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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景叔的这段介绍,鉴真才知道原来景叔竟然是王镖头镖局里的镖师,同时也对王叔的幼年经历有了大体上的了解:“然后呢?王叔直接就跟在许老爷身边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当时你王叔还小,才与你这般年纪,而且你王叔是跟着王伯伯从农村逃难出来的,除了在镖局的日子里学了几个字,几乎就是个小文盲。”景叔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当时你王叔为了救我受了伤,王伯伯也就不会将你王叔带走,你王叔现在也可能活的好好的。当然,如果没有惹上那藤妖的话……”
说着说着,景林觉得气氛有些沉闷,转口说道:“不说这些没用的,还是继续给你讲讲你王叔的事情吧。”
后来,王叔和王父由于没什么见识,只能做些平常伙计的活计。王父是个硬脾气,不愿让别人看轻,隐瞒下了自己之前吐血伤势未愈的事情,就被分去装卸货物去了。王叔担忧之下本想去跟管事说下,让王父去做些轻快的工作,但是却被王父拦下了。照王父的话说,他们来到这里已是受人恩惠,不要在给别人添乱了。
好在王叔年纪小被分到厨房去做了学徒,时不时还能带些吃食出来给王父补一补。但是王父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身子,之前王叔受伤时也是操心不少,来到许家又忙着装卸货物,终于在一个炎炎夏日下晕倒了。
这一晕倒,王父后面就没能爬起来。本来王父因为觉得离开镖局有愧于王镖头,后面又经过人家推荐才找到这份工作,自己又拿不出像样子的东西来报答,一直不好意思联系王镖头他们。但王叔见他伤势严重,只得不顾他之前的劝阻去找了王镖头。
上次与叛军一战损失了好几个镖师,王镖头当时正忙着处理善后和镖局扩招的事情。虽然对王叔他们时有关注,但是也只是在暗中了解了解情况,对王父他们的真实处境并不是知道太多。他听到王叔带来的消息,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带着王叔找了个郎中便往王叔他们住所去了。
郎中给王府看完病情之后,悄悄地将王叔和王镖头叫到外面,只说是王父气血两亏,后边又劳累过度,已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王镖头和王叔仍不死心,在后来又请来好几位郎中结果与前面那位一样,对王父的病情无能为力。只得买些草药,熬了汤给昏迷的王父慢慢的灌了下去。
过了几日,王父终于悠悠醒转,他见了王镖头,心头愧意又现,硬是爬起来在床上对着王镖头磕了两磕,王镖头倒是觉得害的王叔受伤是自己的错,哪里敢接受他的磕拜,当即闪到一旁。后来王父就要求和王叔单独说两句。
待王镖头出门之后,他对王叔说,“以后你要好好报答王镖头,但是不要去他的镖局,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另外,也不要再去学王镖头的武艺,咱小家小户的犯不着冒这个险。要多学着读读书,将来要混出来个人样来,这样将来才会有能力帮王镖头的忙。你记住了吗?”
“放心吧爹,我记住了。”王叔只能坚强的点点头。
“记住了就好,我也要去见你娘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过上好日子,不负爹给你取的这个名字……”说完,王父握着王叔的手一松,已是去了。
王镖头进来后见王父已经去世了,便找人将尸体抬了出去,帮王叔找了个宝地将王父给安葬了。随后王镖头又提出将王叔接回镖局里去,但是王叔摇了摇头,将王父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镖头只得无奈的感叹一声,默默地去了。
王叔虽然没有回到镖局,却也没有和王镖头他们断了联系,与整个镖局的人关系也都处的不错,尤其是跟景林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至于王镖头,王叔也当成了亲哥一般的人物。
王叔也谨遵王父的遗言,开始在业余时间自学书籍。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他也会在晚上或者中午的时间从厨房里带些吃食去请教账房先生或管家老爷,至于掌柜什么的他是见不到面的。账房先生或管家老爷自是不会在意他的那点吃食,不过王叔即会讲话,又懂得谦逊,这中姿态大大满足了这些知识分子的虚荣心,时不时的会提点几句,直让王叔获益匪浅。
