻之后再无一人站立。
远处,络腮胡老丁拿着一个望远镜筒看向这边,乐呵呵笑道:“终于,累倒这帮小兔崽子了。娘的,叫他们昨晚捉俺老丁,有的是苦头给他们吃。小林呐……”
“末将在!”
“待咱们用过饭食之后再去叫那帮小崽子们,知道了吗?”
“末将领命”,说着那老兵带着几个老兵去了。
“我说老丁,你这也太狠了啊,这帮小家伙能跑下来这三圈已经不赖了,当年我记得咱们跑了两圈就哭爹喊娘的了,够了吧。”却是马树同有些看不过眼,张口劝到。
“老马,你太心软了!咱们没跑下来三圈是不错,可是当时咱们有折腾过老兵吗?咱们让老兵丢丑嘛?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不给他们教训,他们还以为自己能翻上天去!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等着这帮子新兵认输呢!”老丁拍了拍老马的肩膀,从旁边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水,又惬意的往自家座椅上一躺,抬起望远镜筒继续王新兵队伍望去。
“哎,你呀你……就是不听劝。”马树同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坐回座位,观看这场他不想看下去的表演。
新兵跑完三圈后,在地上缓了约一刻钟各自找回自家队伍,一个个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一个个拿出自家水壶灌了下去,直到喝的一滴不剩。
鉴真小队也不例外,五人聚在一起,缓缓恢复着力气。
“破甲,你是练过功夫是吧,看你年纪小,还真能跑。”郑秀才,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为了解热,刚才直接倒了半壶水在自己头脸上,这时头发仍是湿漉漉的。他是小队中最惨的一个,本身就瘦,没有长力,最后几乎是在鉴真的拖拉之下才跑完全程的,最为悲催的是,股沟处的伤口在大汗中又重新崩开了,被汗液一浸,火辣辣的疼。
“跟着我叔叔学了点皮毛,算不得会。”鉴真此时也是累的不轻,一路上拉拉扯扯的也是耗去不少力气,若不是奔跑时运用上了景叔教授的吐息之法,缓缓吐纳天地间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的元气,此时只怕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破甲,你就别谦虚了,你陈哥我也练过些轻身功夫,此时竟也比不过你,想来是有真功夫在身的。”陈褚卫从地上爬起,对着鉴真说道。
“对啊,破甲,你不清楚军中的规矩。我祖上当过兵的老祖说过,在外边谦虚是美德,但在军中谦虚就是懦弱,容易受欺负的,知道不?”康永贞也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知道了,多谢各位大哥指点,小弟必定铭记在心。”
“小滑头!”
“精灵鬼!”
“……”
就在他们奚落鉴真的时候,鉴真却在观察闷油瓶狄文远。狄文远在跑过第二圈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晃晃了,鉴真本想拉他一把,却被他拒绝了,不仅如此,在最后的时候狄文远还硬是带了两个人跑过了终点。
而且此时他目中的那抹悲伤似乎又浮现了出来,越发的令人感觉到他身上蕴含着某种秘密。只是别人已经没有余力去观察了。
“吃饭了,吃饭了。”
军中命令打断了鉴真的沉思,他也站起身来跟着大伙往炊事营走去。
一到那里,新兵们都愤怒起来了——那里只剩下少许的剩菜和剩米饭、剩馒头之类的,脾气火爆的当即就要冲向老兵营理论去。
最后在大伙的劝说下才按捺下冲动,一个个默默的上前打了一点饭菜,那一点饭菜匀给众人,每人也只能分到一小口而已。
只是自此,他们已经将老兵们恨上了,一个个赌咒发誓就是累死也不会跟老兵认输,甚至某些胆大的开始要想出办法反搞老兵们一下子。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他们又迎来了魔鬼般的厄运,他们被分成数组与老兵对练。大部分不通晓武艺的少年们饿着肚子与武艺高强的老兵卒们进行着战斗。一边倒的战斗实在惨烈,一部分少年甚至用上了指甲牙齿,只是仍然不能将战况改变分毫。