时间长了,王叔懂得多了,也开始想做些厨房之外的事情。在休息的时候,他会和那些年长的伙计们打探他们去过哪些地方,遇到过哪些事。伙计们都是些大嘴巴,又时不时的会受到王叔的小恩惠,听王叔问起来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了晚上王叔回去之后,就会用刀子将白日听来的见闻刻在竹片上,后来竟然几乎堆满了他住的小屋,也练就出来一手精湛的篆刻手艺。
王叔就在这样慢慢增长了见闻,也逐渐的成熟起来。
就在王父去世后第二年,一批珍贵的花草在运送途中好像得了某种怪病,运到商号的时候除了一株红花外其他的都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砸在手里,直急的掌柜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王叔跟王镖头送镖的那次,运送的货物中就有几种商号这次运送的珍草。王叔从别人那里了解到掌柜面临的问题,就装作不经意间给掌柜的个口风出去。
这下无头苍蝇似的掌柜见这件事情可能会有转机,当即就带着王叔赶到镖局那里请教去了。后来,终于从王镖头那边知晓了解决办法。原来那朵红花会渐渐地吸食周围其他草木的精气,因而在红花生长的地方周围会有一片空白区。只要竟那些珍草与那花儿隔离开来就没有问题了。
这掌柜的第一次经手这些货物,而那次运送花草的镖师们也没有这种见识,故而弄了这么个乌龙来,险些坏了大事。掌柜的得了解决办法,给王镖头道了声谢,又匆匆的带着王叔回到了商号。不急不行,要是再晚了,说不行那批珍草就真砸自家手里了。
到了商号,按照王镖头的指点将这些珍草与那红花分开之后,掌柜的命人好好看顾,自去准备些礼物。若是明日这花草活过来,说不得要去答谢答谢王镖头。值得欣喜的是,到了第二天,那些珍草虽仍然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但却能看出已经逐渐缓过来了。
大喜过望的掌柜没有忘记王叔,在用过早饭后,当即带着他去镖局答谢去了。这事情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许奉先的耳朵里,他下了一个命令,从此之后若有珍奇货物王家镖局就是他们商号首选的护货镖局!
借着这个机遇,王家镖局也终于从一众同行中脱颖而出,逐渐的成为当地最有影响力的镖局。王叔也被许奉先带在身边,有些时候也会向他征询些意见和建议。这让王叔感恩戴德,对许奉先的知遇之恩,一直都记在心头不敢或忘。
王叔既然到了家主身边,一应待遇也自然与以前不同。许奉先开始命人教授王叔武艺,薪酬也提高了不少。这一次王叔讨了个巧,王父不让他学王镖头的家传武艺,却没说不让王叔学别家的。不得不说王叔根骨确实了得,习起武来进步堪称神速,开始逐渐赶上许家的一些护院。
三个月后,许家生意开始受到城里几家商号的联手打压,一时之间竟然开始走起了下坡路。许奉先作为家主一时之间也有些焦头烂额,忙着寻找各种思路。就在这时王叔,弱弱地向许奉先提出开辟异国商路的建议,只是他心里没底,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等着许奉先做出决定。许奉先没有思量多久,也没有立即坐下决定,反倒问起王叔思路的由来。
王叔也没有隐瞒,说是自己从一个喝醉的雅间客人那里听来的。当时那位客人喝多了在雅间闹起事情来,在和伙计厮打间脖子上露出来一块珍贵的红宝石。
王叔好奇之下,止住了伙计的动作,让他们退了下去,自己则观赏房门,走上前去与那醉汉攀谈,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宝石的来历。这醉汉见王叔打发走了伙计,一时之间直把王叔当做自己人,把宝石的来历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
据那客人讲,这些东西在异国遍地都是,但是那边缺衣少食,他和伙伴们只用了几袋粮食就从那边换来了不少精品。王叔觉的这是个发财之道,便细细问了具体的路线等问题。那客人是真喝醉了,直接拿出一个手札来,上边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他们的行程,他一一指给王叔看。
他们当时兴冲冲的满载而回,只是后来在归程时遭遇了一场大风沙,一众伙伴都死伤殆尽,如今只余他一人活在世上,说着说着就抱着王叔嚎啕大哭起来,最后就那么哭着哭着睡着了。
王叔将他安顿下去,去了那人手札,花了一夜时间仔仔细细的誊了一遍,在天明之前又静悄悄的将那手札还了回去。只是当时许家还没有遇到危机,而且那路途确实不是很太平,尤其是要经过大沙漠,危险实在不小,王叔就没有跟家主汇报这件事。
许奉先向王叔讨来手札,仔细观看了一番,最后做出了一个未来让整个丰谷城都繁荣起来的决定——开辟异国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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