而鉴真小队的五人,终于迎来了“特殊的待遇”,只是那待遇却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一个个都饱尝了老兵卒的老拳。
军中拳法与别处大为不同,招招都是杀人技,即便老兵们收了几分气力仍是将新兵们揍得死去活来。只是也不得不感叹仇恨的力量的强大,即便被揍得哭爹喊娘,竟没有一个少年求饶。
蹂躏直到晚间吃饭才结束,老兵们揉了揉自家肿痛的拳头,不由也是心惊。折磨新兵少年是他们的传统,只有经历过这样的历练,将来新兵们才能具备真正走向战场的心理素质。只是当初的他们没有多少能在这样的胖揍下坚持下来而已。
而当初能够熬过这些苦难的新兵在后来都成为了军队中的尖兵,领头羊。当然大多是些桀骜的家伙,但是军中最服气的就是个人的勇武,只有强者才能被敬佩,就像葛峰,老丁和老马那样。
当然老马是个例外,整个人一直温文尔雅,虽只是个百夫长却连小都统有时也会询问他的意见;至于老葛、老丁他们是断然不会受到那样的待遇的,只能对着自家手下发狠。但狠则狠矣,却是练兵的能手,要不然就那俩货犯下的事情早就被上级撸下去不知几百次了。
撇掉老兵们的嘀咕不提,一众少年慢吞吞的搀扶着站立而起。好在老兵们这次没有做绝,还给他们留了不少饭食,没害的他们再次饿肚子。
待他们回到营帐中后,还有几个老兵说是受到百夫长们的交代送来些医药,却被一众瘸腿歪脚的少年们乱石轰了出去,连半个药瓶也没留下。由此可知,少年们对老兵们是真恨上了。
只是待那些老兵们带着药物离开后,却有几个黑影借着夜色掩护,偷偷地跟着他们溜到了军大营储存药品处。
“嘿,要说这新兵们也真是硬气,想当年咱们来的时候可没挨得住这顿老拳。”
“嘿,也就老马他们三个牛气,最后被揍昏了,在床上还张牙舞爪的,哪像咱们,跟现在的新兵们一比,真他妈臊得慌!”
“要不人家能当上百夫长吗?今后新兵营里这些少年说不得要出些了不得的人物。”
“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啊,走了走了,放下药品,回去复命吧。”
“……”
待他们离开之后,几个黑衣罩面的少年鬼鬼祟祟的摸向药物存放的军帐……
半刻钟后,一众少年围在一处堆了不少瓶瓶罐罐的新兵军帐中。
“嘿,破甲真有你的,这么精明的主意你都能想出来,还能得手,真是绝了!”
“可不止是我的功劳,袁虎兄弟和胡伟大哥也都是出了大力气的。”
“别推脱了,破甲这事情你拿首功,还有这些药品我们也不懂,还是你快给大家上药吧。”
“也好,诸位大哥稍待,让我检验一番。”这夜鉴真忙到了很晚才睡下,不过却十分开心,终于能让那该死的老兵吃到瘪了,好戏就在明天了。
……
第二日,有几个老兵用过吃食,一个个摩拳擦掌正想要对着少年新兵们再下狠手。只是没过多久便一个个腹痛难忍,找地方出恭去了。
期初老兵们也没在意,只以为早上自个吃坏了肚子。只是后边去了茅厕几次后泻意仍是难止,又眼见不少兄弟加入了自家出恭大军,再看看姗姗来迟未曾用食的少年们用看笑话的目光看来时,方才醒悟自家着了人家道。只是如今自家模样实在难以一战,肚中痛楚又来,只得寻觅地方解决自家问题去了,一时间整座老兵营屎臭熏天!
后边一个刚刚着道的老兵,看着前边如飞鸟般奔向茅厕的老丁、老葛还有老马,一时间愣在当场,他此时才发现原来功夫好还有这好处!
从此以后,新兵们和老兵们势如水火,互不相让。一时间,你阴我,我害你,往来交替,不见平息。
只是老兵们用的都是前辈们用过的伎俩,没有什么新意,后来少年们见的多了,也有了对策。反倒是少年们新颖奇特的伎俩层出不穷,防的了此处,防不了彼处,一时间叫老兵们叫苦不迭,方知阴险不在年高,英雄还看少年!
期间,老葛、老丁和老马曾想用诈降计骗开少年新兵营,岂知反倒中了埋伏,自个被人俘虏,吃了三天牢饭。
一个月后,饱受摧残的老兵们忍无可忍只得摇起白旗在三位百夫长带领下投了降!
从那以后新兵们才开始接受正常的军队训练,跟着老兵们习武,狩猎,执行任务,完成任务,军队的经历让他们倏忽间成长了许多。
鉴真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过书信讲给了景叔,只是他一直寻找的机缘却一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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